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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便小声和儿子解释了一番。
说起来，最近父子俩的关系好了不少，对这个儿子，王安石了多了不少耐性。
听了老爹的解释后，王元泽还是有点不忿。
他嘟囔着说道：“父亲，这事儿，对光复兄有点不公平了……”
就在此时，外边有几人经过。
那几个人一边经过还一边小声议论着。
“听说了吗？宫里传来消息了……”
“那宋方要封爵了……”
“真的假的？什么时候的事儿？”
“听说是陛下和诸位大人商量过了，陛下亲口定下的，好像是……男爵！”
“天啊……宋方才多大啊？这……这合乎规矩吗？”
“规矩？陛下的话就是规矩，谁敢说不合规矩？”
那些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渐行渐远，那议论的声音也逐渐听不见了。
王安石的小班房内，也呈现出了一种异样的安静。
过了一会儿，王安石眨了眨眼睛，看着自己面前的儿子，他发现，儿子的脸上已经笑开花了。
……
院子里的雪已经被洒扫干净了，不过因为天冷的原因，土有些冻。
媛媛想要让宋方陪自己打弹珠，这么冷的天，宋方手都不愿意伸出来。
他在教媛媛玩旁的游戏。
那就是跳绳。
这东西锻炼身体啊。
那麻绳还是任管家给搓得。
这运动不错，跳了一会儿，媛媛和宋方就额头见汗了。
旁边的任管家一边看着宋方跳绳，一边一脸担心得说道：“公子，以后那些文官，估摸着会把您当成异类吧。”
“咋了？”
宋方问道。
“您是文官啊，跑去阵前杀敌……这不是异类是啥啊？”
宋方笑着摇了摇头：“管他呢。跟我有啥关系，又不吃他们的喝他们的……”
咱万事不求人。
不过宋方不求别人，有人会求着宋方。
那些商人又找来了。
看着挤到院子里一脸陪笑的商人，宋方有点不高兴。
“能不能让人消停会儿啊？这才刚到家没多长时间呢。”
“哈哈，这不是好长时间没见宋大人了，想大人了啊……”
一群商人在那舔着脸笑道。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对于这些不要脸的东西，宋方没辙啊。
不过你们让我不爽，膈应膈应你们还是没问题的。
宋方笑道：“那什么，家里地儿小啊，就不招呼你们上屋里做了哈。”
任管家本来还说要招呼着众人去屋里喝茶呢，结果宋方这么一说，任管家也不吭声。
是不是有点过了啊？
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
不过……看着那些商人的脸上，倒是没有半点不满。
大家都在那拱手赔笑呢。
眼看着宋方还在陪着妹子跳绳呢，几个商人就在那腆着脸干看着，也不觉得尴尬。
不过……你们不尴尬，宋方觉得尴尬啊。
这感觉就好像，在家里正吃饭呢，闯进来几个不速之客，然后直勾勾得看着你的饭菜，口中还嚷嚷着：“你们吃你们吃，我们吃过了……”
你能在这些人眼神下吃下饭吗？
其实按照宋方那不要脸的劲儿，他是能吃下去的，但是媛媛还没有这功夫。
所以跳了两下，眼看着这几个不认识的异族人盯着自己，媛媛小嘴一扁，然后把绳子往地上一扔，就往后院跑去了。
梁妈也是赶紧在后边跟上。
得，媛媛走了，宋方也就没有心思跳绳了。
看着这几个商人，宋方开口说道：“说罢，这次来，有啥事儿啊？”
那几个商人互相看了看，然后上一次送了宋方一株灵芝的商人，自忖跟宋方有点矫情的，站了出来。
他笑着说道：“大人，上一次的货……有点少啊……”
“少？”
宋方拧着眉头，问道：“怎么？缺斤短两了？数量不对吗？”
“不是不是……”
那商人赶紧摆手，然后说道：“数量对着呢，就是……就是卖的太快了，现在已经卖完了……咱么想着，还能不能再进点儿啊……”
宋方一听，看了看这些人的脸色，再看看这些人一脸殷切的表情。
他心里就有数了。
肯定是赚狠了。
如果没有赚到钱的话，这些家伙就不会三天两头的跑自己家里堵自己了。
想了想，宋方摇头说道：“你们可知道，这花露的产量就这么些，想要提高产量，太难了。我光是给你们这些人供的货，都已经超出我在大宋销的了。”
“就为了这事儿，现在宋某人，已经被人骂成了可耻的国贼了！哎……”
“这……”
几个商人顿时一脸便秘的表情。
宋方这话说的，太特么严重了啊。这是直接把经济贸易，给上纲上线到了民族大义上了啊。
这让那些商人咋说？
旁边的任管家有点不想在这个地方呆了。
公子又开始乱说话了……
“产量上不去，所以提供给你们的货，肯定也没有办法加了！”
宋方看着这些人的表情，那是一种被挖了肉一样的心疼表情。
他就知道，这些家伙跟张晋安一个德行。
赚不到手里的钱，对他们来说，都是亏损啊。
对于这样的人，宋方觉得，有必要让他们扭转一下思路了。
想了想，宋方开口说道：“想赚钱是吗？”
几个商人一起点头：“想！”
“想赚钱，你们就不会换个思路？”
“换个思路？”几个人一起楞了一下，然后问道：“怎么换？”
“哎！真是一群朽木啊！”
宋方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来，我问问你们，你们那些花露，卖的最多的是什么人？”
“是不是权贵，有钱人？”
“是！”一群人又成了应声虫。
“既然是有钱人，那你们还有必要卖给普通人吗？”
眼看着这些人脸上露出了迷茫的表情，宋方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脑子啊！你们的脑子呢？门槛，什么叫门槛知道吗？”
“这花露，就是门槛！权贵人家的吃喝用度，普通人用不起，这就是区分他们身份的门槛啊！”
“怎么样才能衬托出你权贵的身份啊？一个权贵穿金戴银，走在街上招摇逛市，普通人能学吗？好学吗？为什么不能学？因为他们拿不出那绫罗绸缎！”
“他们也买不起那些金银玉器！所以，这就叫奢侈品！”
“花露也一样啊！穷人喜欢是吗？我不卖给你啊！攒钱买？你们不会提价格，提到他们买不起的程度吗？”
“我就问问你们，你们卖花露的时候，那些权贵跟你们讲价不讲？”
听宋方这么一说，几个商人眨了眨眼睛，再互相看看自己身边的人，其中一个人有些迟疑得说道：“小人倒是认识几个权贵，他们来买花露的时候……”
“好像真不怎么问价格，相反……在听得小人说那售价的时候……他们好像……好像还觉得……有点便宜似的……”
“这就对了！”宋方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权贵为啥不问这些东西的价格啊？相反，还觉得这东西越贵越好啊？”
“这个，就是那些有钱人，用来区分身份得一种替代品了！有钱了，谁不想?N瑟?N瑟啊？可是我总不能捏着钱，逢人就说我有钱吧？那不傻吗？”
“遇到这样的情况怎么办？那就找个值钱得东西，好携带的东西，放在身上显摆啊。”
“带上一件所有人都认同的奢侈品，然后走在大街上，别人一看到你穿的绫罗，就知道这件衣服多少钱，一看你呆的缠丝玉带，就知道这个值多少钱……”
“一闻到你身上的花露味道，就知道你身上撒了多少钱的香水……”
说起来，这道理，就跟后世的那些有钱人买表、买包、买车是一样的。
买车其实都有点low了。因为你买一辆车，出门的时候，总不能时时刻刻得开着车吧？
停车的时候，你能把车拴在裤腰带上吗？
所以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穷玩车富玩表。
真正的有钱人，就开始追求腕表这一类得，真正豪奢的奢侈品。
名包，名表这些方便携带的东西，它真正的成本价值能值多少呢？
什么工艺复杂什么原料珍贵等等……都是扯淡！
他就是一个区分有钱人和穷人的一个门槛罢了。
让他们时时刻刻在别人的面前，抖抖手腕，提醒别人：我手腕上带的是多少钱多少钱的表……
我身上喷洒的是多少钱多少钱的香水……
我肩膀上挎的是多少钱多少钱的名牌包包……
我就是有钱人……
穷人想要模仿吗？模仿不来！
于是各种山寨包复刻表应运而生……这些，都是利用了人的虚荣心，滋生出来的各种商品罢了。
对这些东西，宋方还是比较看得清的，所以把这一套理论说出来之后，他发现……
那些商人的眼睛，全都直了！
没错，是全都直了。
看看那些商人脸上的表情，大有一种朝闻道夕死可矣的感觉。
有一个商人嘴巴张开，口水都滴下来而浑然不知。
等宋方歇了一口气，停下来的时候，那商人才擦了擦口水，然后看了看四周，开口问道：“宋……大人，那什么……有没有……纸和笔？”
“干嘛？”
“小人想……小人想把刚才您说的话……记下来！”
嗯？
宋方仔细得看了看这个商人，这些番邦商人深得我中华马屁功夫得精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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