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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旁边嚷嚷道：“陛下，臣冤枉啊……那是折克行自己跟别人冲突斗殴，跟臣没有关系啊……”
仁宗拧着眉头，开口说道：“嫉贤妒能，你还有脸说？革职，编入军中！”
得，这一下，算是直接一撸到底了。
又要从小兵辣子开始干了。
宋方笑了起来。找我人的茬，坑不死你！
那彭大海也想不到，这宋方居然如此决绝，行啊，你做初一，我就做十五！
他嚷嚷道：“陛下……这人无耻，打伤了捧日军多人……”
仁宗点了点头，然后说道：“纵容手下逞凶……也当罚！回去，好生反省！”
啊？彭大海愣住了。
什么意思？这就……完了？
卧槽，回去好好反应，这也叫罚吗？
彭大海又一次的泪流满面。
……
国子监这段时间，学习的氛围也越发紧张了。
那种感觉，就和后世高考前冲刺一样。
全都是题海，全都是刷题和背诵……
“啊……我受不了了！”
在某个课堂中，一个学生忽然大喊一声，然后把自己手中的纸墨扔了出去。
其他的学生只是淡淡得看了他一眼，就继续埋头做自己的文章了。
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好几次了，大家已经见怪不怪了。
坐在上首的夫子也淡淡得说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宋待诏能有今日的成就，就是因为他吃过的苦，是你们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吃过的……”
刚才嘶吼的学生在喘息了一阵之后，也慢慢平复了下来。
他把地上的纸笔捡起来，再冲着周围人躬身道歉。最后重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夫子笑了笑，开口说道：“不好想太多，专心学便是。”
这发解试也不是谁想参加，就能参加的。每个地方都有固定的名额的。
国子监这边最后统计了一下，分配了两百个名额。
这明显不是每个人都能参加的。
当时宋方还发过牢骚，说什么让人上学，还不给人正儿八经的学籍，这不是扯淡吗？
不过这种疯话，别人听不懂，也没有搭宋方这个茬。
夫子在学堂中来回转悠着，然后他看到了正在做文章的毛大勇。
这个学生还是非常老实的，而且为人诚恳，愿意帮助其他同学。
品行上，绝对没的说了。
不过这做文章，确实差了点火候，或者说，没有那种让人一眼看上去，就能被吸引的灵动。
夫子站在毛大勇身后看了一会儿，毛大勇浑然未觉。
看着毛大勇的这篇文章，夫子还是摇了摇头。
努力是努力了，不过……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能有结果的。
下了课，很多人都收拾东西，然后抓紧时间解决个人问题。
一般来说，就是上厕所。
毛大勇出去了一堂，然后准备回来继续看书。
只要多看多学多做，总会有进步的。
他能感觉到，自己比以前，进步不小。
“为何往年让咱们进，今年就不让了？”
“两百个名额，你国子监想要独吞吗？”
“刘弼呢？把刘弼交出来！”
外边传来了喧哗声。毛大勇楞了一下，还有人敢这么直呼祭酒名讳的？什么人如此大胆？
不少学生都围了过去，毛大勇也凑了过去，站在了大门内，往外看去。
此时外边围着四五十人。那样子，看起来好像各个府中的管事。
这些人和国子监的门人在那嚷嚷。
刘弼听到动静之后走了过来。
“干什么呢？嚷嚷什么？”
刘弼拧着眉头问道。
看到刘弼来了，有管事儿的马上说道：“前两年咱们家公子还在这里读书呢，怎么现在就不让进了？”
“你们国子监卡着那么多的名额，是不是打算卖掉？”
“老狗，把话说清楚，要知道我家主人也不是吃素的！”
……
刘弼也知道，这些人都是小鬼，难缠的很。自己要是跟这些人吵架抬杠的话，那自己就甭过了。
他叹了一口气，摇头说道：“国子监现在的学生多啊……”
“少扯淡！这跟学生多少有啥关系？再多，还能就多我家公子一个吗？”
“就是，既然多了，再加点人，也没什么打紧……”
这话有些咄咄逼人了，刘弼不想得罪这些人背后的人家，但是又不敢答应开这个口子，放人进来……
“这事儿……这事儿老夫不管，你们回去吧……”
“你不管谁管？”有管事儿的一脸不屑得说道。
刘弼是谁啊，国子监祭酒，自己一个小小的管事，单论身份和对方比起来，真的是云泥之别啊。
可是就是因为仗着后边主人的权势，他能直斥刘弼，这种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我管！”
一个声音从后边传了过来。
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然后一个年轻人站在了众人的身后，他的身边还跟着两个护卫。看起来，就知道身份不一般。
管事的都是有眼力界儿的，大家收敛了一下猖狂的态度，看着宋方问道：“敢问这位公子……”
“嚷嚷什么呢？”
宋方根本就不搭理这个人，他直接走上前，对着刘弼问道。
这明摆着就是无视对方，是一种羞辱，一种当面的羞辱。
那些管事的当然也恼火不已。
刘弼已经小声说道：“这些人都是各个地方的权贵……以前快到发解试的时候，就有权贵会把自家的子弟塞进国子监，毕竟……名额多。”
宋方明白了。
感情是过来争考试名额的啊。
这些人，平时不过来赚学分，攒名额，等到时候了，直接找关系走后门……
其实这发解试的名额哪儿都有，不过……也都不多！
国子监算是大户了。开封府倒是多，可是开封府的竞争更激烈啊。
能去开封府抢这个名额的，那也都是非富即贵的。
跟那些人碰个头破血流的，不划算。
所以很多人都想着，把目光投向了国子监。
这名额可是相当珍贵的。珍贵到什么程度了呢？
只要抢到名额，你省试你能够过，就能做官了。
没错，现在就是这么宽松。
甭管哪儿的官，反正以后你就是有正式编制的人了。
现在这可不是后世的那些各种岗位考试，几千或者几万人争抢一个名额。
国子监要取两百人，现在国子监的学生有多少呢？四百多。也就是说，基本上是两个人争一个名额啊！
这几率多大啊？想想就让人动心了。
所以那些人不争破头往这挤才怪了。
宋方想了想，沉声说道：“行了，让他们进来就是了。”
刘弼顿时愣住了。他把宋方拉到了旁边，小声说道：“光复啊，这些人会跟咱们的学生争名额的啊！”
宋方笑了笑：“随便整，只要他们有那能耐。”
宋方其实不想答应的，不过想想，还是算了。一群羊，如果后边不跟着几只狼的话，那这些羊就失去活力了。
“还是宋大人敞亮，此时，小人定会回去给我家主人说的。”
“宋大人，多谢了！”
那一群管事听到宋方松口了，赶紧招呼一声，就回去报信儿去了。
学生们也都轰的一声回去了。
宋方跟刘弼往回走，结果发现毛大勇还站在里边。
“你在这干什么？”宋方问道。
毛大勇看着宋方，摇头说道：“没事儿，学生回去了。”
转身的时候，毛大勇眼底有一丝失望的情绪，被他藏起来了。
在毛大勇的心中，宋方就是他的神。
因为没有宋方，他毛大勇现在什么都不是。
刚才那种事情，在毛大勇想来，宋方应该义正言辞的拒绝的。
但是……宋方居然答应了。
为什么？
他屈服于权贵了吗？
毛大勇有些失魂落魄，这走路的速度稍稍慢了一些。
后边刘弼和宋方谈话的声音传了过来。
“光复啊，别小看了那些权贵的弟子，有些人，还是有点本事的。”
“那又怎样？再有本事，放在咱们国子监，也显不出来了。这些日子，咱们的学生有多刻苦，你又不是不知道？”
“嗯……是苦了点。不少学生都是学着学着就崩溃了……”
“早着呢，他们那是没有对手，缺乏紧张感。我让那些人进来，这些人就更加紧张了。”
“原来如此……”
毛大勇的脚步忽然变快了。
看着毛大勇冲着教授一路小跑的样子，刘弼笑着说道：“到底还是少年人啊。”
少年人，就有活力啊。
回到教室之后，有人看到毛大勇一脸笑容，忍不住问道：“遇到啥好事儿了，大勇？”
“不告诉你！”
“拉倒！我也不想听！”
……
毛大勇晚上的时候，还在点着油灯用功。
同寝的几个学生，本来和毛大勇一起用功的。把那油灯凑在一起，这光线也更亮一些。
不过学到半夜，就有人熬不住，纷纷睡去。
最后只剩下毛大勇一个人。
怕影响别人，毛大勇把油灯转了个方向，自己用身子挡住了光亮。
他还在做文章。
之前宋教授弄了个先飞班，整治的都是那些不爱用功的学生。
其实毛大勇也感觉，自己应该去那个班的。
因为他觉得，自己是个笨鸟。
不过……能不能先飞，就看自己够不够刻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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