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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你带来一些漂亮的纸，我们来折纸玩吧！”
“你喜欢折？”
“小时候喜欢。”
“长大以后呢？”
“就没折过。”
“你怎么会突然想起和我玩这个？”
“那是因为你在医院无聊。”
“所以你让我有聊？”
“最起码不会无聊。”
“好吧，跟你嚼文真费劲。”
“知道就好。”
“那开始吧！”
“这是什么？”
“这么快，你就折好了。”
“这是一只船，很简单的，我不信你不会。”
“我不会，我小时候不玩这个。”
“哦，我玩的很多，还有这个。你看。”
“那你教我吧！”
“我教你可以，但你也要自己动手啊。”
“我很懒吗？”
“看上去有一点。”
“是因为我现在没有动？”
“是的。”
“我在挂水。”
“哦，你发烧了？”
“我没有发烧，我就是感冒了。”
“那你也活该，晚上没盖被子吧！”
“有你这么嘴毒的。”
“好吧，那我折给你看吧。”
“也好。不是我懒吧？”
“对不起！”
“这还差不多。”
“这是什么？”
“这是一件衣服。”
“还有花篮。”
“这些看来很简单。”
“可你会吗？”
“有可能学的会。”
“那还要学不是吗？”
“哪个人从不会到会，不是学的？”
“好吧，你是没见过天才。”
“天才？天生我才必有用。”
“谁都是天才？”
“好吧，可以这么讲。”
“那我问你，为什么有人笨。”
“笨，那也是个人才。”
“也对，你对人没有歧视。”
“这是我一惯的认为。”
“这不是修养？”
“绝对不是，人本来就这样。”
“这是个什么？”
“这是一只飞机，你肯定喜欢。”
“对，这飞机长的有点笨。”
“好吧，比某些不会的人，还是算好的。”
“你又损我。”
“好，你会了我就不损你了。”
第三十三天下午。天气，阴。
“你跟我去看我弟弟吧！”
“你多久没陪他了？”
“有一个月了。他也还有半个月多出院。”
“是和我同一天？”
“有可能是。”
“我去看看吧！”
“好的，我妈她挺想你的。”
“也对，我送过花。”
“对，可你没想到你也会住院。”
“也是，走，我们去。”
“离这不远，一条街。”
“对，我知道。”
“好，我给你带好水。”
高敏的病床前。
“你叫高敏吧？高慧常跟我提起你，你有女朋友了，快结婚了吧？”氽青看见高敏，也是坐在轮椅上。这两个人同样的病痛，不同的心里痛苦。
高敏笑的咯吱咯吱响，“我还好，是要结婚了。双子等会儿会来，我是因祸得福。”
“少有人说自己因祸得福的，你挺乐观的。”氽青看向高慧，她正在左右寻找芝士。
“妈呢？”她问高敏。
高敏看向门边，“妈去交钱了。”
高慧眨了眨眼睛，马上出门去了。她要去看一下数目多少，不够的话，她有。
氽青在和高敏说悄悄话。意思是，你姐有交过男朋友吗？她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她喜欢吃什么菜？她平时怎么总穿黑衣服？……一大堆关于高慧的消息，氽青都打听得清楚。
“氽青，你该不会想追我姐吧！”高敏笑的很开心。
氽青摇头，“她这样的，我看不上。”
“瞧你说的。”高敏的眼神晦暗下去，要是高慧能找到一个像氽青这样的，也许父母就会放心和高兴了。
推着氽青离开高敏所在的医院，氽青在路上一直说，“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老和尚对小和尚说，从前有座……”
他话说完，高慧就骂开了，“你纯心找骂挨是吧！”
“这哪里有的。”
“这样的故事你都讲？”
“这是用来烦人的。”
“你嫌我太清静。”
“还好，你脾气太好，我想挑战一下。”
“不要挑战我的极限。”
“你也有极限？”
“谁没有的？”
“我想错了。”
“那你道歉。”
“好吧，我道歉。”
“就这样？”
“对不起。”
“这就对了。”
第三十四天下午。天气，晴。
“你衣服都没得换了。”
“天气热了。”
“我带你去买两件吧！”
“可以呀！”
“走。”
大街上。
“这件不错。”
“这件哪里不错？”
“挺好看。”
“我不觉得。”
“那这件呢？”
“哪里好？”
“好看呀！”
“哪里好看？”
“就是好看。”
“我不觉得。”
“你到底买不买？”
“我不买。”
“那我们回去。”
“可是我没有衣服换了。”
“那你就多穿几天，臭死了算。”
“我买这两件。”
“这就对了。”
“你太凶。”
“我还算温柔了。”
“你还有更凶的时候？”
“你想见识？”
“你能留点吗？”
“你不想见识就不给看。”
“这样挺好。”
“就这两件了？”
“挺好的。”
“穿不了别怪我。”
“我看穿得了。”
“那成，就要这两件了。”
“那回去吧！”
“就回去？”
“不然还要干吗？”
“你不愿意逛？”
“都买齐了还逛？”
“你不要买鞋子？”
“那改天吧，今天累了，想回去睡。”
“好吧！”
第三十五天下午。天气，晴。
“走。”
“去哪？”
“买鞋子。”
“哦，好。”
“我推你。”
“你不推我，我也不敢走。”
“你心脏病开刀，伤口不能裂开，只能坐轮椅。”
“我知道。”
“可你不像知道的样子。”
“你觉得我不够惜花？”
“对。”高慧张开嘴笑。
“我知道，被你推着走。”
“知道就好。”
“我们走吧！”
大街上。
“这里的鞋子不好看。”
“有好看的鞋子吗？”
“没有。”
“这回你不浪费我的钱了？”
“谁敢？”
“身上这件不是浪费钱的？”
“这件挺好看呀？”
“可你也没说怎样好看呀？”
“好看就是好看，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没有原因的好看，是感觉？”
“对。”
“那鞋子得买。”
“为什么？”
“你说不好看，我应该就会喜欢。”
“这是什么道理。”
“因为你眼光不好。”
“这是在骂人？”
“还好。”
“那你自己挑吧！”
“是的。”
“我要这双。”
“你就喜欢这样的？”
“我就喜欢。”
“好吧，你买吧，反正也不是我穿。”
“你穿黑色的，没款式。”
“好吧，你自己选好就行。”
“我觉得我还漏了一样。”
“什么？”
“领带。”
“要领带做什么？”
“出院的时候系上。”
“那好，明天来买。”
“你还是不告诉我喜欢的款式的原因？”
“没有原因。”
“那我还是自个儿挑吧！”
“那样甚好。”
第三十六天下午。天气，晴。
“这根不错。”导购说道。
“是不错。”高慧应道。
“这哪里好了？”
“是挺不错的呀！”
“他没有眼光。”
“我哪里没有眼光了。”
“那要不这根？”
“这根也不好看。”
“太没眼光了。”
“你有眼光你挑来看看？”
“我挑这根。”
“这哪里好？”
“颜色不挑眼。”
“哦，好，买了。”
“好，好。”
离开品牌店，高慧问他，“你怎么买东西非要问人家哪里好？”
“说不出原因的好，是错觉。”
“好经典的话。”
“对，人也经典。”
“不对，是奇葩。”
“你最好积点德。”
“我从来积多德。”
“你不像。”
“我不跟你贫。赶紧回医院去。”
“我今天不困。”
“是因为？”
“因为买东西时间短。”
“那好，我们溜着步子回医院。”
“行。”
第三十七天下午。天气，晴。
“这个送给你。”
“谁买的？”
“报社里的同事。”
“一个人买的？”
“不是，大家伙合资。”
“哦，这我收下了。”
“你不收下她们都得骂我。”
“是你出的主意？”
“对了，你喜欢吗？”
“也是你挑的？”
“差不多。”
“你们还有这个时间？”
“对，我们琢磨很久的事情。”
“这个钱包看上去皮质很好，花了不少钱。”
“一人一百而已。你不用太紧张。”
“好吧，回头，我给大家发奖金。”
“你总是这样，需要赚钱，又需要花钱。你生病，同事们尽点心表示一下，是应该的。何况你还是上司，领导。”
“这是送礼之风，不能虚长。”
“可是你病了呀？”
“水果我照收不误。”
“好吧，那我就转告她们了。”
“你能别说的那么明显？”
“为什么？”
“不为什么。”
“你也有不愿说原因的时候？”
“像你一样。”
“也是跟我学的？”
“差不多。”
“好吧，原谅你这一回。”
“行，多谢。”
“不用谢，同事们都在盼你回报社看看。”
“我明天就去。明天下午你来推我。”
“我们怎么到报社。”
“很远的路？”
“对，推过去起码要半个小时，你熬得住？”
“能行。比你弟那要远些。”
“不止远一些。”
“好的。没有关系。”
“好。”
第三十八天下午。报社。
高慧花了半个小时，把氽青推到医院。
同事们都出门跑新闻去了，剩下二个印刷部和二个编辑部的人员。
“氽大！你来了！”
“氽大，我们好想你啊！”
“氽大，来，喝杯热茶。”
“氽大，我们听说你快康复了，可高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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