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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狸们惊慌失措着组团窜去远处。
北殿旁院这边有处水流,它是自南侧深林云河分支过来的小河,溪水潺潺,上处新嫩枝桠,冰雪融化,泛起点点的绿意,已安静许久,苏长运气得脑袋抽抽,抬手按按额角,旁边递来盘热汤药,他挪眼望过去,见到曹寄芳那张不大正常的脸,眼旁边那块淤青是苏长运不经意挥拳砸过去导致的,还好位置偏移了没给砸到眼睛上,要不然便和皖霖一个品种了,喔,半个品种。
“你来做什么。”苏长运仍旧端正着席地而坐,两手放齐。
曹寄芳坐在旁边位置:“病了便不要生闷气,将药喝了。”
苏长运道:“我没生病。”
曹寄芳却道:“前日我与少司命通灵,那位老人家说你近日万事不顺,定然会出现胸闷气堵,他知你是地界的人,却也操惯了心,提醒我定要留意些。”
苏长运道:“既然如此,劳烦寄芳仙官先将自个身体照顾周到再考虑多管闲事,那日你老脸皮在我屋里待了宿,醒来后又靠着我睡了一囫囵,身子骨比我还虚。”旁手将那碗药推到他旁边,“有请。”
既然扯到这种话题,曹寄芳微微挑眉:“既说我体虚,昨日更不该对我下那么重的手。”
苏长运的脸转过来:“还不是你非堵着不让我去。”
曹寄芳回答:“你如今这幅状态要如何去万疆门,况且图青目的不明,若你同去了落入那厮圈套,此城该如何是好。”
这话可说进苏长运心坎里了:“贼心不改,若真敢设计萧则他们,我要让那老头吃不了兜着走。”
曹寄芳见他如此义愤填膺,仿若下一秒就要冲去万疆门打架,无奈道:“若你拿点心思放在我这里,我也不用这般难受了。”
苏长运面目嫌弃道:“矫情。”
曹寄芳摆摆手:“我是真难受。”
苏长运翻翻白眼:“离开这里。”
曹寄芳抚抚心口,脑袋凑到廊道外草丛堆里吐了。
苏长运顿半晌,哑然:“我有点不习惯你说正经话。”
旧伤难愈导致胃部难受,曹寄芳用帕子擦擦嘴后坐回原位,又无力着将脑袋靠住苏长运肩头,苏长运刚想说出一个滚字,却见那厮唇角失色,瞥开视线,没吭声。
待霍仙姑众人赶回四合府,天色深暗,冷风袭袭,钰青一个箭步冲到前厅双脚猛蹬就对霍仙姑来了个大拥抱,哭喊着:“你们都去哪儿了,四哥哥不在,霍仙姑姑你也不在,宋哥哥也不在,我好不容易从私塾赶回来,你们都不在,只有长运哥哥一整天拉着老脸,活像寄芳哥哥前世欠了他百八十万金子似的那般愁怨。昨日我瞧见他俩打架,今日寄芳哥哥还当着长运哥哥的脸吐了一地,但之后,寄芳哥哥便一直靠着长运哥哥,他俩总算和好了。”
苏长运:“……”
曹寄芳:“……”
苏长运温柔地将钰青抱下来后面对面认真教育:“钰青,我和寄芳哥哥不熟。”
钰青哼哼唧唧道:“熟不熟的,眼见为实!”
霍仙姑拍拍孩子脑袋,眼神瞟了他俩,颇为意味深长:“困了,明日再谈。”
事关梦回旧尘。
晚霞退却,天空一色乌蓝,星芒微露,他自府邸凉亭里悠悠转醒,烛火昏黄,石桌上布着美酒佳肴,三殿宋亓玉坐他左侧,袁丞于他右侧蒙头吃酒,宋徽衣缓神半晌,但听宋亓玉一句问候:“徽衣,你好不容易回来,我和袁相定要与你一醉方休。”
宋徽衣笑着回酒:“夜醉伤身,咱们点到为止。”
袁生斟酒,却猝不及防撒了宋徽衣宽袖,袁生道歉,拿帕擦拭,宋徽衣常言道:“袁丞相不必挂怀,小事。”于管家正巧禀告宋狼回府,脚步声将近,宋徽衣抬眼望去,只见到那袭乌黑青衣,是小狼。
小狼视线落在他与袁生相触的两手上,平静抱拳。
宋徽衣道:“小狼,你我好些时候不见,快来这里给我瞧瞧你是瘦了还是胖了。”
宋亓玉自觉让座,又颇为感慨道:“徽衣,你是不清楚,自小狼初进太礼司,便协助袁相侦破件天大凶案,早年底儿还有件新娘连环谜案,也被他抢去了功劳,如今加官进爵,已是太礼司少卿大人了。”
小狼谦道:“三殿下过奖。”
宋徽衣挑眉,望向他:“这些事,待他们走后你得仔细着与我说说。”
宋亓玉笑道:“怎的,我与丞相还真打搅你们了是不是?”
三人继续吃酒聊家常。
宋徽衣要于管家多做些清单口味的。
宋亓玉意味深长道:“想不到四殿下出关征战两年,依旧记得袁生喜吃清淡,哎哟,比我这个三哥还要细致周到,我可难受了。”
宋徽衣无奈道:“三哥你喜吃辣菜,但寒夜切勿多食,你肚子又不大争气,还是与袁生一样多吃些清菜吧。”
宋亓玉挑眉,倒没想到宋徽衣连他身上这点毛病都记得清清楚楚,与人对酒行诗:“少将归故里,斟酒莫辩言。”那么喝高了,袁生与宋徽衣一同劝阻,最后被随从送回府邸,天色已晚,袁生自也离了。
这种日常似真似虚,宋徽衣理智上难以接受,摇摇欲坠走回去,直到腿软,差些滑倒,身后探来双手,牢牢扶稳了他,宋徽衣回身望去,见到人,弯眼笑起来:“小狼。”伸臂抱住人,身子骨软软伏在他怀里蹭了蹭,“我吃醉了。”
小狼沉默良久:“我知道。”
宋徽衣躺在床上的时候面目醉醺,他双臂拽住小狼臂膀:“今晚睡在我这里吧。”小狼正将被褥给人盖严实了,闻言微微僵住,瞥开视线,淡淡嗯声:“我再去寻条被子。”
宋徽衣笑道:“我今晚便走啦,你真要再去拿条被子两人隔着睡觉?”
小狼眉眼微微僵硬,沉沉的涌着复杂。
两人肩靠肩睡在一起,宋徽衣那股厚脸皮劲儿逐渐醉上了头,人翻身凑过去双手双脚将小狼紧紧拥住,吐息吹撒蔓延,小狼再度僵住,宋徽衣闭着眼儿呢喃着:“小狼真厉害,没两年便是太礼司少卿了,宋某日后明里见你,还得尊着礼数喊你一声宋少卿。”
“四殿下恩重如山,就连宋姓也是四殿下赐的,我无以为报,怎能要殿下尊我。”
“你我虽徒有夫夫之名,情感却异常深厚,怎么过了两年,又将那声四殿下唤回来了?”宋徽衣鼻子轻轻哼出一气来,“好没诚意。”
小狼讷讷回答:“徽衣。”
宋徽衣伸手在他身板间来回窜溜,小狼被激得血液直望头顶翻涌,制止未果,闻听宋徽衣默默嘟囔道:“身子精壮不少。”
小狼眼神望着帐顶,安静半晌,亦伸手探过去揉了揉他腰板,宋徽衣被整得哈哈直笑,脑袋磕在小狼胸前墨发紊乱,唯独缝隙间小狼的那双眼,炯炯有神,他哑声道:“你瘦了不少,徽衣。”
“你应该说壮实不少。”宋徽衣伸手抚住他半张脸,指腹蹭动会儿,眼前的景却乍然撕裂半秒,他怔了怔,揉揉眼,小狼问他怎么了,宋徽衣摇头,“可能困了。”耳际却呲啦两声刺响,只见面前小狼的脸越来越模糊,宋徽衣急急伸出手,却不妨身子直直坠落,无底的黑洞将他吞噬,远离了宋元年的所有。
方想到玉楼与他的谈话,代价便是这样的糊涂,那会儿躺在小狼怀里,这会儿便又钻去了五千年前,筑造时期初,那会儿绿地密布,风云诡辩,人类以木筑屋,森林包围部落,哪有甚大城市。宋徽衣迷失森林,徘徊半日,鼻尖儿闻见股肉香,自前方飘来,他寻过去,正瞧见一火堆上烤熟着只野鹅,旁边枯木倒树上坐着一黑发蓬乱的少年,乌衣麻布,编草鞋,唯有那双眼精神如狼,警惕得很。
宋徽衣朝他拱了拱手:“这位小兄弟,在下宋徽衣,意外迷路,小兄弟能否行个方便,给宋某指指路。”
少年怪异地瞧他眼:“胡说什么鬼话,你怎么在这里?”
宋徽衣心道怎会认得他:“小兄弟可是将我错认了?”
少年淡淡道:“我们也是拿你没法,钰青。”
宋徽衣顿半晌,少年已将那只烧鹅丢了过来,可惜他没接住,少年微微皱眉:“钰青,你难不成被羊胡子踢傻了脑袋?”
宋徽衣垂眼望着自个那双小手,再摸摸自个圆滚滚的脸,嘴里喃喃着:“我是钰青的模样。”视线挪到少年那里,“萧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言罢,脑袋被飞来的石子儿打了一记。
萧则瞥他眼:“长兄如父,喊什么萧郎?又欠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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