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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是不是阿姨身体不太好啊。”
杜予寒赶紧笑了下：“还不是老样子，整天药不离口的，没什么大事。”
冉羽嘉这才松了口气。
“上个月阿姨过生日，我给她送了礼物。”
“嗯，她和我说了，一条羊毛围巾嘛。她喜欢的不得了，恨不得天天戴着。”
冉羽嘉笑了下：“下次有空，我去看看叔叔和阿姨。”
杜予寒哼哼：“等你决定好要去的时候再和我说吧，免得到时候你不来，我妈回头又逮着骂我没本事。”
“这段时间应该没什么空。我下周就要进组了。”
杜予寒皱眉：“孔导的那部年代剧？”
冉羽嘉笑呵呵的：“对啊，怎么，你嫉妒啊？”
“羡慕你？”杜予寒伸手在冉羽嘉脑袋上敲了一下：“哥哥和孔导合作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呢。”
冉羽嘉：“……”
杜予寒一脸凝重：“我就是想提醒你一句，孔导这个人，你别看他平时和你笑嘻嘻的，可拍戏的时候，那是一点情面都不给你留的，被孔导骂哭过的演员，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冉羽嘉是半路出家的半吊子演员，本来就对自己的演技毫无自信，被杜予寒这么一吓，脸色都白了。
“真，真那么恐怖吗？”
杜予寒抬抬下巴：“我都被骂过，你说呢？”
冉羽嘉：“……”
杜予寒吓唬完了人，忽然凑到冉羽嘉来耳边上：“要不，你请我吃顿饭，我给你补补课？”
说了这么一通，最后又转到了请吃饭这个话题上，冉羽嘉脸色一变，立刻就要把杜予寒往门外推。
“滚滚滚。”
杜予寒转过身，一把搂住了冉羽嘉的腰：“真不要？冉羽嘉，我可告诉你啊，孔导的戏和你以前拍的什么网剧，仙侠剧什么的都不一样，正剧，除了你们几个年轻演员，剩下全是老戏骨。到时候谁演的不好一目了然。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被骂哭了别来找我。”
冉羽嘉把杜予寒推出了门外：“滚，求你我是小狗。”
“砰——”
冉羽嘉重重的把门摔上了。
……
门外，杜予寒脸上的笑容淡淡的散去。
又站了约摸半分钟后，杜予寒才转身离开。
半个小时后，杜予寒把车停进了医院的停车场。
病房里，杜妈妈面色苍白，合着眼睛，沉沉的睡着。
杜爸爸安静的坐在床边，守着妻子。
杜予寒小声的走到父亲的身边：“爸，我来吧，您回去休息一会儿。”
杜爸爸摇摇脑袋：“医生说，你妈不太好，随时都可能有情况，我不想走。”
杜予寒看了眼母亲，慢慢坐在了父亲的身边。
“都怪我……”
杜爸爸：“你别多想，你妈这是老毛病了，和你没有关系。”
杜予寒拧眉：“怎么会没有关系，羽儿还在的时候，妈的身体也没这么差。”
杜予寒：“过两天，我再去找羽儿。”
杜爸爸叹气：“算啦，人家也有自己的生活，而且你妈也说了，不让我们去告诉羽儿。羽儿是个好孩子，要是看到你妈这样，肯定会难过的。既然你们已经分开了，就不要再去打扰人家了。”
杜予寒握住了母亲冰冷的手：“……我知道的。”
……
一周后，冉羽嘉坐飞机去了北城，开始了新剧的拍摄。
和以往拍的剧不同，这部剧，剧组大部分的演员都是四十岁左右的老戏骨，放眼望过去，全是冉羽嘉的前辈。
冉羽嘉虽然不是男一号，但作为主角团的一员，戏份很重。
进组只不过短短两天，冉羽嘉就深刻的体会到了杜予寒对他说的“补补课”是什么意思了。
和同龄的演员演戏时还好，可一旦和这些老戏骨们对戏，演技的差距便一下子体现了出来。
换句话说，冉羽嘉根本接不住这些前辈的戏。
孔导演更是不客气，直接骂冉羽嘉“呆”。
“眼神不要放空，冉羽嘉！你眼睛就和死鱼一样！”
“冉羽嘉你演的是什么？！你根本就没有把自己带入进去！”
“冉羽嘉，你演的不是戏，你在表演，你知道不知道，演戏不是表演！”
“……”
一个上午，孔导演的骂声几乎就没有停过。
冉羽嘉什么时候受到过这般打击。
他虽然不是专业科班出身的演员，可拍戏拍到现在，进步是肉眼可见的，不少导演也曾夸过他，说他有天赋，一点就通。
可自从来了这个剧组，冉羽嘉只感觉自己像是一棒子被打回了原型，什么天赋，什么进步，统统算个屁。
台词念不好，眼神表达不出来……他就是一彻彻底底的废物。
再又一次当着全剧组所有人的面，被孔导演骂了个狗血喷头后，上午的拍摄终于暂时告一段落。
冉羽嘉面色惨白，垂头丧气的往休息室走。
蒋倩知道他心情不好，甚至都不敢问冉羽嘉要不要吃午饭。
一坐在椅子上，冉羽嘉就翻起了剧本，密密麻麻的字，在眼前飞速旋转，可就是进不了冉羽嘉的大脑。
一想到下午还有那么多戏，冉羽嘉又是着急，又是害怕，越想越难受。
蒋倩在一旁看着，实在心疼的要命。
他家羽哥又不是专业演员出身，孔导演干嘛要那么严格啊。
骂就算了，还骂的那么难听，说什么不会演那当什么演员，不如早点回舞台上蹦蹦跳跳逗粉丝开心去。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一点脸都不给羽哥留……
“羽哥，吃点东西吧。”
冉羽嘉合上了剧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有点不舒服，我去和孔导请个假，休息半天。”
蒋倩巴不得冉羽嘉赶紧回酒店：“好。”
孔导演正和几个老戏骨聚一块聊天，听到冉羽嘉想请假，立刻皱眉。
“你要请假？你怎么了。”
冉羽嘉：“我……不太舒服。”
“哪里不舒服？”孔导追问：“你是身体不舒服，还是被我骂了，受不了了，不想再演了。”
冉羽嘉攥紧了拳头：“我想回去调整一下。”
孔导冷笑：“所以就是被我骂了，不想演了是吧。”
其他演员纷纷劝：“别生气，小冉还年轻，慢慢教就好了。”
“是啊，孔导，现在年轻演员和我们那会儿不一样了。”
孔导哼了声：“有什么不一样的，什么辣眼的演技拿出来，也能被粉丝吹上天，彩虹屁听多了，就连自己几斤几两都不知道了，都已经自己能拿影帝了。稍微说个两句，就跟个玻璃心一样，想着当缩头王八，这不舒服，那不舒服。你陈帆老师昨天发烧三十九度，高老师还有腰伤呢，他们不是照样好好把戏拍完了？”
“你才拍了六天的戏，就要请假回去说调整，你有什么好调整的？不在剧组踏踏实实的学，回酒店睡觉就能调整好了？”
孔导冷眼瞥着冉羽嘉：“你也别和我在这里耍脾气，你就告诉我你能不能拍，要是能，你就老老实实的回去等下午的通告，你要是觉得自己是爱豆出身，就只能达到这个水平，就趁早和我说，我好回去找演员。”
冉羽嘉被劈头盖脸一顿骂，脸色又白又红，剧组所有人的目光此时此刻都落在他的脸上，羞的冉羽嘉恨不得找条地缝里面钻进去。
“对不起，孔导，我会好好拍戏的。”
鞠了一躬吼，冉羽嘉便红着眼睛匆匆回了休息室。
陈帆：“老孔，你对冉羽嘉也太严格了。现在的小孩子都是娇生惯养的，哪能给你那么骂。”
高青：“就是，而且说句实话，这小孩挺聪明的，是个好苗子，昨天和我对戏，我就提点了他那么两句，他立马就掌握到我的意思了，就是太年轻，还需要历练。”
孔导看着冉羽嘉的背影，哼了哼：“要不是个好苗子，我能在他身上花那么多功夫？”
“他一直当自己不是专业的演员，所以觉得演的差不多，马马虎虎看过得去就行了。就他这种态度，什么时候才能有进步？”
陈帆笑了：“呦，老孔，听你的意思，你这是想重点培养冉羽嘉的意思啊？”
孔导摆摆手：“培养什么以后再说吧，就他现在这马马虎虎的态度，要是不改，根本走不了多远。”
……
冉羽嘉回到休息室，眼睛就染红了。
憋了一上午的自我怀疑和难被接连否定的难受，让他再也绷不住了，豆大的泪珠“扑簌簌”的往下砸。
蒋倩：“怎么了。羽哥，不是要请假回去休息吗？”
“不请假了。”冉羽嘉赶紧用手背抹掉了眼泪。
真丢人。
冉羽嘉，你真丢人。
演得不好，给剧组拖后腿就算了，不想面对现实，被人指出来，还好意思在这里哭……
“羽哥，你别难过，他们都是演了那么多年戏的老戏骨了，你才演多久啊，而且，咱们也不是科班出身的……”
\"以后别说这种话了。”冉羽嘉重新翻开了剧本。
孔导说的对，什么科班不科班，很重要吗？
他既然来了，就得做到最好。
要不然，他凭什么接这部戏。
冉羽嘉拿起笔，开始一条一条重新看自己的台词。
就在这时，放在手边的手机响了起来。
定睛一看，是杜予寒打来的。
冉羽嘉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把手机放在了耳边：“喂……”
电话里安静了几秒，紧接着，杜予寒开了口：“怎么了？哭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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