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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长运道:“平松老仙官,若是累了便坐下来歇歇。”
“长运仙官说得对,如今老朽腿脚可比不上你们这群年轻人,稍微站站便腰酸背痛。”平松脸色苍白,说了些许的话,宋徽衣疾步上前去扶稳他:“平松。”平松暗地受了重伤,也不知是哪个混小子狠下杀手,说话功夫便昏了过去,宋徽衣面容不大好,当时给人渡灵疗伤,待他安定才送去曹家府邸的静处修养。
此遭海界行动落了败数,待其他人走的走离的离,失心疯的龙腾亦被曹寄芳关进海牢里,其座下千百个鲛族侍卫亦遭牢狱之罪,因他们近百年靠得天柱石最近,受的影响也最为剧烈,静静性子对双方都好。曹寄芳安排手下办事后,便去了他妹妹安葬之地。
墓建在海崖前,海树是曹越蚺小时候栽种的,如今开满繁花正星星点点降落地面,曹寄芳拿来甜糕糖茶与她说了好会儿话,侧目瞧见站在隐处的人,便抬手招招:“你在那里多久了,怎么也不过来。”
苏长运跨步接近,沉着脸不言不语。曹寄芳瞧着他笑两笑,回眼望向墓碑,再举手指指苏长运,那么平静说道:“这位便是苏长运,他是我喜欢的人。”苏长运听得面上微烫,依旧没吭声。
回府半途遇见一串急流海水,整得速查苏长运没站稳脚跟直接悬着游飞而上,曹寄芳紧随而来,及时握住了他手腕,将人带进面前后,暗流远去,苏长运瞧他半晌,眼神有些复杂。
曹寄芳笑道:“别这么看我,我又没死。”
苏长运道:“别咒自己。”
曹寄芳握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你问我恨不恨龙腾,我确实恨他,若没有那堆破事,越蚺早已嫁夫生子,曹家也必然不会这般受欺,我便是揣着这些固执念头飞升成仙,但我却没想到,会再遇见你。”笑着回头,与他对视片刻,“长运,你究竟讨厌还是不讨厌我?”
苏长运微微怔了怔:“也不是很讨厌你。”
曹寄芳弯眼笑起来:“那曹某得加把劲了。”
苏长运视线落在挽着他五指的那只手上,平静问他:“你真的没事?”
“嗯?”曹寄芳往前走着,“真没事。”
宋徽衣压抑着疼感咳嗽两声,好在平松已然好转,待踱出房间,萧则正候在外面,当然自也联想到他伪装成侍女身份这件事,挠挠耳朵,问道:“那日你是不是故意在我前面装睡的?”
萧则道:“没有。”
宋徽衣喔声,却视线恍惚,萧则赶紧过来搀住他,院内已没什么声息,如此深夜也差不多去睡了,待进卧房,宋徽衣已压不住喉咙那口腥味,举了左手掩住却仍旧有道轻微呛声自嘴里咳了出来,他额角冒汗,五指紧扣着坐塌边角,直至骨节泛白,脑袋里却依旧想着临别前玉楼仅仅那一句话,思绪乱了,视线侧望上去,与萧则对视半晌,撤下左手,哑声道:“能不能等我休息完,再聊。”
萧则依旧扶着他,面色沉静:“好。”
宋徽衣拖鞋上床后萧则替他掩好四周被褥,他颇为疲倦,双眼却仍旧固执瞧着萧则,萧则正暗自握着他的手渡灵,预将那些妖蛭血毒清了去,见他瞧着自己,便柔声说道:“睡吧,我在这里。”他难得表露温柔。
宋徽衣慢慢闭上眼后嘴里嘟囔着问他:“你不生气了?”睡前听见他嗯声,说不生气了。便安心睡了。
宋徽衣苏醒后精神大好,余毒消退连着周身灵脉也完好无损,正要掀被起身出去瞧瞧,腰间那只结实手臂将他拉回现实,撇头望去里面,见到萧则那张睡颜,黑发垂散,碎发些许落在脸面上,眼睫浓密乌黑,鼻梁高挺,唇瓣薄厚有度,宋徽衣看花了眼,慢慢翻过去,面对面仔细瞧着,久而久之,便又睡了过去。
待噩梦过去,他眨眼惊醒了,见萧则瞧着自己,思绪回神,平静询问:“我睡了几天?”
“三天。”
“平松怎么样?”
萧则唔声:“我不知道。”
宋徽衣认真瞧他半晌:“你难道一直陪着我睡在这里?”
萧则颔首。
宋徽衣道:“我没事。”
萧则沉默半晌,道:“但我没办法。”
宋徽衣没想通:“什么?”
萧则脑袋凑近去靠住他肩头,平静回答:“宋仙官三番离开我,我也没生气,还大老远跑来见着你护着你,是因为我根本没办法,我不想离开你。”
宋徽衣倒是从未听过这般肉麻的话,茫然片刻后耳根子微微红了起来,而后支支吾吾说:“不想离开,这个,若不想离开我也没办法强迫你,但你得想清楚。”
萧则眼神认真瞧着他回答:“这些话是我想说给你听的,你不必神伤,待一切稳定,你再考虑我们之间的事,也不迟。”
宋徽衣怔着,萧则的为人确实深得他心,但眼前这固执的人竟说要等他,他心思匆匆万分得很,待收敛面容,便又回答:“你可知道,处理九云天那桩事,也许需要很久,又或者,玉楼会重新召我回去,再或者,我会有个不测。”话音未落,那张嘴便被萧则实实在在堵住了。
缱绻片刻,萧则眼神愠怒瞪着他:“再说这些无用话,我便不等你,今日将生米煮成熟饭得了。”
宋徽衣喘了口气,脸颊红红,眼神心虚旁挪,讪讪笑道:“抱歉,说着玩儿的。”沉默半晌,吞吞喉结,道,“你说这些我很高兴,真的。”
萧则淡淡回答:“你最好是。”
宋徽衣说此处海鱼居多,想法做些烤鱼纯汤之类的给他们滋养滋养身体,萧则听闻午膳是鱼类,淡着那张脸回答:“我不饿,你们吃吧。”看来苏长运说他不喜鱼类这话是真的,但他以前挺喜欢,定然是有遭被鱼刺卡喉的因素便不想再碰了。
萧则面对众人的质疑无动于衷:“你们怎么比大婶还要八卦?”
正围桌聊得热火朝天的苏长运、平松和曹寄芳三人悄悄噤声,曹寄芳笑着回答:“这不是忒好奇萧大人为什么讨厌吃鱼吗。”
萧则回答:“没什么特别原因。”
宋徽衣问他:“那是什么原因?”
萧则瞧他眼,有些无奈:“卡喉了。”
苏长运耶声:“我说的没错吧!愿赌服输!”
曹寄芳问:“赌注是什么?”
平松回答:“起初就没赌注。”
苏长运慢慢焉下去。
曹寄芳脑袋灵光一闪:“赢的人可得曹某香吻一枚。”
“滚。”
“好嘞。”
萧则见宋徽衣慢慢笑起来,面容总算与前段时间相比逐渐有些明朗变化,松了口气,跨步走到宋徽衣身旁板凳,入座后,默默然说试试,宋徽衣有些愣,什么话也没问,将自个盘里那条剥完刺骨的完整鱼肉挪给他:“没刺,安心吃。”
关于云朔的行踪,宋徽衣回答他该是回去魔地养伤了,因着图青修为愈加高深莫测,连魔王都要忌惮几分,苏长运便好奇宋徽衣究竟是如何说服魔王甘愿将天柱石给了的,宋徽衣倒没隐瞒:“云朔的心结只是安月而已。”
平松愣了愣:“云朔如何能想她回来?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啊。”
苏长运揣摩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好办法,能让死者碎魂苏生?”
宋徽衣摇头。
曹寄芳笑道:“若有那种奇法子,阿尼来都能给喊活了。”
“闭嘴。”
“好嘞。”
平松望向他:“他究竟要什么?”
宋徽衣淡淡笑起来:“他想要永眠。”
云朔乃天地所生,聚集着混沌煞疠,却与阿尼来不同,他寓意着邪祟,光明生仙,暗黑溢魔,两种极端,相互牵制,才是天地平衡所在,可惜活的好些时候,他却越来越羡慕阿尼来能身消魂散,怎么着魔头就不行了,他便向宋徽衣讨了这个好处,能让他死、又能见到安月的好处。
云朔的问题解决完后,苏长运便又讲起玉濂的事儿,因着在场诸位,除去萧则,便没有人清楚千年前长安初期,九云天遭受的灾厄,藏书阁卷案解析也至今迷迷糊糊,一句话简单带过。
众人目光挪向萧则,那位萧大人双手捧茶慢慢饮了口,回答:“我也不清楚。”
苏长运道:“你别糊弄我们。”
萧则搁下茶盏,面容颇为困倦着回答:“当时正闹疠灾,我满凡界的跑着,哪有功夫管九云天。”
曹寄芳诚然提醒他:“徽衣的前身便是玉濂。”
萧则顿半晌,看了看左侧的宋徽衣。
宋徽衣道:“平松,要你买的江湖酒有没有在乾坤袋里,若有,拿出来给大伙儿一块尝尝。”
自然是有。几人喝了喝便逐渐忘了这遭事,夜深时,鲸自屋顶缓然游过,携着白月光晕,睡的睡走的走吐的吐,宋徽衣只是有些醉了,便被他抱进房里休息,临睡前扒拉着他手臂不撒,萧则见之,心软得很,掌心蹭蹭他的脸说:“别担心,我在这里。”如先前,某一日,又或者很多次,宋徽衣对他说,别担心,我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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