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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福官降世 > 第 106 章 106他人不知东风客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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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暂不论真假,苏长运违闯他人厢房这事儿显得异常尴尬,视线由外至内瞧见床榻上相互叠拥的二人,脸面微僵,讪讪然拱手道歉:“方才慌忙进错了房间。”说完这些,匆匆忙忙翻窗离了。独留二人大眼瞪小眼,宋徽衣半句还没问出口,大门再被谁破开,寒风卷进,龙三蹦过门槛,没见到人,不满地撅起嘴,见宋徽衣披衣起身,唔声,摆摆小爪后摸摸腹部:“我饿了。”

    宋徽衣出了良久的神:“你怎么在这里。”

    龙三解释前日赶往地界时不见苏长运,皖霖坦言前因后果,龙三因不记得长乐原具体位置,便拜托某位新友带路,昨日刚巧落地,又听闻姑惑神被封的喜讯,那会儿不知为何,心口隐隐作疼。

    宋徽衣借着自身优质厨艺做了一桌家常饭菜,待萧则端盘上桌,却见位置已被坐满了,他们心满意足吃着,倒还不忘记喊厨房里的人。那晚虽算不上恶战,不过考虑对方量多,苏长运左臂中箭腿部受剑,走路颠簸像个老人家,拂沅尚无大碍,只是身体缘故,如今握筷都有些吃力,白甄英是来蹭饭的,龙三也是来蹭饭的,脑戴着顶憨态龙头帽,萧则因此慢悠悠说了闲话:“帽子挺俗。”

    龙三抬起眼去望着他:“哪里俗。”

    萧则淡然道:“哪里都俗。”

    “……”龙三眼冒泪花,钻进宋徽衣怀里委屈巴巴着,“他欺负我。”过后眼底一丝精光轻蔑瞥向萧则,明目张胆地示威。

    萧则握碎了酒盏。

    白甄英见这场小打小闹场面,感慨万千,心底颇为羡慕,直到他亲眼目睹萧则化出一柄黑剑,已是蓄势待发要砍了龙三那龊孩儿的趋势,白甄英面目震惊,直着嗓音喊:“啊啊啊啊!别这样!大人!他还是个孩子!”

    吃醉酒的拂沅大笑起来。

    “别笑啊。”

    “宋哥哥他要砍龙三。”

    “萧则,将剑收了。”

    被捆仙锁捆绑浑身坐在疙瘩角落的镜明面露无语,想不明白当初为何要答应龙三那破孩儿的请求将他带来长乐原,如今这情况,不是自投罗网是什么。宋徽衣端来膳食,镜明骂他你是不是有病。

    宋徽衣扬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镜明回答:“当初是我虐你身躯害你性命,你何故装什么圣人,索性杀了我一了百了。”

    宋徽衣道:“我不是圣人,只是看不惯别人在我面前饿肚子。你要我杀你,镜明,你已经死了,我还能怎么杀你。”轻挥了手,解开镜明那身的捆仙锁,“如今你走不到哪里去,不妨在此地整顿整顿,?G,我记得你老家是北吉山。”

    不大愉快的记忆在镜明脑袋里重复盘旋,五指摁压脑门时面色隐暗:“不需要你提醒。”

    宋徽衣笑道:“怎么,镜明兄还能因为前尘往事犯恶心不成?”

    镜明再次确认宋徽衣这厮就是个外软腹黑的狗日家伙,瞥他眼:“北吉山不过是个肮脏地,名字是光鲜亮丽,我遭遇的那些事,怎能不犯恶心。”

    宋徽衣道:“不管怎样,还是多谢你,将龙三平安送达。”

    镜明见他这般语气关怀,脑袋不免深想几层再迟疑询问:“他是你生的?”因此遭到禁言术,被迫沉默寡言了老些时候,至今被关在厢房里半步迈不开。

    大事息然,夜明举宴,白甄英作为妖王,自也隆重邀请萧则一行贵客恩人,于主台就坐,言谈间还又问宋徽衣咱们是不是在哪见过,宋徽衣笑着回答:“白大人日理万机,方在童穷山不是见过的。”白甄英摆摆手:“我也不是这意思。”台前正巧唱了喧闹,脸儿红脸儿黑脸儿绿脸儿各式来一通,彩妖扛了椭圆长瓷,开罐将烈酒倒入大圆酒池里,北域美人婀娜多姿,遮了半脸却眉眼含媚,端茶倒酒,龙三拍鼓双手,正要讨要一口酒时被苏长运严厉拦住,拂沅见此不禁感慨:“严父慈母,也是辛苦,长运大人。”再客套倒酒,这句尊称这套动作将苏长运整得脸面抽搐,要不是正当场面,他老早按不住情绪与拂沅一顿斗剑。

    周遭人多喧闹,一眨眼又换了某位戏人术士,其黑绫蒙眼,额角花钿,背有彩羽,衣袍绸缎孔蓝橘红,手持白扇,舞得洒脱却又温婉,他面前那棵枯树经得慢步和舞竟悄然发芽开花,席处一片欢腾,也不知从哪处口口相传,拨扇摧花四字一达四街深巷,黑幕烟火开绽,猝然消瞬。

    宋徽衣有些愣神,旁座萧则挪来半截身子,嘴唇凑在他耳边低言半句:“可惜,我没见你舞过。”那瞬间不知为何,气息惹过耳畔时,烫得厉害,宋徽衣侧目望去,见他平静的笑:“有时间跳给你一人瞧瞧?”

    萧则扬眉:“我以为你会不答应。”

    宋徽衣反问:“你难道不会死皮赖脸地要我答应?”

    “唔,会。”

    宋徽衣含笑颔首:“是以,不如省去那点繁琐过程。”

    萧则微微侧弯脑袋:“死皮赖脸很繁琐?”嘴角噙笑时,暗手牢牢握住宋徽衣手腕反复拿捏。宋徽衣被这样对待免不了心头痒痒,觉得他就是故意的,自顾自平稳下思绪,坦然解释:“我近日睡不好,你若再死皮赖脸,更睡不好。”想起今晨束发时借镜瞧见两眼圈淡淡发黑,与他诚恳交代,“不如咱们分房睡,你觉得。”怎么样三个字还没说出口。

    “我不要。”

    “我睡床你睡地?”

    “我不要。”

    “你睡床我睡地?”

    萧则笔直而坐:“可以考虑考虑。”

    宋徽衣纳闷半晌,咧嘴弯眼地笑起来:“什么啊。”

    至少今夜欢闹,黑幕星河里花瓣叠飞,偶尔几簇从天斜下的流星,与绽放烟火融为一体,离席后萧则往他手里抹了抹护手膏:“此地寒冬,方见一小丫头街边售卖此物,担心你的手冻裂,便多买了,不大香,适合咱男人。”

    宋徽衣凑近去闻闻:“这味不错。”抓住萧则双手相互磨蹭磨蹭,“满手结疤裂纹,最该涂的人是你。”

    萧则正想说些话,龙三咻过来一把蹦跳起来,两爪死死逮住萧则双手,抢走了护手膏,离开时像只过街老鼠溜得贼快,留他淡淡瞅着空无一物的手:“死矮子。”

    宋徽衣见他又是脸蓄势待发要去收拾龙三的平静表面,凑过去亲了他手背,萧则神色回缓,对视半晌,道:“不想分房睡。”

    宋徽衣惊讶他的转题速度日渐长进,即使吃亏的总是自己,举手顺了顺萧则额角碎发,又以指腹蹭蹭:“绕过东街口的小山腰,那里有家温泉屋,我们去泡一泡热水?”

    萧则脑袋百八十个来回急速转弯,兴然回答:“好。”

    可惜屏乐屋的客堂里已待了不少熟人,苏长运身着专用浴衣,正与拂沅同案吃西瓜,见到人,冲他们挥手招呼,兴高采烈道:“晚好,宋徽衣,还真得谢你给咱们介绍这么实惠的地方,泡了后身心愉悦。”笑起来,又拨拨湿发,避开旁客小心翼翼地同他们讲,“这儿老板娘超好,不知为何,给咱们免费呢。”

    宋徽衣盘膝入座,于他对面坐着的萧则,却没有开初那般有兴致了,源头似乎是苏长运与拂沅二人的半途搅场。他随手倒茶,又听苏长运一段话:“本地小妖都说这里老板娘抠门死心眼儿,根本没折扣优惠,就算白甄英,还不是一个劲儿地被迫抬价,没想到咱直接免单。”

    拂沅道:“古怪。”

    苏长运摇头:“这你就不懂了吧,我问你们,是花钱快乐还是免费快乐些?”

    宋徽衣笑道:“免费吧。”

    苏长运摊手:“对吧,况且人家阿婆亲口说了,我们怎能不受好意是不是。”

    拂沅越想越不得劲:“实在古怪。”抬眼望着三人,斟酌道,“你们几个,难道谁和那位阿婆是熟人关系?”

    苏长运摇头:“没吧。”

    拂沅头脑清醒着句句分析起来:“半时辰前,龙三失手打碎的那件镇店之宝,依我所见,至少是黄金万两出头的汉庆麒麟古物,客人惊慌失措,说那孩儿死定了。阿婆不仅没计较,反倒亲自端了满盘西瓜。”他慢慢搁下茶盏,眼神望去柜台处,正暴躁招待妖怪的阿婆,“这里没古怪才是最古怪。”

    宋徽衣清咳两声,整衣起身,握住萧则的手:“我们去泡泉了,二位早些休息。”

    雅竹上等厢间内设别致精细,推门入内,桌椅席榻瓜果茶点一应具有,壁挂字画,案前置烛,煮茶小炉,熏香袅袅,屏风遮掩从里门泄露进来的月光,衣物与被褥亦是整整齐齐叠在柜里。宋徽衣开柜挑出两套浴衣,将黑件儿递给他的时候,人已被萧则打横抱起,宋徽衣轻呼声,一手揪着衣物,一臂搂着他脖颈:“先换衣服。”

    萧则没听,大步流星越过屏风,对上里门,宋徽衣伸手推门,萧则带人走去温池,热雾撩眼,温泉附近点缀着绿竹原石,高处月色倾斜,萧则将人抱得高高的,眼眸深深瞅了他良久:“坏家伙。”宋徽衣紧张他的伤,倒是没意识到萧则说了什么:“你别乱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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