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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小蛮说不出话来。
陌上阡瞪着她，猛地把他的身子俯就下来，脸孔凑近潘小蛮的脸孔，他的嘴唇，不由分说就盖上了她的唇，那坚硬的舌尖，很霸道地侵略着潘小蛮的唇齿。陌上阡的唇，有点热，喷出一股又一股浓烈的酒味，直冲潘小蛮的鼻子，熏得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他喝了酒。
但，只是三分酒意，七分清醒。
他不过是借酒，而买疯。
平日里，陌上阡也是个骄傲的男子，从不肯对别人低声下气，只是遇到了潘小蛮，他一下子的，从高高的云端里跌到地下，变得很低很低，低到连尘埃也不如。
但潘小蛮，却对他的热情如火置若罔闻，不置可否。
陌上阡这样想着，便心有所不甘。
他眼睛喷着火，带着危险而邪恶的性质，身体也喷着火，同样带着危险而邪恶的性质。他仿佛失去了理智那样，狠狠的按住了这个薄情女子的肩膀，一下又一下，用力而霸道地吻着她，也不管她是否痛楚，风驰电掣，不顾一切，带着猛烈的爱恨情仇。
此时的陌上阡，是那样的悲伤，那样的绝望，又是那样的疯狂，这使潘小蛮感到害怕，而自己却是那么软弱无力。
但她没有挣扎，只是一动也不动。
陌上阡说得对：“我们这辈子，也许，可能，大概，是最后一次见面了，从此路归路，桥归桥，各不相干了。别人说，一夜夫妻百日恩，我们过的可是一年多夫妻，那又是多少日的恩？”
她顺从他，顺从他的吻。
这，是不是算还了他对她这些年来的恩？
不知过了多久，陌上阡终于放开潘小蛮。他咧开了嘴，仰起了头，“哈哈”的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像是自嘲，像是悲凉，像是张狂，像是不屑。
他笑着笑着，便转过身，然后一言不发，抛下怔怔的潘小蛮，大踏步走了，那样的决绝，头也不回。
不远处的一个黑暗的角落里，站着扎苏，她一动也不动地看着渐渐远去的陌上阡。许久，许久，直到陌上阡完全消失地黑夜里，完全看不到。扎苏低头，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没人知道，她有多爱陌上阡。
可是，陌上阡眼里看到的只有潘小蛮，心里装着的也只有潘小蛮。但，这也没关系，扎苏知道她配不上陌上阡，她要求不多，只要能够呆在他身边，听他说话，看着他笑，她也心满意足了。
可是，明天她就得随潘小蛮到新都城，从此，她就再也看不到陌上阡，听不到他说话，看不到他笑了。
这样一想，扎苏就有说不出的难过。
有风，吹了过来，一阵又一阵，把扎苏的头发吹起，发髻吹乱了。那散开了的头发，伴着风，一下一下的鞭笞着她的脸，发不出任何声响。只是扎苏的心，给那一下一下的鞭笞剜了，开了无数个伤口，流着泪。
有泪水，忍不住从扎苏的面颊偷偷滑下来。
但很快，又风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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