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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饭菜上的苍蝇似的飞来飞去讨人厌。
楚靖云轻轻叹了口气：“要是真那么容易就好了。”
“丞相府我之前去过一次，并未发现什么高手，若是想神不知鬼不觉杀掉宋相，也不是没可能。”
我脑海里浮现出丞相府的布局。
楚玉宁和宋昭也不见得完全一条心。宋昭叫我去丞相府之前，楚玉宁也曾反复敲打过我，让我顺便给他偷看一眼什么名单。
我直接了当告诉他，我不识字。
这件事情才作罢。
但我还是下意识地记住了一些丞相府的布局，府里面的侍卫都看守在那里。
凭我的经验，那防御有和没有一个样。
楚靖云道：“朕不是质疑阿衍能力。”
说着，他牵着我的手，将我手顺着他胸前的衣襟摸了进去。
他从容看着我：“摸到什么了？”
我表情微变，扯开了他衣襟。
白嫩的皮肤上，竟然凸起了一个栗子大小的黑物。
皮肤被撑的几乎透明，露出里面的东西黑色的外壳，我看向他时，里面那个东西竟然也缓缓转过身，看向了我。
黑白分明的圆眼周围充满了密密麻麻的绒毛，看向我时，张开了嘴，同时露出来两颗尖利的牙齿，好似在威胁我。
饶是这么多年，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
“这是什么？”
一个人的身体里为什么会有虫子，而且还如此恐怖嚣张。
比我还嚣张！
楚靖云重新将衣服拽好，对我道：“丑，别看了。”
然后抱着我，缓缓讲着这东西的来历。
“这是南疆蛊虫？”
“蛊虫？”
这东西我只是听说过，但还不曾见到过。没想到第一次见，竟然是在堂堂皇帝的身体里。
楚靖云点了点头，继续道：“这是子虫，另一只母虫在宋相身体里。”
一个不好的猜测开始慢慢在我脑海中形成起来，这个后背都忽然冒出一股凉汗。
“这种蛊虫以毒药为生，朕若是不乖乖吃那些宋相在朕身边放的各种毒药，这个蛊虫就会因为饥饿而开始吃朕的内脏。”
“蛊虫虽然会吃掉毒药里的毒性，但是在毒药流进身体时的伤害，却是不可避免的，于是这些年，朕的身子才越来越差。”
“这些其实都还好，朕早习惯病病怏怏的了，能活就成。但是宋相身体里还有一只母虫，阿衍若是杀了宋相，他身体里的母虫就会破裂，到时候朕身体里的这只子虫就会发疯，朕也是活不了。”
楚靖云继续跟我讲着：“而且朝堂上的事盘根交错，阿衍可知宋相为什么花费这么多心思来控制朕，就是想讲究一个名正言顺。想等着给太子一个名正言顺登基的理由，否则届时民心动荡，不利于国家稳固，会失军心，也会散民心。”
“朕不敢轻易动宋相和太子的理由也一样，百姓们不知道宋相专治丑恶的一面，在百姓心中，他是我楚国一代名相，楚玉宁是我大楚德才兼备文武双全的储君，若是突然暴毙，也是会失去民心，认为朕暴虐专横，是昏君。”
“阿衍，朕在这个位置好累。”
“还好有你……”
楚靖云不去管那些奏折，把头埋在了我的肩膀里。
我不知道该怎样就安慰他。
就是忽然很心疼，他柔弱消瘦的身躯之下，掩藏在春风拂月般温柔的背后，究竟是多少个独自舔舐伤口的日夜。
“蛊虫在你身体里，疼吗？”
楚靖云摇摇头：“不疼的。要是疼，宋相怎么舍得往自己身体里也放一只。”
我问：“怎么才能把这虫子取出来？”
我想，楚靖云这些都知道了，总应该知道怎么取，只不过取的时候应该遇见一些难处。
楚靖云摇了摇头：“不知道。”
他揉了揉我的头：“不想这些伤心事了，朕带你去用膳。”
下人们重新拿来一副鞋袜，楚靖云帮我穿上。
下午时候，楚靖云一个人批阅奏折，我则是去太医院找了时见絮。
这是我第一次来时见絮住的地方，没想到他在皇宫的待遇还不错，有自己单独的一个小院。
院里种着几树桃花，这个季节，桃花开了个花骨朵，远远看去，一树粉色。
院子里扑面而来带着一阵药香，时见絮正在院子里晒草药。
看到我时，笑得露出一对小虎牙。
不对我尊贵的皇后娘娘行礼也就算了，还在那调侃我：
“哟，稀客呀，皇后娘娘这是有什么病什么灾的，怎么还来找我了。”
时见絮这人，说话总带着一股损劲。
我心情不好，懒得和他开玩笑。
搬了个凳子，坐到他旁边直接了当道：“陛下身体你应该比我清楚。”
时见絮顿了一下：“这话可不能乱说。被陛下颠鸾倒凤下不来床的可是你，我可还没扒下来陛下衣服看过。”
我：……
我真想随手抓一把草药糊他脸上。
告诉他什么叫做草。
“你能想点正经东西么？”我没好气道。
“我是说陛下身体健康，他身体里的那条破虫子。”
他意味深长看了我一眼：“你知道这东西了？”
我点了点头。
“这东西难道真的没办法拿出来吗？”
时见絮满不在意道：“有办法啊。”
嗯？
他这几个字说的过于轻松随意，我都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没听错。
“什么办法？”
时见絮对我笑笑，那笑不像是怀了好意，无端地让我看着感觉有些心寒。
“蛊虫靠毒药为生，最怕的东西就是能解万毒的解药。药奴的血融有万毒，是天下至毒，也是蛊虫最喜欢吃的食物。”
“只要药奴每日用血养着蛊虫，养半个月，再把毒血混着心头血给陛下喝下去，蛊虫就会在宿体内死亡，融成一滩血水，而药奴的心头血同样可以洗涤陛下体内残留的毒性。”
时见絮笑盈盈地看着我：
“你听，是不是也挺好解的样子。就是呀，也不知道到哪才能找到那个药奴，你又不是。”
现在在我面前摆了一个很严峻的问题。
我到底应不应该是那个药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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