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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这样,在众老头哈哈笑声里潇洒离去深海龙潭。
宋徽衣几人临别时,曹寄芳可给他们带了不少存粮备着,说什么这很补肾那也很补肾,虽是玩笑话,眼神却意味深长在他俩来回转悠,宋徽衣无奈接受,反观萧则,他竟颇为受用,看来心里又攒了不少坏点子。
曹寄芳给宋徽衣来了回拥抱,似乎又顶不舍,安静好久才松开他,识趣笑道:“再不放开萧大人可要拿剑捅我了。”安静叮嘱,“保重。”宋徽衣迟疑颔首,旁边平松老神仙倒是嚯嚯笑着回答:“曹仙官这话说的,顶多半年咱又能聚一块吃酒撒乐了。”
福船经越海界后抵达凡界河流地段,宋徽衣正预备晚膳,却见苏长运立在船板处出神走思,随后又猛然清醒似的,上至船舱二楼踱进萧则房内,没半柱香,人迅速走出来,走了几步,身形化了白雾消散于船内。
平松擦擦眼惊讶道:“长运大人这是又要去哪里?”
宋徽衣沉思后回答:“东方的海。”处于某种原因,苏长运不想曹寄芳独自待在海界,如今原路返回,不过萧则竟会答应他离开,即使四合山里堆着如山公文……皖霖可算是要头秃了。
待翌日午间,三人回至地界,却听闻拂沅被图青贼人再度掳走的消息,平松对此头痛欲裂,吐槽他不愧是福官之主,不管歇哪儿都有人眼馋,又问道:“拂沅被抽了那么多福灵,图青抓他去,难不成要将他吸尽了不成。”
宋徽衣道:“保不准。”
皖霖却忧心忡忡着摇头:“当时我听图青亲口说了,拂沅体内藏着最后块天柱石,如今逮他过去,就是要将他直接碎身了炼成天柱石。”
平松倒吸一口气:“拂沅仙官岂不是有大难,宋老板有何见解?”
宋徽衣却沉思着蹙眉,过后笑道:“只能去九云天瞧瞧了。”
皖霖颔首,拍拍自个胸脯:“带上我!我与你们一起!?G别忘了喊上慕糸仙官,他不是与你们是老相识吗。”
平松说:“是老相识,就是不知那位肯不肯出面。”
宋徽衣正捋捋衣袖预备将案前这堆卷宗全部处理干净,两侧的皖霖与平松仍旧马不停蹄着聊天。日落西山,萧则自南帘赶进地界,踏至四合山时,身后还随着霍仙姑与垂头丧气的钰青,钰青嘴里嘟囔着说倒数怎么啦,小卓比我更差。
霍仙姑手刀劈他脑袋:“你怎么总和成绩差的孩子比较。”
钰青哼声,不服气。
萧则顿步,侧目凉凉瞥他眼,钰青背脊发寒,双臂抱着书籍吭哧吭哧去了南殿,却瞧见出殿透气的宋徽衣,眼睛立马泛满泪花,咻儿地蹭到他面前抱住他大腿:“宋哥哥!好久不见!”
宋徽衣摸摸他脑袋笑起来:“今日是不是又惹你哥不高兴了。”
钰青嘟起嘴巴回答:“白纸黑字的,我看了头晕眼花。”
宋徽衣回答:“你哥以前瞧字,也是头晕眼花。”
钰青亮眼睛:“真的?”正欲问些什么,后襟被谁揪住,钰青哇声,整个人被迫悬空提起来,兄弟俩面对面平视半晌,钰青不怕死地吐槽他小酸鬼,萧则眼角微微抽搐,将人抛进霍仙姑怀里:“麻烦仙姑照顾。”霍仙姑接住后面目隐忍回答:“我又不是他娘。”
宋徽衣与他说明拂沅被抢走之事,正是晌午,天登地亮堂堂,惹得人睡眼惺忪,两人歇在后山顶水榭凉亭内,萧则吃了口酒,回答:“宋仙官尽情使唤,不要再疏离我就行。”
宋徽衣说道:“我怎会使唤你。”眼皮子已开始打架,举手揉揉眼睛,沉重得很,至于为何如此困倦,宋徽衣心底清楚,他闭闭眼,“我睡会,萧大人随意。”双手趴案后一呼噜倒头沉眠。一入梦深似海,连着魂魄都在飘浮,左摇右晃,上升下坠,沉闷的空气,涌动的暗流,撕裂的人声,烈火浇木,啪啦啪啦地响动,再度睁眼,刺白光芒,玉楼立在他面前淡淡询问:“你在做梦吗,玉濂?”
宋徽衣怔了怔,身体猛然自高空急速坠落,周遭满眼的云雾,空气稀薄,鬓角染霜,视线往下望去,是无止尽的白洞,他感受到了浑身血液倒流,阵阵寒意自心口蔓延,鲜少的恐惧感,却在终见结局前睁眼清醒。
萧则伸手碰着他额角,见其面容失色:“做噩梦了?”宋徽衣从惊恐里回神,坐起来将他狠狠抱住。萧则双臂回搂,察觉到他在微微颤抖,轻拍了拍背安慰,说,“方才还听你尊我萧大人,如今又这般厚脸皮抱我,宋仙官在欲擒故纵是不是?”
宋徽衣的脸埋在他肩窝里沉默半晌后,闷闷憋出三个字:“才不是。”
萧则继续柔柔着抱他:“是是。”
宋徽衣的指头紧紧揪着他衣袖:“我很少做噩梦,可能是终要面对神君的原因,我不能避开,是不是。”
萧则沉静半秒:“宋仙官若是想避还能避不开?”将人又拉拢进怀里来,掌心抚住他后脑袋,臂膀环住了细腰,再道,“而且你心里有答案了,不是吗。”
宋徽衣嗯声:“你饿不饿,我做鱼给你吃。”
被话题搞得略有些愣脑的萧则果断拒绝:“我宁愿吃青椒。”
宋徽衣坐直身板后笑着回答:“那便给你做青椒。”
萧则沉默半会:“还是烤鱼吧。”
听闻宋徽衣独身闯进九云天这件事,可将图青惊到了,原以为祸乱神会一块来,现在怎么着,他们是闹掰了还是有其他阴谋。
图青在后仔细偷听着,发现他们来来回回聊的也不过闲话,连半点拂沅的话题都未曾带着,最后索然无味,双手负背慢吞吞离了九云殿。
玉楼对此倒是没甚过度反应,屏退左右,召见宋徽衣说了话。宋徽衣见其高坐神座,素白长发竟游客些许凋零的趋势,观察后,拱了拱手,再淡淡道:“我揣度了好些时候才愿意相信,时间早已将他们的记忆、意志、真实感一点点消磨殆尽,如今的人们不过是行尸走肉,九云城是假的,他们也是真的走了。”
玉楼道:“大部分对了。”
宋徽衣道:“什么漏了?”
“有一个不是。”玉楼慢慢竖起一根食指,偌大殿堂里凭空出现一孩子的面目,正是当时宋徽衣游城,问他爹爹娘亲在哪的那个孩子。玉楼询问,“你可知她是谁。”
宋徽衣愣了愣,仔细瞧了瞧,又仔细瞧了瞧:“安月?”
玉楼回答:“她是安月的女儿。可你依旧觉得我冷血无情,自从我碾碎安月后,你一直戒备我。”
宋徽衣蹙眉:“你在说什么。”
玉楼插话:“明日再聊。”
待宋徽衣步去城街尽头某处偏矮小木屋旁边时,瞧见院里面慢慢栽着月亮花,一扮成男孩模样的小女孩儿吭哧吭哧跑出来,她怀里捧着一盘坚果,等瞧见宋徽衣,眼神稍稍亮起来:“叔叔。”
宋徽衣问她:“最近过得怎么样?”
云月窜过去朝他嘿嘿笑着:“可好了。玉楼叔叔经常找我玩捶丸。”
宋徽衣稀奇道:“捶丸是挺好玩。”
云月点点脑袋:“昨日玉楼叔叔还寻我下棋,他说你今日会回来,没想到叔叔真的回来了。”
宋徽衣牵住她小手:“你们是不是还说了什么?”
云月又点点脑袋:“你会带我去寻阿爹。叔叔,你是不是知道我阿爹在哪里。”
宋徽衣道:“知道。”
院前是半亩小菜园,院后栽种着桃树梨树,云月晒着干谷,她说娘亲最爱吃桃子梨子,又说起住对面的叔叔婶婶最近都好奇怪。宋徽衣深知缘故,没告诉她真相,如今城内毫无气息,陷入片死寂,宋徽衣与她过街时,他偶然瞧见巷道暗处片深红的血,以及那堆僵硬的晶体肉骨,恶臭飘出甬道就要钻进口鼻,他怔了怔,捂着云月双眼急速离开,云月还被蒙在鼓里,笑着问他:“叔叔真的要带我去找爹爹吗。”
宋徽衣举手擦擦她额角前的泥巴:“是,你爹爹还不知道你。”
云月弯眼笑起来:“阿娘也说过这句话,她还说若见了面爹爹必然会吓一大跳。”
宋徽衣笑道:“定要你爹吓一跳。”
不知不觉,天黑得彻底。宋徽衣拖着沉重步伐赶去城中央,后方紧随着他的,是一个个半身晶体化的人。他双手结印,头顶阵法层生,灵力如狂风卷席城镇各处角落,更多迷失者神魂残缺,密密麻麻窜到他面前伸展两臂,企图抓住宋徽衣将他生吞似的,宋徽衣周遭凌风肆虐吹动乱发,他再度做出复杂印伽,嘴角呢喃,自掌心的微光逐渐放大扩散,琉尺玉也化作白光,如游离远天的一条白龙,悬在沉寂的黑城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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