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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天涯这个提议，他还真未料到。
毕竟之前目光要么放在朝堂，官居一品，出将入相。
要么就是想着追求武道极致，纵横江湖，天下无敌。
密探，这种见不得光的行当儿，可是历来令人生厌。
说完之后，段天涯没有急着开口，要求赵长生给出答案。
执起茶碗，倒上杯已经有些凉的茶水，静静等待。
他有着大把的时间，不必急于一时。
而且这件事，关系重大，即便是段天涯也不能擅专。
最后还得由朱无视敲定才是。
“长生谢过段兄厚爱。”
随意郑重拱拱手，赵长生脸上带上一抹不好意思的愧疚。
“不过赵某双亲三年前辞世之时，曾经特意叮嘱过在下。
定要考取个功名，以后光耀门楣，这件事……”
不待他说完，段天涯伸出只手，出声打断。
“赵兄弟你对我们护龙山庄似乎有什么误解。”
段天涯呵呵笑了句，然后道。
“我们护龙山庄与东厂那些暗地伤人，构陷忠良的番子可不一样。
个个行得正，坐得端。
而且这也不妨累你考取功名，一旦加入护龙山庄，成为大内密探。
你就是简在帝心的人，从此青云直上，也不过等闲。”
段天涯对赵长生十分看重。
甚至已经超过了此行原本的真正目标——《辟邪剑谱》。
朱无视经营数十年，精挑细选，也才不过培养出天、地、玄三名大内密探。
尚还缺少一名黄字大内密探。
段天涯觉得，赵长生可以试上一试。
不要看，由三到四，只是多出一人。
但事实上，护龙山庄收有大明江湖庙堂不知多少桩隐秘卷宗，必须得时时有人坐镇其中。
上官海棠，身为天下第一庄庄主，大半心力都放在了这上面。
是以能够出动的人物，也就他与地字第一号的归海一刀两人而已。
如果再加一个。
实际上的机动力量，至少会增长一半。
虽然与赵长生今天才刚见面，但是段天涯对他的了解已经不浅。
年少中举，足见身家清白，文采风流，天资聪颖。
见到不平之处，能够愤而拔剑。
为了福威镖局这些人性命，不惜对上人多势众的青城派，与在江湖中享誉已久的余沧海。
更是足可见其侠义心肠。
方才两人几番对话，应对机变也是不俗。
身家清白，文武双全，心怀正气。
哪里有比赵长生还要更加适合出色的人物。
相比之下，反倒是他击败余沧海的武道修为稍显苍白无力。
就连三人中实力最弱的上官海棠，都有所不及。
不过在段天涯看来，这点儿也不算什么。
赵长生不是什么名师高人之徒，单凭自己苦修，还要兼顾着读书。
却能够以弱胜强，逆伐宗师境界的余沧海。
等到他加入护龙山庄，有朱无视点拨，再有自己与归海一刀与其切磋喂招。
武道修为，应当会一日千里，很快就会追上。
这也是段天涯拿来说服赵长生的一张底牌。
毕竟。
自从二十年前，朱无视在天山以半招的微弱优势胜过古三通。
将其镇压拘禁在天牢第九层之后。
就已经隐隐然被视为大明武道第一人。
遍寻整个大明皇朝，都不见得能够找到比铁胆神侯朱无视更加高明的老师。
不过关于黄字第一号密探的事情。
段天涯没有立刻告知给赵长生。
毕竟现在他还没有说要加入护龙山庄。
而且这件事，不仅需要朱无视点头同意，甚至有可能需要小皇帝御前朱批，才能彻底敲定。
赵长生没有立刻给出答案。
“这件事，还有些时日不是么。
一件事归一件事。
等到金盆洗手大会结束后，赵某定当给天涯兄一个交待。”
赵长生双手交叠于腹，平望过去，给出自己回答。
“这就够了。”
段天涯点点头，脸上不见意外，亦未见有多少失望之情。
“我这就见林总镖头，将这件事知会给他。
衡山城那里，段某就不去了，当继续留在福州城看护，以免曹贼另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算计。
至于赵兄是否选择加入我们护龙山庄。
即便是在明年春闱放榜之后再回复也不迟，些许时间，段某还是等得及的。”
段天涯不是个拖泥带水的家伙，话已经说完，起身就走，再不犹豫。
这一回，他没有故弄玄虚，施展从伊贺派那里学来的忍遁之法。
而是老老实实推开大门，光明正大走出。
只是，在他右脚堪堪跨过门槛之时。
段天涯毫无征兆地扬手轻挥。
一道银光从其袖中纵出，向赵长生掠去。
瞧着迅捷，但事实上格外缓慢。
就算是毫无武功根基的普通人，也能清晰看穿其轨迹。
暗器求快不难，想要放慢却是难如登天。
足可见段天涯武道修为如何。
蕴含的力道更是极少，待掠至赵长生胸前时，猛然一滞，然后向下坠去。
显然，段天涯早已拿捏好了其中分寸。
临走之前，有意无意显露了手高明武功。
段天涯清朗嗓音遥遥传来，越行越远。
“不过，此去衡山，未必就是一帆风顺。
这面令牌段某暂借于你。
凭借此令，除去边军与京城三大营、天子亲军之下。
各地卫所指挥使以下，千户百户尽可调动，不过每次调动之后，必须登记入册。
等你到了京城，再还我便是。”
最后一个字传来，段天涯的脚步声，也彻底消失不见。
“这就是大内密探的令牌么？
就是不知在护龙山庄当中是什么级别？”
赵长生轻轻掂量这枚银质令牌，显然比不过段天涯那面天字令牌。
一面阳书护龙山庄四字，另外一面并无特别文字，只是简单镌刻了个简单数字。
一道苍龙环绕其上，栩栩如生。
不得不说，这面令牌，对于赵长生来说是个意外之喜。
能够解决很多不便单纯用武力解决的事情。
不过。
赵长生心中更清楚，此物绝不是毫无限制，可以随意动用。
恰恰相反。
从他接下同时，实际上已经是身处考验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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