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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笑。
那笑容还是和以前一样，充满了憨厚，充满了实诚。
哪里像刚才那个状若疯癫的样子。
到了食堂，众人打饭进食。
宋方直接坐到了大勇的身边，笑着说道：“大勇，看不出来，你身手不错啊！”
毛大勇顿时一脸惶恐：“学生不敢。”
“哈哈，打都打了，有什么不敢的？那小子有点惨啊，鼻梁是断了，牙掉了好几颗……”
这个时代没有补牙的，而且现在也过了换牙期了，缺了好几颗牙，就意味着将来这小子的牙床肯定是要松动了。
不注意保护的话，以后这一口牙都得掉……
想到这里，宋方心里就觉得舒坦：“哈哈，你小子行！以后啊，再有辱人父母的，往死里揍！揍死活该！”
这话说的……没毛病。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种话……
那就有点刻意了。
宋方这是明摆着，要给毛大勇撑腰了。
毛大勇低着头，不再说什么学生不敢的话了。
他在端碗喝汤，合着自己滑落入碗中的泪水一起，咽下了肚子。
而旁边的司马光，脸色也变得更加难看起来。
……
宋方定亲的流程终于要走完了。
宋方这边送过去的庚帖，对方也拿去算了，结果自然也是好的。
这事儿基本上是成了。
周康伯挺高兴的。
甭管怎么说，他是很满意这个女婿的。
听说为了这事儿，周康伯也是大醉一场……
选了个日子，没人带着男方家的定帖上门了。
里边写明了，回头聘礼会送多少东西。
周康伯大概的扫了一眼，东西不多。
老周不动声色。
按理说，宋方家从明面上的财富来算，已经称得上是汴京城的首富了吧，为啥送个聘礼如此寒酸？
那媒人多精啊？一看周康伯的脸色，就知道他在想啥。
媒人笑着说道：“宋公子说了，现在是相应陛下的话，不大搞……”
“如果怠慢了周家，还请大人不要见怪！”
周康伯点了点头，再聊了几句，这事儿算是成了。
刘氏就在后边听着呢。
等那媒人离开了，刘氏也急吼吼得走了出来。
她一脸不爽得说道：“怎么如此轻慢？这是没有把青蓉当回事儿吗？”
“妇人之见！”
周康伯沉声说道：“婚嫁从简，本就是陛下之前定下的规矩，他深受陛下青睐，难不成还要顶风作案不成？再说了……”
“若是聘礼给多了，你觉得，我们又要回多少聘礼才合适？”
刘氏一脸不服气得说道：“咱家就青蓉这么个闺女，为了她，倾家荡产又如何？”
嫁妆不丰厚的话，嫁到男方家里，是要被看轻的。
这是潜规则！
“哎！”周康伯只是摇头叹了一口气。
跟女人，说不通道理的。
倾家荡产？就算倾家荡产，又能比得上宋方家里的条件吗？
想不开就是想不开。
再说了……
看了看一脸焦急的妻子，周康伯还是决定不卖关子了。
他淡淡得说道：“宋方家里……就一个妹妹……”
嗯？
这话刚说完，刘氏也算是反应过来了。
是啊。宋方家里就一个妹子啊。是没有父母的。
这就意味着，青蓉嫁过去之后，就直接当家做女主人了。
哪里还有什么受气一说呢？
想到这里，刘氏才不好意思得说道：“是我想多了。”
不过想了想，刘氏还是有点不放心得说道：“那你说……这宋方这么做……真就是为了陛下的话？”
周康伯想了想，摇头说道：“这孩子，能以己度人啊。聘礼定的简单了，也是想让咱们这边轻松些。他家里……不缺这些啊。”
刘氏点了点头，想了想，她还是有些担心得说道：“那……要是宋方他看不起青蓉怎么办？”
虽然没有公婆了，可是还有一个夫君不是吗？
再怎么说，你宋方也是一家之主啊。要是你看不起青蓉，欺负青蓉的话，青蓉不还是要受委屈？
再加上，这宋方现在的情况，真的可谓是天子眼中的红人啊。
飞黄腾达也是指日可待的。
将来要是发达了，你厌弃青蓉了，怎么办？
想到这里，刘氏也是一肚子的担心。
对于这种担心，周康伯倒是没有太好的办法，也想不出什么好的主意，来安慰自己的妻子。
这事儿，只能靠男人自觉。
就在此时，外边有下人通禀：“老爷，宫里来人了。”
嗯？
宫里来人？
刘氏有点慌了。
当家的不过一个御史，什么时候也没有被宫里点名过啊。
这……该不会是得罪了什么人，被穿小鞋了吧？
刘氏想起来之前，自己相公可是弹劾过宰辅的啊。
周康伯倒是没有太过惊慌。
他起身来到门口，亲自开了大门。
然后一个内侍站在门口，一脸堆笑着说道：“是周康伯吗？”
“正是！”
“好了，担进去吧！”
内侍转过身，对着旁边站着的一排人说道。
再然后，就有人担着东西，走进了院子。
周康伯看着东西，有点愣神。
“公公，这是为何？”
那内侍笑着说道：“皇后知道你家有喜事，然后说了，这些都是她的心意，不能让男方看轻了这边……”
嗯……
周康伯还是有些迷糊。
不过旁边的刘氏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
她笑着说道：“咱家青蓉真有福气啊。”
内侍就在那笑着，也不开口说话。
刘氏也算是有眼力界儿的人，赶紧弄了钱往内侍手里塞。
内侍自然是要推让的。
开玩笑，收御史的钱？是不知道作死俩字怎么写吗？
不过……
眼看着周康伯转过身，装作看不见的样子，内侍才笑着接了过来：“好罢好罢，咱也讨个喜事了。”
嗯……虽然钱不多，但是这意义不一样啊。
说出去，绝对是不一般的?N瑟啊。
想了想，内侍笑着说道：“你们可知为何？”
这是要告诉事情的原委了啊。
刘氏赶紧笑道：“不知，还请公公明示。”
甭管怎么说，这莫名其妙的就收了皇后娘娘的大礼，肯定会让人有点惶恐啊。
这就好像公司的小员工，上了这么多年班都没有见过董事长几面，结果突然有一天，董事长夫人送了礼物来家里。
这怎么能不让人联想呢？
内侍笑了笑，开口说道：“是宋方！宋方前几天跟陛下说了，说自己定亲了。还说了是你们家，然后陛下就吩咐皇后如此。”
感情是宋方的面子啊！
刘氏也是一脸的感慨。
“这孩子……还真是……”
好孩子啊，有心啊！就怕自己这边丢面子，所以用自己的面子，往自己这边贴啊。
内侍这边送完礼，就离开了。
周康伯看着刘氏，笑着说道：“放心了吧？”
摊上个这么通情达理的女婿，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要是放在别的男人身上，能做到宋方三成，就不错了。
刘氏笑着说道：“放心，放心！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不过……”
“这宋方怎么在陛下面前说这种事情？陛下居然也陪着宋方……嗯……胡闹？”
听妻子这么一问，周康伯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宋方啊……不简单啊。能让赵允弼都吃瘪的人，手腕不是一般人可想的啊。”
“但愿青蓉过去之后，能懂事些，不要管得太多吧。”
刘氏有些疑惑得问道：“为何啊？不是要当好贤内助，才受人青睐的吗？”
虽然过去要操持家务，可是这操持家务也分一个水平的。
有些人能把家管的井井有条，这样的就是贤内助。
有些人，就只会败家，这样的女人，回头肯定会被人戳脊梁骨。
周康伯叹了一口气，摇头说道：“你不懂。宋方这几年……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可谓是步步为营，殊为不易啊。青蓉……”
“她若是真的过去了，装糊涂，把事情交给男人去做，自然能过的开心些。若是太过精明……什么事都要去管去问，那……就累了……”
说白了，还是操心闺女啊。
刘氏一听，笑着说道：“不怕，青蓉懂呢！”
……
收到周康伯家的回复，宋方也算是明白，这事儿算是彻底得定下来了。
再后边的事儿，就可以完全交给媒人……或者说婚庆公司来处理了。
他现在要操心的，就是国子监的事儿了。
他现在在考虑，国子监这次的学子们，能考上多少。
一百？一百五？还是两百？
真要是两百的话，那就厉害了。
等于说不给那些权贵子弟留活路啊。
而那些权贵子弟们，在考试完之后，也算是彻底放飞自我了。
大家都自我感觉良好，家里长辈问起来的时候，也都说没问题。
然后呼朋引伴，摆宴相互款待吹捧。
赵仲针也在受邀的行列当中。
有些推了，有些推不过的，就去敷衍一番。
一时间，整个汴京城中，似乎都提前进入了欢庆的气氛当中。
“光复兄，说起来，这些人的家底不弱，而且都请的是一些有本事的夫子。钻研科举好些年的。”
“他们之所以愿意挤进国子监，还是为了这些名额，可是……这些人都是纨绔之辈，真要是让这些人出息了，不是什么好事儿啊。”
王元泽看着旁边的赵仲针，叹了口气说道。
赵仲针一脸淡漠得说道：“跟我没关系。”
你可以发表你的观点，但是别扯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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