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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们近来过得并不顺心,他就满意的勾起嘴角走了。
几日后,朝堂中传出对二皇子与四皇子的判决,两人判以死刑,与其相关党羽杀的杀,流放的流放,一时间便引起轩然**。
其他派系害怕自己也被无辜牵连,纷纷上书,请求新帝顾念手足之情。
周逸尘坐在龙椅上冷冷的看着下方的争吵,不耐道:“各位大人莫不是忘了,他二人犯的可是谋反大罪,更何况还是他二人将先帝给气的,驾鹤西去。”
争吵的几位大人相互对视几眼,这件事显然他们并没有忘记。
为首的和丞相站了出来:“陛下,他二人虽犯的是大罪,但罪不至死,何况他二人又是您的亲兄弟,先帝刚去,还是不要在此时再增杀戮为好。”
周逸尘被他气笑,太子在世时,这人与二皇子一派争的你死我活,如今太子没了,他反而为对方洗起罪来。
“和丞相,你身为百官之首,理应为天子分忧,他二人如此恶劣行径,你竟说罪不至死。”周逸尘看着他,继续说着:“可别忘了陵南王还死在他们手中呢。”
陵南王,便是太子,不过被他追封为王爷罢了。
丞相默不作声,显然是想起了他那成为太子妃的小女儿,明明只差一步,他们和家便可再次接触到那个位置,哪想最后竟为他人做了嫁衣,还让女儿年纪轻轻就守了活寡。
丞相不作声,自然还有别的大臣出头。
三朝元老的御史大夫站出来,周逸尘与他争辩了两句,这老头气不过,当众昏了过去。
“御史大夫既然上了年纪,就好好在家养病,这病什么时候好了,什么时候再来上朝。”周逸尘命人将御史大夫送回家,还特地分配了一名太医同行。
做完这些,他又看向朝中其他大臣,此次没了出头鸟,个个低垂着头,一副恭顺的样子,可背地里呢,个个往上递折子,他案桌上现在还放了一大摞折子没看完。
他朝旁边站着的小林子递了眼神,小林子会意上前开口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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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范笥正命人重新打扫着御乾宫,就被碧竹通知淑太后来了。
她急忙领着一众宫人,上前迎接,将人请进殿内喝茶。
淑太后,也就是当初的淑妃,周逸尘登位后,后宫来了个大清洗,无子嗣的妃嫔们全被拉去陪葬,除去还在冷宫中的贵妃、静妃,整个后宫中也就只剩下贤妃、淑妃、和昭仪。
贤妃因为一直保持着中立没受到什么波及,因此晋升成太妃;和昭仪借了太子的光,没被拉去陪葬,但被陵南王妃接出了宫住在王府里,而淑妃,暴君名义上的监护人,事成之后就被封了太后。
此时暴君即将下朝,她这个点来,不管所谓何事都得尽心招待着。
淑太后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她:“在陛下身边伺候多久了。”
“回太后,十年了。”范笥上前一步恭敬的回答她。
淑太后又问:“听语冰说,大婚那日,你死守皇子府,连温家小姐都被你扣压下。”
明明她说话的语气平平,连丝起伏都没有,可范笥就是从中听到了警告之意。
她将身子弯的更低了些:“回太后娘娘,那是陛下安排的,奴婢只是做到了份内之事。”
淑太后突然眼神凌厉:“你也在皇宫中这么多年了,应该知道哀家在说些什么。”
范笥低垂着头,正要开口,就被问外的声音打断。
“她该知道些什么,不如太后也说给朕听听。”
周逸尘大步走进殿内,在主位上坐下,他身上还穿着那身明黄的朝服,头顶的珠帘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范笥退后,接过宫人手中的茶,端放在他手边,随后在他身侧站好。
这个动作无疑惹恼了太后,在她眼里,这就是在向皇帝寻求庇佑,证明她有帝王撑腰。
如果范笥知道,绝对会大呼冤枉,她哪次上完茶不是站在她家殿下身侧的,要么就是离她家殿下几步远,什么时候就成了寻求庇佑,可惜的是她并不知道。
周逸尘端起茶,看了下首的太后一眼,语气不算太好:“怎么,太后不继续说了。”
“也没什么,只是让她知道些宫里的规矩罢了。”淑太后看了她一眼,才收回眼神。
“宫里的规矩,她比谁都清楚,就不劳太后亲自教导了。”周逸尘喝了口茶,又缓缓放下,“太后若是无事,便请回吧,朕还忙着呢。”
淑太后自然是知道他这一个月有多忙碌,因此也不在意宫女这点小事,直接说明来意:“方侧妃现在还在皇子府里住着,你也是时候把她接进宫来封个位分,待先帝丧期一过也好有个人主持选秀之事。”
周逸尘眸光一冷,这才当上太后就妄图插手他后宫之事。
“婚事都未完成,她算哪门子侧妃。”
淑太后脸色有些不好看,怎么说那也是她方家人,她开口:“怎么说她也是进了皇子府门的人,全京城的人都还在看着呢。”
“婚礼未完成,她的名字也未上皇家玉蝶,就算进了皇子府又如何。”周逸尘冷漠的开口,一身明黄的朝服将他衬的更加威严。
淑太后重重拍了下桌子,怒气道:“你莫不是想用完我们方家就丢。”
“太后慎言。”他又端起茶杯,丝毫不为所动。
淑太后身边的婢女也扯扯她的袖子,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看了一圈低垂着头的宫人,到底没有再说些什么,端起旁边的茶水饮了一口。
周逸尘放下茶盏,指腹沿着茶杯口慢悠悠的画着圈,只听见他说:“太后也不必着急,待丧期一过,让她来参加选秀便是,指不定朕一高兴就封她个皇后玩玩。”
一开口便是后位,比起侧妃来说,这种诱惑显然更大。
淑太后自动忽略了那句“朕一高兴”,满心满眼以为帝王许了他们后位,满意的勾起嘴角,又说了几句话就带着自己的侍女离开御乾宫。
人一走,周逸尘压着的暴戾就开始发作,手边的茶杯被他狠狠的推下桌,发出“啪嚓嚓”的碎裂声。
宫殿内的宫人们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只得将头垂的更低了,而耳边是帝王的暴怒声在回响。
“后位,她也配!”
范笥心里有准备,没被他这突然的摔杯吓到,只是低垂着头,用余光看向那碎裂的茶杯。
“都滚出去。”他说着。
得了令,宫人们心里松了口气,快速有序的退出大殿。
范笥上前,将地上碎裂的茶杯用帕子包裹起来,也准备退出殿内。
周逸尘又开口:“春花留下。”
走在队伍最末端的碧竹见状,上前接过她手中的碎渣,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她也在陛下身边伺候有七八年了,对于陛下的脾气还是能摸准一二,眼前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见,她都习惯了。
陛下每次生气只有春花一人敢上前伺候,渐渐的就变成了陛下每次生气必留下春花在跟前。
也有胆大不怕死的侍女想尝试,结果哪个不是被打的半死然后丢出来。
盛怒中的陛下,只准一人近身。
也唯有那一人,能够让陛下平静下来。
碧竹接过东西很快就退了出去。
范笥转过身,安静的站立在一边。
整个宫殿中此时就他们二人,周逸尘就坐在上方盯着她,那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可他知道那平平无奇的背后是怎样的美艳。
自豫州她露出真容后已过去了两年,回来后她一直顶着这副面容,而他也没有叫她露出本来面目,说起来,他也有两年没见过她的真容了。
他看了会,才站起身,往内殿走去,“替朕更衣。”
他穿的朝服极其繁琐,范笥一个人,花了不少功夫才为他换下这套朝服。
替他换上了便装,原本一身威严的帝王,此时又变成了翩翩少年郎。
周逸尘站在宽大的地铜镜前,为自己整理袖口,他看向镜中那个在整理朝服的她,缓缓开口:“今日,大臣们在朝中要朕对那两个人从轻发落,呵,当初斗的你死我活,如今竟愿意放过仇家,你说好笑不好笑。”
范笥整理衣服的手一顿,明白他这是在说二皇子与四皇子的事,只是她不明白为何要与她说这个。
她没有答话,又继续整理着衣物。
周逸尘显然也没打算等她接话,又继续说着:“今日御史大夫也昏倒在大殿上,一群老东西,朕倒要看看他们能坚持多久。”
老东西们能坚持多久范笥不知道,她只知道这几日她家殿下退朝回来后,次次都是冷着脸,御书房的折子也是一摞摞的往上增加着。
这日范笥去御书房换茶水,刚进门,一本奏折就砸在她脚边。
她脚步停顿了下,才上前为他换下新茶水。
周逸尘看了她一眼,又拿起一本奏折看起来。
范笥去替他捡起奏折,放好。
这才与小林子站立在一边候着。
小林子悄悄朝她竖起大拇指,这种时候也就她敢去陛下面前触霉头,还不会被骂。
范笥还了他一个大拇指。
这都是小意思,她自伺候这人起就开始替他收拾书房,那时候她家殿下日日往书房钻,那一屋子混乱,还不是她收拾的。
她骄傲了吗,没有吧。
周逸尘专注着奏折,没有注意到身旁两人的小动作,他看了一会折子又是怒的一摔。
他又拿起旁边堆成小山丘的折子,翻看两眼就往旁边丢,没一会小山丘被他消灭掉,等候的内侍们快速将桌面的折子抱走,又换上一摞新的奏折。
“看看,这些,全是那些个大臣们的上书,要朕顾念手足之情,对他二人从轻发落。”周逸尘冷哼,指着那一摞新奏折说着:“好啊,那就看看谁耗的过谁。”
宫内一众候着的人低垂着头,对这话全当没听见。
周逸尘又拿起一本奏折,没看几眼就猛的往地上一摔,他快速翻起山丘上的奏折,没看几眼又将奏折丢在地上。
范笥眼看着地上的凌乱越丢越多,她感受到了无比头疼。
她朝小林子打了手势,小林子会意,招呼着一众侍从悄悄退下。
奏折被他嚯嚯完,全都在地上躺着,而他的脸上还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气。
范笥大着胆子上前去整理奏折。
周逸尘靠在椅子上,就这样冷眼瞧着。
等范笥整理完,他也平静了下来。
奏折都在地上整齐的堆放着,而他的案桌上干干净净,看着就舒服多了。
范笥站的远些才敢开口:“陛下,您不若松松口,也省的他们再来烦您。”
周逸尘双眼一冷:“怎么,你也要与那些大臣一样。”
范笥低垂着头:“奴婢不敢,只是陛下若不松口,他们是不会停止上折子的,甚至还会变本加厉。”
“那正好啊,他们自己要撞上来,那就别怪朕杀鸡儆猴了。”他勾起冷笑,暖黄的烛光撒在他身上,透着一股子诡谲的美。
范笥低着头,没有看到这一幕。
“他们二人不该如此耗费您的心神。”她又上前了两步说着:“您不若将他二人贬为庶人,也算全了大臣们的面子,您若不放心暗地里还可以派一队人马看着。”
“他若是想重联旧部,也能连根拔起,将旧党一举歼灭。”
周逸尘看着她,猛地将手边的茶杯摔在了她脚边。
茶杯应声而碎,发出一声刺响。
周逸尘站起身往外走,经过她时,怒甩衣袖,发出一声冷哼。
范笥心里松了口气,又连忙跟上他。
她家殿下这就算是答应了,只不过是心里别扭,不愿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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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逸尘没撑几天,就顺着大臣们的坡下,将两位皇子从轻发落,贬为庶人,其子孙三代内不准入朝为官。
他答应,大臣们心里也轻松,这种结果总好过将人赐死。
周逸尘暗中派了队人马一直在监视着两人。
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向他汇报近况。
如此约莫三个月后,总算让他抓到了点线索,暗中将旧党记下来,寻了个理由,将他们处理掉换上了自己人,自此朝中安分守己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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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淑太后再次来到御乾宫。
“陛下,您答应了等国丧期满后就选秀,如今都过去了三月有余,您何时才肯选秀。”淑太后坐下后便直奔主题。
周逸尘也与她装模作样:“原已过去了三月之久么,朕日日思虑先皇,整日为其披麻戴孝,竟不知过了三月之久。”
淑太后努力扯扯嘴角,这三个月谁不知道他是为了抓住余孽,现在来装什么孝道。
但这人终归是新帝,她还没有资格去评判。
于是她又说:“既然丧期已过,陛下是否可以准备选秀了。”
“当然。”周逸尘看着她,又继续说:“朕会命令下面那些人将消息通知到全国,由村镇到县,到郡州,再到京城,只要适龄女子皆可参与,如此太后可还满意。”
“哀家自然是满意的,就是不知道这时间......”
“全国性的征选,范围大,所耗的时间自然也是十分长的,怎么也要明年初吧。”
淑太后捏扯着手帕,脸上的笑都快端不住了。
明年春,又拖一年,他们家适龄的姑娘都快成老姑娘了。
“这,会不会太久了些。”
周逸尘笑看着她:“明年春,朕都还未及冠,若不是太后催的急,朕还嫌时间太赶了些。”
这说来说去,怎么还成了她的不是。
淑太后咬咬牙,答应了下来:“既如此,那便听陛下的吧。”
大不了,她平日多招语冰进宫,就不信还拿不下人。
得了消息,淑太后就回了自己宫殿。
现如今,周逸尘很少会去淑太后宫中请安。
每月也就初一十五去一趟,其他时间基本不会过去,因此淑太后才自己跑到御乾宫这边。
你若说他不尽孝吧,每月还能准时来那么一两天,你若说他孝吧,每月才来两天,谁家儿女会只拜见两天的。
但是周逸尘拒绝的理由也正规的很,什么刚登基,地位不稳,以朝中为主,因此来少了,请勿见怪云云。
偏生这人还不是她亲生的,就更难以孝压他。
淑太后也只好咽了这口气,有大事就带着一众宫女往这边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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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其实并无什么大事,他也在不断将那些空位换成自己人,他的根基基本上已经打好了,只要再给他一点时间,他就能将整个朝堂抓在手中。
至于淑太后那边,他是真的不想去,坐在那个位置的人原本不应该是她,而是她的母妃,淑妃领养他的这些年来对他不管不问,如果不是因为夺嫡,她怕是会继续保持这样下去。
如今,他能给她一分薄面就算不错了。
这日十五,他照常去请安,却遇到了一个意外之人。
“方小姐。”周逸尘微微眯眼看向殿内的另一个人。
方语冰起身,朝他福身见礼。
淑太后坐在主位上,带着笑看向他:“哀家嫌弃这宫里空荡,特地招语冰进宫,来陪陪哀家的。”
周逸尘坐在另一边,有宫人立马上了茶水,他却不喝,看向淑太后说着:“太后应该多向贤太妃学习,人家一直闭门不出,吃斋念佛,日子还不是照常过。”
这就是暗讽她没事找事。
淑太后脸色不太好看,端起茶杯掩住自己的神情。
这种时候根本就轮不到方语冰讲话,她只能坐在一旁沉默的看着。
周逸尘没坐一会就打算走了。
淑太妃见到机会,朝方语冰使眼色:“陛下今儿个怎的这么快就走了,语冰快替哀家送送陛下。”
方语冰起身,却被周逸尘用一个眼神制止了:“不必劳烦方小姐,既然你喜欢陪太后,就在这好好陪着,不要乱走才是。”
方语冰皱着眉头轻咬唇瓣,这就是在警告她不要乱跑。
她有些难受,明明她都快嫁给他了,这人怎么能够这样呢。
等人走远了,方语冰才看向坐在上首的太后,眼中带着些许委屈:“姑姑,语冰以后还是不来了吧。”
淑太后站起身,上前将她的手握住,轻轻拍拍:“你本就是殿下交换过庚帖的侧妃,当时出了意外,才导致这种局面,不过没关系,姑姑会替你摆平这一切,我们方家的荣耀将来就靠你来守护。”
“......是。”方语冰低垂着头,应下。
正所谓,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周逸尘再次去请安的时候,又碰到了方语冰,他皱着眉头,传达着自己的不喜,这次甚至连坐都没坐,站着说了两句话,就直接走人。
淑太后的意思他能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要是再来一次,那他就真的不会客气了。
淑太后那边见此招不行,立马改变了方略。
她将膳食盒交给方语冰:“去,就说是哀家体谅陛下辛苦,特意做的补品,送给他品尝。”
方语冰提着食盒,只觉得分外沉重。
方语冰身边还跟着一个嬷嬷,是淑太后身边的人,此次特地跟着她一起撑腰。
到了养心殿,嬷嬷向门口守卫说明来意,侍从看了他们一眼进去禀告。
“已经与里面说了,你们在这等消息吧。”侍从很快带着消息回来。
嬷嬷道了谢,与方语冰乖乖在门外等着。
范笥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两人在那等候,她微微叹气上前:“方姑娘,将食盒给奴婢吧。”
嬷嬷上前拦着她:“春花,这是太后娘娘特意吩咐做给陛下的,要求我们亲手送到陛下手中,怎么你敢违抗吗。”
“嬷嬷,陛下正忙着回见朝臣,没空见你们,还是将食盒交给我吧,我会替你们转交。”范笥与她解释着。
这几次请安她都在旁边陪着,她家殿下什么心思她还能不了解吗。
要是真让他们进去,那第二天方家就要倒霉了。
但是此时,她们显然是没理解到她的苦心。
“去与陛下说,这是太后娘娘特意吩咐的,我们一定要见着陛下才会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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