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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宗还很少有生气的时候。不过想想……
这几年，好像跟宋方挂钩的事儿，经常能撩拨到仁宗的神经啊。
过不知多久，宋方被带了过来。
“到底怎么回事儿？”
仁宗瞪着眼睛，看着宋方问道。
宋方挠了挠头，然后说道：“什么怎么回事儿？”
小鳖孙！
仁宗恨不得骂出声来。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跟老子在这装傻？
幸亏这是在大殿，要是在书房，仁宗怕是要把桌案上的笔墨砚台啥的，一股脑砸到宋方的头上了。
压了压火，仁宗说道：“为何要带人打架？”
宋方一听，马上摆出了一副冤枉的表情，然后说道：“臣……也不想啊……”
你不想？
仁宗看了看自己身周。没有东西。
好吧，算你小子走运！
宋方哪知道，仁宗已经打算找东西砸自己了。他说完那句不想的开场白之后，就开始狡辩……
不对，是开始解释了。
“昨天您不是让臣休息几日了吗？然后臣也想着，这萧山军的人，这个月也挺辛苦的，所以就让他们分批入城，然后臣带着他们好好吃喝一顿。”
“就当是犒劳他们了。哪想到……”
“先停下！”
仁宗打断了宋方的话，拧着眉头说道：“你说他们辛苦，朕知道。要说犒劳他们……随便找好地方便是，你跟着去作甚？”
就是，他们是没有手啊还是没有脚啊？需要你带着吗？
你当你是保姆？
宋方眨了眨眼，然后说道：“这不是怕……他们再跟上次一样吗？”
“哪次一样？嗯？算了，你接着说罢。”
仁宗的脸红了一下。他终于反应过来了，宋方说的上次是哪次了。
感情还是上一次，这萧山军的人，差点没有把那添香楼给拆了的事儿。
宋方说道：“臣带着这些人到了南门街那边，然后有几十个汉子挡住路了。”
“陛下，臣您是了解的，臣什么时候做过那种不讲理的事情啊？臣整天好人好事都做不够呢，遇到乞儿都要摸些钱……”
“你能不能不说这些废话？”仁宗直接打断了宋方的自吹自擂：“说正事！”
宋方别噎了一下，顿了顿，接着说道：“那几十个汉子坐在酒肆里，大口喝酒放浪形骸，而且还摔了一地的酒碗。那老板都是心疼得敢怒不敢言……”
“这不是欺负人吗？所以臣就说了说，他们这样不对……”
嗯，这样说来，这个宋方还是不错的。
韩稚圭点了点头，忽然他又反应过来。这宋方啥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他对着旁边的人小声嘀咕：“这小子撒谎！他肯定没好好说，估摸着是直接上手了！”
旁边的人也一脸深以为然。
宋方继续说道：“臣本来好言相劝，结果那些人仗着人多势众……咳咳……仗着……仗着……”
宋方说到这里，有点卡。
说人多势众吧，这些人没自己人多，说仗着武艺高强吧……这被自己打趴了，高强个屁啊？
“反正就是摆赖不讲理，然后就过来找臣的麻烦。”
“陛下，臣是什么样的人，您是知道……”眼看着仁宗脸上又摆出了不耐烦的表情，宋方赶紧收回了想要自吹自擂的话。
“那什么，臣反正也看这些人不惯，就带着人跟他们打起来了。”
仁宗看着宋方，上下打量了一阵，才说道：“朕看你全身上下，可是一点伤势都没有啊。”
说了半天，你这身上一点伤都没有，这可不像是遭遇战啊。这更像是有备而来吧？
宋方顿时一副委屈的表情，然后说道：“臣没有伤势还错了？难不成还要站着先挨揍一通才行吗？哪有这样的道理啊陛下？臣的武艺，比那些人高强！”
“自然就不会见伤了。”
宋方这话说完，旁边好几个人都咳嗽了起来。
其中韩稚圭的咳嗽声最大。
要脸吗？
仁宗也是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这宋方不要脸起来，自己还真是拿他没辙啊。
他想骂两句，不过想想，宋方说的……换一种说法也有可能啊。
对方要是太弱的话，不是也能显得宋方厉害吗？
想了想，仁宗开口问旁边的内侍：“他到底跟谁打的架？”
那内侍开口说道：“回禀陛下，是……捧日军的人。”
咳咳咳……
这下咳嗽的，换成了仁宗旁边的梁惠保了。
他何止是想咳嗽啊，他都想吐血了。
不要脸啊不要脸……此时此刻的老梁，真想大骂宋方一通。
捧日军啊，那可各个都是好手啊。
在这些人的面前，你还说自己是高手？
你要说你没有阴人家，鬼都不信了！
你说说你，吹牛逼可以，不要脸也可以。
但是你不能又不要脸又吹牛逼，而且还当着陛下的面啊……
这不是把陛下当小孩儿糊弄吗？
果然，仁宗听完内侍的话之后，脸色也阴沉了下来，接着他喝道：“把人带过来！”
过了一会儿，一个胖子进来了。
嗯……要说胖子也不尽然，这人的身子骨倒是壮实，可是跟胖是不搭边的。但是这家伙的脸和脑袋，倒是胖的跟猪头一般。
那眼睛已经眯缝成一条细线了，似乎睁都睁不开一样。
“什么人？”
仁宗拧着眉头呵斥道。
那人跪在了地上，然后努力得睁开自己的眯缝眼，张开自己的香肠嘴，开口哭嚎道：“陛下……臣……臣是捧日军副都指挥使彭大海啊……”
咱以前可是在您身边保护过您的啊……
再怎么说，也脸熟啊。
仁宗楞了一下，然后看着眼前这个猪头，一脸诧异得说道：“你是……彭大海？”
彭大海想哭。
很明显，陛下是认不出来自己了啊。
自己这张俊俏的容颜……
他一脸悲愤……嗯……已经看不出来悲愤的表情了。
他“面无表情”得说道：“正是臣啊……”
仁宗额头上的青筋又跳了跳，开口说道：“你来说吧，今天这事儿，朕要听个明白，绝不偏私！”
仁宗觉得，这宋方就是故意的。故意找茬，然后自污。
关键是，你这挑的对象是不是也太奇葩了？居然把朕的禁卫都给揍了？
仁宗觉得，甭管宋方是不是要自污，只要他有错，自己就绝对不偏袒，得好好惩治一番才行了。
太欺负人了！
旁边的那些宰辅们也觉得，这宋方有点飘了。
你说你是不会挑对手还是怎么地？普通的军士不行吗？你一个人找点错不行吗？居然带着人打架？
用一句老话怎么说来这？影响极其恶劣！
这陛下真不处分你的话，以后还怎么带队伍？
仁宗的话说完，那彭大海已经哭得眼泪糊了一脸了……
当然了，因为脸大，眼缝小，能够让眼泪瞬间糊一脸，可见这人的泪水流量有多少了……
真的伤心啊。
大家都开始同情这倒霉孩子了。
“赶紧说吧。”
富弼也忍不住在旁边劝道。
说出来，把你的委屈说出来，咱们才好帮你伸张正义啊。
彭大海抬起头，然后说道：“陛下……今天……今天是臣喝多了……”
宋方还是一副无辜的表情。
可是其他人，脸上的表情都换了。
大家都愣住了。
这家伙刚才说了什么？是你喝多了？
你这是在帮宋方开解吗？
那彭大海继续说道：“臣今天喝多了，然后有点放浪形骸，也不知道怎么就跟宋方吵起来了，再后来就打起来了……”
他为啥这么说？
因为不这样说不行啊！
他今天带着这么多人是干嘛的？
为了去搞折克行的。当然了，他也不是说这么多人都动手，打架吗，需要壮声势。
可是让他想不到的是，宋方居然带着人找上门来了。
这一场架打是打过了，但是能往根里说原因吗？
真要是说出来的话，那自己的麻烦就大了。
嫉妒别人落了好，然后找人挑衅，被教训之后不思反省，反而还带人准备蹲人？你的觉悟呢？
彭大海不敢说啊。
现在这么说的话，也算是粉饰太平了，应该可以过去了吧？
说完之后，彭大海又很隐晦得看了宋方一眼。
他的意思很明显：这事儿甭管怎么说，我都吃亏了，我挨揍挨得比较狠。现在我又把错揽在了身上，把你摘出去了，好歹咱们两头好吧？
可惜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那眼睛本来就已经看不明显了，再加上这看人隐晦……
宋方好像并没有领会到对方的意思。
或者说，宋方本来就没有打算粉饰太平。人家本来就是想找茬的，然后给自己弄掉点功绩。
结果呢，你这么说，宋方不是做无用功，打人白打了？
那能行？
所以，在听到仁宗说各自回去，各自领罚的时候，宋方不服气了。
“陛下，彭大海还有没说的呢！”
宋方开口说道：“咳咳……陛下，其实臣还想着，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也挺好，但是想想，这人可是禁卫啊，要是让他们糊弄过去……那是不忠啊！”
“臣……臣还有话要说！”
仁宗楞了一下：“你还有话说？说罢！还有什么话？”
宋方开口说道：“月前臣需要抽调人手练兵，然后那捧日军的人本来应该也被抽调过去的，可是这彭大海因为跟折克行有罅隙，就借口不去。”
“结果昨天，所有去的人，都被大加称赞，这人也是心生嫉妒。尤其是折克行，他也是在捧日军挂名的……”
“……这人就带着人，准备堵折克行，结果臣刚好也带着人……就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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