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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
他发现富弼也是一脸的激动。
富弼不能不激动。
富弼之前为什么赞同黄河改道的事儿？为了这事儿，还差点辞官。
就是因为他想要那辽人的威胁小一点。
但是事实证明，改道那事儿肯定是不行了。也就是说，辽人已经成了悬在宋人头上的一把利剑。
怎么样才能消弭掉这个威胁呢？
富弼想不出办法。
但是现在，通过眼前的这一场军阅，整个汴京城都震动起来了。
民心士气啊，就是这样被提起来了。
别的不说了，就说这种劲头，你们辽人……还敢放言，轻易南下吗？
你真当大家还怕你们吗？
有此虎贲，我们不怕啦！
不怕不怕啦……
想到这里，富弼也看向了辽人的使节。
然后……两个人就这么对视了。
辽人感觉有点尴尬，然后笑着收回了目光。
富弼笑的更加开心了。
辽人啊，你也能感觉尴尬吗？
这说明什么？你心虚了啊！
为什么心虚呢？还是被眼前的这一幕给震撼到了啊。
这就是亮肌肉啊！
富弼感觉，自己这种?N瑟劲儿没有人分享的话，太不爽了。
于是他捅了捅旁边的韩稚圭：“看看！”
韩稚圭顺着老富的眼神看了过去，然后他也笑了：“哈哈……心虚了啊。”
“不错，心虚了！”
富弼也点了点头：“这些辽人为何会心虚啊？还是不怕咱们大宋真正的，可以万众一心吗？”
“不错！”
韩稚圭深以为然。
富弼摇了摇头，然后说道：“之前陛下说，让这宋方负责练兵一事，我还想着有些儿戏草率。但是现在……”
“看看这些人，不过一月时间啊，就能让这些人脱胎换骨！老韩，你说说，除了这些人，咱们大宋还能找出第二支一样的吗？”
韩稚圭摇了摇头：“找不到了。”
这么长时间没有见血了，甭说是杀气了，就连那破釜沉舟的勇气都没有了。
一个个的，都是软脚虾啊。
一想到这里，韩稚圭就觉得，自己当年为什么失败？就是被这些软脚虾给拖累的啊。
富弼笑着说道：“这个宋方啊，真是……立了大功了啊。老夫现在真是觉得，这个年轻人太过优秀了。”
旁边的曾乐正也笑着说道：“是啊，还真是能文能武啊！咱们大宋，多长时间都没有出过这样的人才了啊？”
“陛下，那人心虚了……”
梁惠保又凑到了仁宗的旁边，小声说道。
这一下，仁宗终于还是想起来，之前让梁惠保干嘛了。
听到这么一个结果，仁宗也笑了。
“哈哈，这人，终于有也有心虚的时候了吗？”
听着下边的欢呼声，仁宗一边冲着下边招手示意，一边笑着说道：“宋方给朕办事的时候，多少人都说，这小子在胡闹。”
“可是他胡闹了吗？他从来不辩解什么，就是埋头做事。朕知道，这才是好臣子应该有的模样，现在办了这么一件漂亮的事，他也不来邀功……”
“朕真是……”
“陛下……宋方求见！”
仁宗这话还没说完呢，旁边就有内侍通传宋方要来的消息。
仁宗脸红了一下。
嗯……有点打脸啊。
梁惠保额头上的青筋也跳了跳，想了想，他开口说道：“臣过去看看吧？”
仁宗笑着摇了摇头：“不用了，让他过来吧。有功就应该赏啊！不然的话，不是寒了人心？”
“顺便，也让那些辽人看看，我大宋，还有如此好的年轻人！”
旁边的那些大臣们听到仁宗的话，一个个的脸上，都是羡慕嫉妒恨啊。
仁宗现在夸赞宋方，已经完全不顾别人的感受了。
想怎么夸，就怎么夸啊……
梁惠保去接宋方了，没一会，就带着宋方上来了。
“宋方！他来了！”
所有的使臣都盯着宋方，那辽国的使臣，眼神中满是凶狠。
等宋方站上城楼，没等宋方往仁宗那边走呢，辽使已经站了出来，他盯着宋方问道：“宋大人，我想问你个问题。”
“杀人的感觉……好吗？”
宋方看了看那人，笑着说道：“这个问题，好像你以前问过了吧？杀人要看杀什么人。杀良善为恶屠，杀仇寇，则为勇士！为国出力，做个勇士挺好。”
这话刚说完，旁边的人纷纷叫好。
那辽使又沉声说道：“勇士也能做京观吗？被人称作杀人狂的人，也能自称勇士吗？”
这话刚说完，别人都不吭声了。
不错。中原人，到底还是从顾自己，认为自己是文明的。
他们之所以称别人四夷，就是自诩骨子里，有比蛮夷高贵的血液。
这血液中流淌的，都是文明，都是良善的因子。
可是现在呢？
被众人寄予厚望的年轻人，居然做出铸京观的野蛮事，而且还被人称作是杀人狂，这不是讽刺吗？
宋方笑了笑，然后说道：“以敌人之血，铸就我的光辉荣耀，并不是我追求的目标。我希望的是四海升平，天下永无战事！但是……”
“我左手拿笔，右手执刀，当四海升平时，我可以挥笔写春秋，但是当有外地来犯的时候，我会用我手中刀告诉他们……我大宋男儿，也会杀人！”
“好！”
周围的人顿时爆发出了一阵叫好声。
仁宗一脸笑意得看着宋方，这个小子，真是越看越喜欢了。
宋方笑了笑，没有就此?N瑟，而是看向了那辽使，接着说道：“不知道贵使是想要和我探讨文章呢，还是怎样？”
选择权在你，要和平，还是要打仗，全都随你，我奉陪便是！
周围的人都用那种戏谑的眼神看着辽使，想要看看，这辽使会怎么回答。
放在往常，这辽使怕是早就发飙，然后扬言要马踏中原了，但是这一次，他喏喏两声，居然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心虚了！真的心虚了啊。
宋方冲着其他的使臣点了点头，算是没有“厚此薄彼”。
打完招呼之后，宋方来到了仁宗面前。
“陛下，臣肯定……能回家休息几日。”
出来的时间太长了，累了啊。
这算是什么？急流勇退啊！
仁宗更加满意了，没有请功，只是说自己想休息了，这样知道进退的臣子，上哪儿找啊？
仁宗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去吧！今日起，朕准你领兵！”
嗯？
城楼下边的欢呼声还在此起彼伏，可是现在城楼上，已经安静了下来。
因为大家都被仁宗的那句话给惊住了。
准宋方领兵……这……这宋方可是文官啊。
文官领兵，当然不是没有。但是那是有限制的。
一般来说，都是特殊时期特殊情况然后特殊对待。
就比方说那韩稚圭吧。
老韩之前领兵，那是要去跟西夏人掰腕子的。
但是回来之后呢，他还是要乖乖的把领兵权交出去，然后重新乖乖得当自己的文官。
这是不能混为一谈的。
而且文武不对路，这事儿是从大宋开国，就一直沿袭下来的传统了。
两种人，根本就尿不到一壶去。
可是现在呢？仁宗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让你一个文官，可以随时领兵，摇身一变成为武官。
这是许你一个能够在文武官之间在有切换的身份吗？
放在后世，这就是游戏BUG，你得打补丁，补上这个BUG的。
怎么打补丁呢？那就是拒绝！
没错，拒绝这个身份。
这个BUG可不是什么好的东西，他不仅不能给你带来利益，反而有的时候，会让你深受其害。
在文官的眼中，自己的身份才是最尊贵的。武官？那算什么？
莽夫而已。
文武官来回切换，这事儿看起来好像给你极大的便利，但是……一半黄金一半屎，很好看吗？
有这样想法的，不在少数，所以大家都觉得，宋方应该当场拒绝的。
包括仁宗也是，刚刚说完，就有点后悔了。
他也觉得，自己有点草率了。
他也想让宋方拒绝了算了。
就算是自己丢脸一次，也无所谓了。
反正宋方给朕出了这么大的一口气呢。
不过……
让仁宗想不到的是，宋方居然拱了拱手，开口说道：“谢陛下，臣一定不让陛下失望，让我大宋军威，威加宇内！”
得！这孩子是接受了？
宋方说完之后，转身走下了城楼。
等到了宣德门门口，折克行看到了宋方。
宋方冲着折克行点头。
折克行顿时高喊：“起！”
所有军士又一次的肃立不动了。
“向后转！”
一声暴喝之后，第一列方队齐齐后转。
接着，第二支方队也传出口令，跟着口令的，是那些军士们执行的动作。
最后，所有的方阵都转了个方向。
“起步！走！”
方阵再一次得动了起来。
随着军士们的撤离，一起唱歌的声音又从军阵中爆发了出来。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哈哈哈哈……”仁宗终于仰头大笑起来。
这一次，仁宗笑的舒心，笑的……畅快！
而旁边的那些番邦使臣们，用那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渐行渐远的方阵。
所有人都在想，回头写给本国的书信，应该怎样措辞呢？
大宋……要崛起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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