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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抽向他们狠狠的耳光啊！还是双响的！
可是结果呢？西夏人忍了！
他们咽下了这口气。
他们受下了这响亮的巴掌。
所以，报捷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给你宋方封爵，又算得了什么呢？
有功就要赏！
再说了，封爵啊，真的很稀罕吗？大宋有多少个有勋爵的人啊？
权贵宗亲里边，太多了。
宋方没有根基，不是权贵，那又怎么样？
你们能拥有爵位，你们靠着祖辈的荫庇。宋方没有祖辈的荫庇，但是宋方有我！
朕的金口玉言，抵不上你们那些权贵祖辈的荫庇吗？
仁宗就是要摆出一个态度给宋方，甚至是给全天下的人看：只要为大宋立功，朕！就有封赏！
仁宗站在了内宫的城墙上，看着城外百姓欢呼雀跃得样子，看着那捷报传出去，满城欢腾的样子，他就觉得，这才是自己想要的太平盛世啊。
如果宋方看到仁宗此时的状态，可能就会联想到后世常说的一个名词：文化自信，民族自信吧。
梁惠保站在仁宗的身后，看着仁宗脸上散发出轻松畅快的笑容，心里倒也觉得有些激动。
多少年了，自己有多少年，没有见过陛下如此开心的笑了。
而能够让陛下如此开心的最大原因……还是因为那个少年人啊。
“嗯……就……尉县吧……”仁宗轻轻得说了一句。
要不是一直盯着仁宗的嘴巴，梁惠保差点就错过了这句重要的话了。
……
宋方带着媛媛回家了，然后折克行把从一路上买来的所有玩具，都搬了出来。
看着一件件的玩具被从袋子里掏了出来，媛媛也是开心的直笑。
至于说之前说的，让宋方以后少买玩具早点回来陪自己的话，媛媛已经抛到脑后了。
等所有的玩具都摆弄一边，媛媛已经迫不及待得想要去找包绶分享了。
这几个月，媛媛带这个小弟弟也是带的亲切。
不过毕竟刚从老包家里出来，肯定不方便再回去的。
宋方当然也给包绶带了不少玩具，差人把玩具打包，给送到包府。
媛媛对此倒是没有任何的意见。
回到自己专门存放玩具的库房，媛媛已经无暇和宋方说话了。
宋方也问起了家里这些天的情况。
最主要的还是庄子那边的事情。
“那些商人又回来了，而且也来家里找了几次，都问您啥时候回来呢。”
估计是货卖完了，而且听管家形容他们殷切的样子，看来是卖脱销了啊。
宋方还在想这件事呢，外边就传来了欢呼声。
卢刚进来了，然后说道：“公子，外边传捷报了！”
“陛下都跑到了城头上，跟百姓们招手了……”
嗯？
仁宗这是飘了啊……
宋方觉得，仁宗是不是被人打了一剂强心针啊？
他当然不知道，这强心针就是自己给打的。
王元泽也过来了。
他拉着宋方问东问西。那样子，真是恨不得让宋方把此行发生的所有事，都从肚子里掏出来告诉他。
或者说，让宋方直接写一本旅行日记，然后让他好好看看。
“累不累？”
王元泽问道。
“能不累吗？”宋方捋了捋袖子，露出了被晒得发黑的手臂：“看到了没？晒黑的！”
再摸摸自己的脸，宋方笑道：“看到没？风吹的！皴了！”
王元泽能够感受到，一股阳刚之气扑面而来。
而这种阳刚之气，正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国子监的学生们所追求的。
王元泽有些兴奋，当然了，不是那种取向偏差的兴奋，而是想一想，宋方可以在大西北那辽阔得地方，纵马高歌，他就有一种代入感。
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王元泽觉得，自己也越来越不像以前的那种文人了。
他也渴望饮血，也渴望……战场厮杀，去见识真正男人应该见识的风景。
他看着宋方，一脸激动得问道：“杀敌了没有？”
宋方笑道：“肯定杀了啊！还杀了不少呢。捷报你不是听见了吗？西夏人，被咱们一役干掉了七千人，再加上之前那些攻城死的，零零总总吧……也算是上万了。”
“杀敌……光复兄，这杀人的感觉怎么样？”
看着这小子眼中的那种期许和激动，宋方觉得，有必要给这孩子矫正一下三观了。
他摇头说道：“杀人不是目的，他只是达到我们目的得一种手段罢了。实话实说，杀人的感觉并不好。因为……”
“人的生命，都是上天赐予的，没有谁高贵，也没有谁低贱。我们没有权利去剥夺任何一个人的性命。但是……”
“当我们和别人争夺这一片生存的空间时，当我们没有办法坐下来好好的商谈时，当我们和对方有着严重的立场冲突时，那么该用雷霆手段的时候，自然不可避免！”
说到这里，宋方看着王元泽若有所思的样子，笑着说道：“所以，不要认为杀人是一件好事，相反，我杀过人之后，也会迷茫，会不知所措。可是……”
“有些信念我们该坚定，还是要坚定的！那就是，每个人的目标不同，每个人的立场也不同。我们为了维护自己的国土和子民，他们为了让他们的人民过的好一些……”
“当我们之间的矛盾不可避免，那就只能……看谁的拳头硬，看谁的，刀子锋利了！”
王元泽的眼神中有迷茫，但是那迷茫中，又透出了一丝清明。
想了一会，王元泽冲着宋方深深得鞠躬，然后诚恳得道谢：“多谢光复兄指点迷津，小弟差点……就误入歧途了。”
“没事儿，少年武勇，每个人都有幻想任侠的时候。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阅历的增长，你终究也会自己领悟到这些道理的，我不过就是帮你把这个时间……”
“提前了一点罢了！”
宋方笑着摆了摆手。
王元泽点了点头，想了想，他又开口问道：“光复兄，是不是该升官了？”
宋方摇了摇头，然后说道：“升不了！哪有这么快啊。”
大宋的官员，也跟后世的差不多。后世有三年一红线的说法，大宋这边，文官是三年一迁，武官是五年一迁，当然了，说法不一样，宋朝管这叫磨勘。
宋方短短两年的时间，已经连续升了两次官了，这已经算是破格了，所以这一次，就算是宋方有泼天的功劳，也不可能再让他升官了。
王元泽倒是有点不忿，他忍不住在那嘟囔道：“那这论功行赏，岂不是成了一句空话？陛下这事儿做的……不厚道啊！”
“行赏嘛……估计会行赏的，不过不一定给官儿了。”
宋方想了想，开口说道。
谁说赏你就一定要给官做了？
虽然给官对陛下来说最省事儿，也最实惠……不过……
他也要照顾其他人的情绪不是吗？
当然了，要说有没有觉得亏……宋方还真是无所谓。
为啥啊？
因为仁宗这边对宋方来说，只是小打小闹。充其量，也就是让宋方偶尔抱抱大腿罢了。
真正的坐火箭的时候还没来呢。
等赵仲针当了皇帝……
当官儿？这还叫个事儿？
就冲着现在自己对赵仲针的影响，让这小子给自己封个一字并肩王，都不是啥大问题。
当然了，宋方真要是敢这么说的话，那也只能说，他自己作死了。
或者说，只要宋方不作死，这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基本上是跑不了的。
宋方有宋方的考虑，可是王元泽不知道啊。
他就是替宋方觉得憋屈。
这么大的功劳，居然不赏。
王元泽再和宋方聊了一阵之后，就走人了。
这孩子倒是没有回家，也没有回国子监，而是跑到了自己老子王安石那边。
“父亲，光复兄这一次的功劳这么大，您觉得，陛下会怎么赏赐他？”
宋方立功的消息，老王当然也听说了。现在耳听的儿子问自己意见，他沉吟了一会儿，开口说道：“不好说！”
“这个事儿，有点复杂，估摸着，会赏赐钱粮布匹吧……”
砸钱……又是砸钱……
这事儿要是搁别人身上，也不算亏待。不过……
现在宋方是差钱的人吗？
马爸爸如果搞出来一个对全人类有意义得事情，然后某官方组织说：我奖励你点奖金吧。
这事儿说出去，别人怎么想？荒谬不？
王元泽有点失望。
低着头，把桌子上的镇纸摆了摆，他忽然眼睛一亮，然后问道：“父亲，您说……陛下会不会封爵呢？”
王安石摇了摇头：“大抵不会。宋方太年轻了。”
王安石的想法，和之前宋郊的想法差不多。这么年轻就封爵的话……
再加上宋方这个人层出不穷得那种折腾劲儿，还有立功的频率，估摸着，要不了多少年，宋方就封无可封了。
可能仁宗也等不了那么多年就嗝屁了，但是你后代呢？
你就不给你后代留个退路了吗？
什么叫尾大不掉啊？
你在死之前把宋方给弄成了一个朝堂巨擘，将来那皇帝怎么掌控宋方？
仁宗刚当皇帝的时候，那丁谓是什么样的人，他不会不知道吧？
前车之鉴后车之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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