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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疼啊。
这脑力真是不够用。
就她思索鞋子臭气来源于哪儿，这么点事情，竟然开始脑袋疼。
原身一直痴傻，这副身体，这种脑力，看来不适合过度用脑。
而且不知道为何，有一些记忆碎片，莫名其妙就往上涌，压都压不住。
还都是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珠帷翠幄的房间，甜软醉人的香气……
年轻男子眼神迷离，紧紧搂着肤如凝雪的少女……
肌理分明的胸膛，劲瘦结实的腰腹……
汗水随着起伏一滴一滴落下……
滴落在少女柔软胸口……
好热，好晕……
头好疼！
风晴用力敲了敲脑袋。
这些乱七八糟的画面把她弄得头疼欲裂！
“还不知道姑娘贵姓，何方人士，此次是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呢？”
玉珩偏偏这时候跟她搭话。
穿好了鞋，转移话题缓解刚才尴尬嘛。
风晴晃荡着脑袋，驱赶疼痛感，潦草答道：“姓风，其他别问了。”
问得我脑仁儿疼。
我稀缺的脑力得省着点儿用呢。
玉珩却以为她不想透露身份，道了一声“冒犯”，自报姓名说叫“陆珩”。
舅家安南侯府，姓陆。
“嗯。”
风晴随便应了声，表示知道了。
管他姓鹿姓马，就是姓驴也好，都不重要。
这头能不能不疼了啊？
难受死她了。
那些画面，不会是原身莫名其妙怀孕的那回吧……
连原身自己都记不清经过了，就是几年前进城逛街去，莫名被人打昏拖走，受了侵害，回家之后不久就发现怀孕了。
至于行凶的是谁，到底是没查清楚。
吃药蹦跳等一系列法子都没能结束怀孕，月份越来越大，不能流了，就把孩子生了下来，随了风家的姓。
老爹风二河还说，这样也好，虽然莫名被男人欺负了不是好事，可因祸得福，有了个可爱的宝宝，我家晴晴不需要嫁人就能拥有万金不换的大宝贝娃娃，后半生有靠啦。
“风小姐，你是否不舒服？”
玉珩看到风晴皱眉敲脑袋，关切问道。
风晴抬起头，晕乎乎看向他，“没关……系……嗯？”
她一愣。
这姓驴……不，姓鹿的家伙，怎么突然看起来很面熟？
玉珩的脸，竟然……
渐渐和记忆碎片里，那个面目模糊的男子重合？？？
不会吧不会吧，没这么巧吧？
“你，京城人？以前来过中州吗？”风晴问。
玉珩道：“没。”
“真的没来过？中州府马尾县，去过没？”
玉珩眼神微黯。
顿了顿，依旧道：“没。”
那就不是他。风晴用力摇摇脑袋，试图把那些画面甩掉。
记忆里那男人的脸并不清晰。
她觉得眼前这位面熟，大概是头疼的幻觉……
“你为何，问起马尾县？”玉珩不想听到这个地名。
那关乎他年少时一段隐秘而痛苦的记忆。
风晴随口答：“那是我老家。”
她敲着脑袋蹲下去，深呼吸，缓解痛感。
老家么？玉珩眼中的审视渐渐消失。没想到，她竟是那个地方的人……
风晴却没注意到他眼神，忙着缓解头疼。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好了些。
她一身虚汗站起来，被风一吹，怪冷。
赶紧离开这冻人的破林子吧。
“驴驴，你真命大，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给你收俩小弟。”
风晴重新套驴车，拍了拍大青驴的脖子。
刚才流矢利箭乱匪，她跟马月娘莫湘云母女俩趴在地上，都差点被飞箭射中，这驴子站在那里竟然毫发无损，也是福大命大了。
风晴牵了玉珩他们没被射死的两匹马，一左一右套在大青驴身边，让它们跟驴一起拉车。
因为车上又多了玉珩和护卫左青两人，重量增加，光靠一头驴可拉不动。
套好车，风晴眼神瞄向林外，目光有点热。
敌方那边，十多匹马，在主人死后受惊跑掉了几匹，两匹在激战中受波及死了，如今还剩了四匹在外头晃荡走动。
“追杀你的是什么人，还会有追兵来吗，你说我要是带上那几匹马，招来麻烦的可能性多大？”
马是值钱的，不管是当脚力，还是杀肉吃，或者卖了换钱，都有价值，她就询问玉珩。
玉珩很肯定地说：“一个月内不会有问题。“
上辈子，袭杀他的敌人全都被干掉，因为中州府闹饥荒，流民处处传信不便，幕后指使者大概在半个月后才得到确切消息，又过了半月，派来搜寻他的新一批人手才到达。
宫里也派了人来找，秦王府也派人来找，还有关切他下落的其他几方势力。
那时候他已经跟着陈太医躲进山中去了。
几方人马搜寻未果，最终认定他已经遇难。
但那已经是一个多月近两个月之后的事。
所以此时，就算带着敌人的马在中州府招摇，也没大碍。
风晴点头：“那就好。”
她于是到林外，用喂驴的豆饼利诱了几匹马，牵着马回来，把缰绳统一拴在车架子上，让他们跟车走。
至于敌方死掉的两匹马，风晴从它们身上割了一些肉下来，丢到车上，备着以后吃。
临走之前，风晴想了想，转身走到林中牺牲的几人跟前。
收集了一些枯树枝，将几人的身体盖好。
算是简单掩埋吧。
她对这几位牺牲自身救同伴的人，心怀敬意。
就算知道了被救的那位是侯府的人，这些人是下属，救主是职责所在，她的敬意也丝毫没减。
并不是所有下属都能奋不顾身的。
忠诚，也是可贵的品格。
“祝你们和我一样。”
死后能有新天地。
盖好枯枝，风晴对着几人低了低头，就像前世对遇难的同伴所做的那样，然后才回到车边。
看到她做这一切的玉珩，眼神凝了片刻。
他征战天下，尸山血海里走过。
无数僚属变成了战死簿上冷冰冰的姓名和数字。
他冷寂着一颗心，才能做运筹帷幄的主帅。
但，又怎会不恸！
此刻这素不相识身份未知的姑娘，竟能善待他牺牲的护卫。
她本不必这样做的。
玉珩看向风晴的目光，便多了几分柔软。
女土匪……贪财是贪财，但，是个好人。
玉珩躺在车上，望着身盖枯枝的几名护卫，在心中郑重和他们，以及之前牺牲的所有护卫道别。
此生，必不负诸位鲜血！
……
熄灭火堆重新上路时，风晴驾车，玉珩和护卫左青二人在车上并排躺着，马月娘莫湘云母女俩相拥蜷在一旁。
风晴摸摸莫湘云的脑袋：“吓到没？”
刚才情势危急，她击杀敌人，小女孩全程看到了。
莫湘云摇头，眼睛认真看着风晴：“姨姨，我不怕！”
看起来不像是受到惊吓的样子。
风晴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
坚强的小家伙儿。
车上满了，于是昏迷的宋家父女，此时是被风晴丢到后面的马背上，固定好，随便驮着。
宋父身上还中了两箭，不过不是要害，风晴也懒得管，就简单把露在外头的箭羽割掉了事，免得被人看到箭惹麻烦。
挖箭头治伤？不会的，那不是白白浪费体力和药物吗。
“驾！小伙子们，好好跑着！”
风晴扬鞭，驴马车得得儿上路。
朝着清泉镇方向继续前进。
大青驴仰天长啸，气势恢宏，硬生生在几匹健马中间啸出了带头大哥的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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