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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开了天眼的五公主追凶实录 > 第 18 章 第十八章 父女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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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竟然难住了卫大人。

    他的嘴巴张了张,又合上,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方才出声。

    “公主,这个问题,可能只能去问孙娘娘了。”

    朝花看了看卫大人布满皱纹的眉眼,笑了笑,“死人不会说话。”

    卫大人颇为动容,“公主,您可不能这样说话。”

    “卫大人,有些事,如果不想查,自然也就看不见听不到了。”

    话中蕴含的深意,听得卫祀礼心头一跳,再看看朝花粉嫩的小脸,又觉得不过是孩子气的诳言,无需深究。

    卫祀礼清了清喉咙,“孙娘娘的案子,老臣已经尽力,如果公主有什么不满,也可去找圣上,重新开启卷宗,再调查便是。”

    朝花莞尔一笑,“卫大人,我和你说着玩的,十年了,我母后早就投胎了,还费什么劲啊。”

    那桩旧案,和四公主母后之死一样,充满了蹊跷,只是眼下还没到翻旧账的时候。

    “卫大人,和我说说大驸马的案情吧,您年纪大了,坐着说。”

    卫大人拿衣袖擦了擦汗,朝花身边的侍女拿来一张凳子,他缓缓坐下,把上月发生的第一案细细道来。

    案发经过和之前知春他们所述的并没有太大的出入,只不过多了一些细节。

    大驸马顾清和是丞相的长子,顾丞相对这个儿子极为看重,自小就送入宫中陪伴公主读书,和长公主是青梅竹马,也算是在皇上眼皮下长大的。

    顾清和虽未领官职,但经常参与朝中要事的商议,也结交了不少官员,在百官中颇有声望。

    和长公主育有一儿一女,可谓完美家庭的榜样。

    案发当日,他被父兄叫回丞相府,当时和长公主说了是隔日再回宫,但不知为何深夜又回来了。

    “丞相没说为什么大驸马着急要回宫吗?”朝花问道。

    “丞相说,那日他们讨论的不过是一般的朝事,吃完晚饭,大驸马就说要回宫。”

    “那之前为何大驸马又说要过夜?”

    “这……那话是大驸马所说,长公主转述的,当时有婢女在场也听见了。”

    “那,大驸马从丞相府离开,就直接回宫了么?没顺道再……逛点啥?”

    卫大人眼角的陈年老褶子抽动,“并未。”

    “哦,那您继续说。”

    大驸马回宫的时候,月上柳梢头,门口迎接的侍卫慌忙告诉他,长公主去了二公主宫里说话,问大驸马要不要去接长公主,大驸马说不用,就自己独自进了寝宫。

    “这一段是侍卫说的?”

    “正是。”

    “那长公主是不是在二公主宫里呢?”

    “老臣问过二公主,二公主说确有此事。”

    总之,大驸马说不用惊动长公主,侍从还是去报了,长公主第二日一早赶回来,待宫人推开寝宫大门,就见一具尸首悬挂于大梁之上。

    “那大梁距离地面多高?”

    “这?”

    “我就是想知道,大驸马自己是不是能把自己挂上?”

    “这,大驸马身高七尺半,站在凳子上,还是绰绰有余。”

    “砍了一只手的情况也行?”

    卫大人顿时噤声,脸色沉了沉,“公主等老臣把所有案情都陈述完毕,再提问可好?”

    朝花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卫大人说话十分??拢?痪浠耙?渖鲜?父霰甑惴?牛?鹊盟?慕埂

    腹诽归腹诽,面上朝花还是做出一副乖巧的样子,“卫大人,我不问了,您慢慢说。”

    寒梅奉上了一盏茶,卫大人接过,抿了几口茶汤,继续??隆

    那具悬在大梁上的尸首,确定是大驸马顾清和无误,右手被砍断,死因是窒息。

    地上散了若干碎纸屑,上面有笔迹,拼在一起就是朝花刚才看见的那三个字。

    “吾有罪”。

    宫人作证,当夜驸马进宫后,并未传唤任何人再入宫,当时夜深,也没有唤人服侍就寝。

    但顾清和常有彻夜通宵的习惯,那一日他也从丞相府带回一叠奏章,所以侍从并未起疑,中途也没有进去打扰。

    卫大人舒了一口气,捋了捋白须,端起茶盅又饮了几口。

    朝花抿抿嘴,伸手做了个“请继续“的手势。

    “那尸身上有挣扎的痕迹,无法断定是不是驸马自缢后临终之时,被其他什么人砍断了右手。

    “又或者是,驸马因负疚自断右手,痛苦不已……”

    朝花实在听不下去了,“卫大人在现场可曾找到砍断大驸马右手的利器?”

    “唔,并没有。”

    “那怎么可能是大驸马自己砍断了自己的右手?难道疼得不够厉害,还有闲心去藏刀?再说了,没了右手,怎么自挂东南枝?”

    “嗯,公主所言极是。”

    “只有一张纸,卫大人就认定驸马是负疚自尽?”

    “那笔迹确认是大驸马的。”

    “那也可以是凶手拿过来的啊?!”

    朝花简直要抓狂了,这个卫大人,凭什么稳坐掌禁司主管第一把交椅,凭他脸大吗?

    卫祀礼的面皮动了动,“这案子没有人证,只能依靠这些物证。”

    “请问卫大人,自缢这个结论,您可呈报给了皇上?”

    “尚未。”

    “为何?”

    “因为,嗯,丞相大人不信大驸马会自杀。”

    朝花瞬间冷静了下来,“丞相怎么说?”

    顾丞相根本不信顾清和会自杀,连这张纸他都不信,听闻事发后拍案而起。

    “吾儿一派正气,胸怀大志,尚有妻儿老小,好端端地,怎么会自杀?

    “查,必须给我好好查!”

    就这么一句“好好查”,卫大人查了一个月了也没个结论。

    “按道理说,大驸马不喊宫人服侍就寝,就说明他在里面做些什么,不愿意让人知道的事。”

    卫大人花白的胡子一翘一翘,煞有介事。

    朝花看着他,“也可能他一进去就被埋伏在里面的贼人杀害了。”

    “卧房里只有一块血迹喷洒的痕迹,地面上滴落的血滴,正好延续到上吊的大梁下方。”

    “那块喷洒血迹的地方,是在何处。”

    “床边。”

    床边?朝花皱起眉,砍断手的事,居然不是发生在吊死之后?

    她迅速在大脑里勾勒了一幕,大驸马在床边被凶手斩断右手,然后凶手将尸体抬到大梁上做成自缢的假象。

    和后面两桩案子一样,并没有人听见大驸马的呼救声或者叫声。

    所以,斩断右手的时候,大驸马已经死了?

    但死因分明是……因为上吊而窒息?难道大驸马是先在别处吊死的?

    “卫大人,悬挂挂在大梁上吊住尸首的绳子是什么?”

    “是……腰带”

    “是大驸马的?”

    “是……”

    “大驸马没了右手,怎么解下的腰带。”

    “也许是先解下的腰带,再断手。”

    “您还是觉得他是自杀?”

    “但,那张字条……”

    “卫大人!”朝花陡然提高了嗓门,“字条上是大驸马的笔迹,字条出现在尸首旁边,并不能得出结论,是大驸马自己把字条放在那里的。

    “如果字条是凶手放在那的,那么就可以解释成,大驸马被人杀害之后,凶手故意丢下一张由他亲手写下的字条,又或者,凶手逼迫大驸马写下字条,目的都是为了混肴视听。

    “如果卧房里没有笔墨纸砚,后面一种情况就不成立。

    “那么这个凶手,要么就是可以接触到大驸马身边之物的人,这,就是一条线索。”

    “但,大驸马是因为上吊窒息而死啊。”卫大人气得眼珠子都瞪了起来,这小丫头,说话的口气太笃定。

    朝花也愣了一下,“尸首可有挣扎的痕迹?”会不会是被人逼着自缢的?

    卫大人哼了一声,“五公主见过的尸首少,即便是自缢之人,踢翻凳子的那一刻反悔的也不少,只不过无力回天,挣扎也是徒劳。“

    这就是变相承认了尸首有挣扎的痕迹。

    “所以卫大人觉得大驸马自断右手,就是绝了自己反悔的念头?“

    “唔,这也说得通。“

    朝花差点想起身摇一摇卫大人的脑袋,听听里面有没有水声。

    这人都决定要死了,砍了自己的右手再去上吊?脱裤子放P啊,不如一刀捅死自己得了。

    “卫大人说,大驸马负疚自杀,那,光凭纸上三个字,并不能说明是因为什么事,大人调查可有发现?”

    “这个嘛……”卫大人捋了捋花白的胡子,叹了口气,“不太好查。”

    丞相压根就不打算配合卫大人的调查思路,口口声声说顾清和为人正直,不可能作奸犯科。

    朝花垂下眼,凝视着鞋上绣着的牡丹花,“那,长公主怎么说?”

    卫祀礼咳嗽几声,“长公主虽然难以接受,却也认出那是驸马的字迹,并未质疑老臣的推断。”

    哦?朝花抬起头,“那张纸是撕碎的对吧。”

    “正是。”

    “我们假定大驸马是写完之后,自断右手,请问他是怎么撕碎那纸的?再说了,都决定要以死明志了,还撕什么撕啊,我要是他,就直接把那纸贴在脑门上!”

    朝花轰的一声愤然起身,“卫大人啊,您就凭着一张纸,就定下这么荒谬的结论?”

    那一刻,正义的光辉在朝花身后熠熠发光,晃瞎了卫祀礼的老眼。

    “五公主,老臣,老臣不就是和您讨论一下案情嘛,什么时候说老臣定案了?”

    卫大人的语气饱含娇嗔,听得朝花虎躯一震,差点吐出来。

    “卫大人,我们重新梳理一下,我先缓一缓。”朝花扶额,寒梅赶紧送上清凉解暑的糖水,算是代自家的长辈赔不是。

    卫大人哆哆嗦嗦,他被朝花的气场彻底惊住了。这么多年,他断案就是靠着灵光一闪,把所有证据一串,言之有理,无人胆敢驳斥。

    他年资深重,朝花虽然出生高贵,毕竟还是卫祀礼看着长大的,一开始并没有放在眼中,如今她一连串质问,问到他哑口无言,恨不得把头插进地里。

    可稍微一想,却发现她说的很有道理,卫大人更是羞愤难当。

    认错那是绝对不能认的,老头子的面子不要了吗?

    “公主,这案子的卷宗都在这里,老臣有些头昏,怕是旧疾犯了,您先慢慢看,等我去看了太医,再回来候命。”

    卫大人就这么甩手走了……走了……

    朝花揉了揉太阳穴,让寒梅把大门打开,这房间里充斥着一股陈腐的气味。

    阳光透进来,灰尘在光柱里翩然起舞,她沉下心,细细察看起卷宗来。

    这一看,半日功夫就过去了,夕阳西下,也带走了房间里的温度,凉风起,暮色寒。

    寒梅开始有些不安,“公主,要不先回宫用膳?”她想起几日前晚上发生的事情,虽然已经增派了侍卫,知春还是再三嘱托她小心行事。

    朝花放下手中的卷宗,这个卫大人,证据的归类也和他本人的风格很相似,乱七八糟。

    物证索性也只有那几个。除了杵作的验尸报告,就是那张碎纸拼成的字条,和那条悬梁的腰带。砍掉的右手,凶器,和后面的案子一样不知所踪。

    朝花心想,这是一系列杀人案的第一桩,凶手必然是做好了精心策划,至于为什么选在那个时间动手,她还没有头绪。

    她重新按照时间线,把不同证人的前后证词摆在一起,终于看出了点端倪。

    大大伸了个懒腰,“寒梅,我们先回去吧,明天再来,对了,你让知春帮我和长公主说一声,明天下午我去她的宫里看她。”

    又拿起几张张圈了字的证词,“还有这几个人,我也想找来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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