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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信冷眸看着他，“我当初不应该只废掉你的腿。”
说完，他深呼了一口气，转头看了姜声声一眼，“声声，这些事情说来话长，这里人太多，我没有办法给你解释清楚。”
沐清清可以不分场合不分地点，将过去的事情抖出来，但是他不行。
这里全都是记者。
里三层外三层的，全都是记者。
每个记者，都是个大号的传声筒。
如果他在这里给姜声声解释，当年肖平被侵犯的事情，解释当年肖平派姚斌放火杀人的事情……
那么受伤的，将不仅仅是姜声声一个人。
威廉家，肖家，顾家，姜家。
所有和当年有关的人，都会被议论，被讨论，被当成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特别是肖平……
她的一生如此悲惨，现在她已经过世五年了。
作为姜声声的丈夫，他不能再让肖平的事情被人探讨，被人嘲笑。
“说来话长，不能解释？”
沐清清笑了起来，“是不能解释，还是你没想好要怎么解释？”
说着，他颇为苦恼地揉了揉眉心，“说起来也不应该啊。”
“顾景信，从你给声声下药让她失去记忆那天算起来，也有一周的时间了吧？”
“怎么，一周的时间都没想好要怎么圆谎么？”
“还是说……”
他那双细长的丹凤眼淡淡地扫了姜声声一眼，“还是说，你吃准了声声对你唯命是从，所以根本不觉得这件事会暴露，所以到现在都没编好要怎么骗她的谎话？”
沐清清的话，让周围的人都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姜声声站在原地，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她抬起眸子，因为太过激动，那双以往澄澈的双眸居然带了血丝。
她看着他的眼睛，“他刚刚说的，都是真的么？”
“如果。”
她吸了吸鼻子，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滑落，“如果当年的事情有什么苦衷，请你现在告诉我。”
“如果没有苦衷，事实就是你姐姐在我们的婚礼上，伤了我妈妈，你我的婚姻就是一场交易……”
女人的双手微微地发颤，“那我……到底还爱你什么？”
顾景信的眸色狠狠地一沉。
他抿唇，低沉的声音和他的自尊一样，压得很低很低。
“跟我回去，我会给你解释。”
“我会解释的，只是不可能在这里解释。”
“你在给你自己争取一个瞎编的时间吧？”
沐清清依然在那边的冷笑，“回去的一路上，足够你编完一个故事了。”
“或者，你根本不想编。”
“你可以让声声失去一次记忆，就可以用药物让她将此刻的记忆也忘掉。”
“到时候，你还是她爱的男人，她还会傻傻地做你的小白兔。”
沐清清的话，让姜声声心里对顾景信的信任终于消耗殆尽。
她不清楚顾景信是什么人，更不清楚沐清清是什么人。
她甚至弄不清楚自己以前到底喜欢谁，到底是和谁在一起的。
他们两个，每个人的话都不像是真的……
“声声。”
顾景信深呼了一口气，抬眼看着她，眼里甚至有了几分祈求。
他承认，过去的三十多年来，他从未有过像今天这样，将自己的尊严扔掉的时候。
此刻，他只求现在的姜声声能够看在这些天的相处的情分上，跟他回家。
可显然，这不现实。
“声声。”
沐清清淡淡地挑唇笑了笑，那双细长的丹凤眼淡淡地看着姜声声的脸，“顾景信他一直在骗你。”
“而我，一直都在等你回来。”
男人微笑着朝着姜声声伸出手，“跟我回去，我会好好地给你讲述，你和顾景信之间的关系，还有你和我之间的爱情。”
沐清清的话，让姜声声多少有些动摇。
毕竟，沐清清是带着真相来的。
毕竟，沐清清说的那些事实，是顾景信从来都不曾告诉过她的。
或许，沐清清才是她曾经的选择，才是她真正的爱人？
女人深呼了一口气，抬腿向着沐清清走过去。
看着她渐渐地朝着沐清清转身，顾景信的眼里闪过一丝的冷厉。
下一秒，他直接强横地将姜声声拉回到他的怀里。
“你放开我！”
男人突如其来的拥抱，让姜声声下意识地开始挣扎起来，她回眸看着他的眼睛，“你别碰我！”
她眼里，写满了陌生，写满了抗拒，写满了，敌意。
这样的眼神，让顾景信的眸色更深了一层。
他深呼了一口气，终于不顾姜声声的反抗，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还是和刚刚将她从垃圾桶里面抱出来一样的姿势。
只是，那个时候的姜声声，心里写满了幸福。
此刻的她，心里，脸上，全都是抗拒。
顾景信将姜声声紧紧地抱在怀里，不让她反抗一丝一毫。
“你放开我！”
他越是蛮横，姜声声挣扎地越是厉害。
她在他怀里疯狂地挣扎，“你放开我！”
“你这个杀害我妈妈的凶手！”
“你这个买卖我婚姻的罪魁祸首！”
……
她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个锤子，重重地砸在他的心里。
但是顾景信还是坚定地，认真地，小心翼翼地，抱着她，一步一步地大步地向着外面的方向走去。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姜声声再一次落入到沐清清的手里。
他已经错过一次了。
已经失去过一次了。
他不想再有第二次，也不会有第二个人，用生命去为姜声声杀出一条血路了。
所以，就算她怨他，恨他，他也必须将她带回家！
“顾景信。”
在他抱着姜声声走到沐清清的身边的时候，沐清清淡淡地笑着喊出了顾景信的名字，“你斗不过我的。”
“是我的，早晚都是我的。”
“不是我的，我就算毁掉了，也不会让给别人。”
说完，他对着顾景信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然后，他抬起头看着被顾景信抱在怀里面的姜声声，“亲爱的，我会等你的。”
姜声声根本没有注意到他说了什么，她还在拼命地挣扎着。
挣扎不了，就用嘴巴，用她能想到的所有的愤怒的词汇来攻击顾景信。
而那个男人却像是听不到一般地，整个人像是一块木头一样地，任由她用拳头打他，任由她用嘴巴骂他。
他就是不放开她。
很快，顾景信抱着姜声声离开了图书馆。
在上车的前一秒，男人默默地闭上眼，有些疲惫地对着身后的管家吩咐，“里面的记者，都处理好。”
“今天的事情，如果有一个人走漏一点风声，我要他们全公司都被封杀！”
“告诉他们，我顾景信有这个本事，也有这个魄力，我现在心情不好，谁都别触碰我的底线！”
说完，他直接扣住姜声声的肩膀，将她按着放进车里，然后自己挤进去，将她禁锢在他的怀里。
姜声声骂他骂了一路。
她愤怒的一方面是顾景信限制了她的自由，另一方面是，他的不解释。
如果他有苦衷，为什么不解释。
如果事实不是沐清清所说的那样，为什么不解释？
他应该知道，按照她现在对他的喜欢程度，只要他解释了，她都会无条件相信！
可是他不解释，一个字都不解释。
是他根本解释不了，还是他觉得，他没有必要和她解释。
他把她当成什么？
一个物件？
一只宠物？
还是一个不需要有记忆，不需要有过去，不需要有自己思想的玩物？
其实她并不相信沐清清所说的，她和沐清清在一起的话。
因为她对沐清清，是生理性地厌恶，对顾景信，也是天然的喜欢。
她也相信，没有失去记忆的自己，喜欢的也是顾景信。
但，她不明白，为什么以前的姜声声能够不顾交易的婚姻，不顾父母的仇恨，就这样和顾景信在一起？
终于，她挣扎地累了。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顾景信身上熟悉又陌生的温度，“顾景信。”
“我不是以前的姜声声。”
“我想做一个爱恨分明的人。”
“我不可能……在知道了那些事情之后，还和你在一起。”
她深呼了一口气，喃喃地开口，“我们离婚吧。”
“无论如何，答应我，离婚吧。”
顾景信抱住她的手臂狠狠地收紧，“我不同意。”
姜声声睁开眼睛看他，“你凭什么不同意？”
“你我的婚姻一开始就是一场交易，你我之间还隔着我妈妈的人命。”
“那都是过去。”
顾景信眯眸，声音低沉而又坚定，“我发过誓，这辈子，再也不放开你。”
“你发过誓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已经不是以前的姜声声了！”
“我不是一个为了爱情可以放弃一切的人！我有理智，我有脑子！”
顾景信皱眉，目光紧紧地盯在她的身上。
半晌，他笑了，“你是在说，以前的声声，是个为了爱情可以放弃一切的，没有理智，没有脑子的女人？”
姜声声抿唇，点头，“是！”
顾景信危险地眯了眯眸。
下一秒，男人俯下身，对着她的红唇，狠狠地吻了上去。
不单单是吻。
吻到最后的时候，他用了力，在她的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一瞬间，腥甜的味道弥漫了姜声声的口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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