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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睁眼，陈倾的面容就映入眼帘。
“看来你也不怎么样嘛。”
陈倾看着他衰败的眸子，讽刺道。
南心水想要反驳，但是在冯青衣的目光注视下，还是忍了下来。
颤颤巍巍的解释道：“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冯青衣问道。
南心水被吓到，慌忙的解释：“我不怎么样，我真的不怎么样。”
“不要再折磨我了。”
陈倾摇了摇头，这幅样子就算跟别人说他是魔道巨头也不会有人相信。
不过陈倾还是很欣赏他的，在修为被封印的前提下，还能忍受这么久的酷刑，这份意志，不说是在四位大修行者当中，就算是在凡人中也能算是佼佼者了。
正因为如此，陈倾还是谨慎的意识到，南心水不一定是真心臣服，他这副害怕的样子，很有可能是装出来的。
他身为一位蛊道巨擘，先不论修为不如冯青衣，第二次见面的时候是在他的秘密据点，那时他说过，要练出绝天蛊，献祭全城的百姓。
不像是说假话。
虽然正面战斗力体现不出来，但那是因为师父太强了，并不能代表破碎境巅峰的强弱。
再怎么说，他也是能够开创一道的人，天资卓绝卓绝或许不在国师之下。
如果这么容易就屈服，那就显得太奇怪了，不符合他大修行者的身份。
这一刻，陈倾觉得南心水是一个不能安放在身边的人，虽然洗脑能改变一个人的价值观和思维方式。
但是没人能保证，南心水不会装出一副被洗脑的样子。
仇恨值已经拉满了，这样一个恐怖的敌人，如果选择听之任之，很有可能导致未来的基业毁灭。
想到这一步，陈倾决定了，只要找到南心水积累的天材地宝，立刻就和师父商量灭口的事情。
这件事有可能影响自己在师父心中的形象，最好需要还是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
南心水这边，冯青衣提的问题，他没有不敢回答的，仿佛一只乖巧的绵羊，哪里还有当初高傲模样。
只过了十几分钟，整个南疆的兵力布局，以及将要造反的信息，全都被问了出来。
冯青衣脸上没有太多表情，脸上仍是平静的神色。
而陈倾就不一样了，在知道南疆为了造反准备了十年的消息后，心中的惊讶再也掩藏不住，目光迷离的呢喃道：
“这算什么？打了瞌睡就来枕头？南疆准备了十年的造反，就这么被我们轻松化解？”
“可是我当初只是从他身上薅羊毛而已啊。”
冯青衣说道：“我们的兵力有了。”
“什么有了？”
“整个南疆二十万蛊兵。”
“……”
小母牛开飞机，那啥上天了。
陈倾没有因为这个消息失去冷静，冯青衣期待大夏改变期待了一辈子，天上掉馅饼的事很容易把他砸晕。
陈倾不认为南疆这二十万蛊兵有什么作用。
“改革重要的不在武力，而是人民的觉醒，兵再多马再壮，没有理想的军队，是创造不出一个理想的世界的。。”
“依你之见，详细说说看。”
“就是……”
陈倾给冯青衣讲了很多，他的脸上升起几分明悟，说道：“原来是这样。”
“没错，要建立一个人人平等的时代，最重要的不仅是军队的觉醒，还有每一个老百姓的觉醒。”
冯青衣沉思了一会，问道：“那如果有觉醒不了的人呢？”
“那也没事，他迂腐顽固，他的子女不会跟他一样迂腐顽固，身边的人都这样做，他自然也必须做出改变，不管是被动还是主动。”
冯青衣不赞同道：“你假定的结果太理想了，这个世界上不愿意放弃特权的人多的是，总有人会在暗地里搞小动作。
到那个时候，我们能做的，只有杀！”
“杀得尽么？”陈倾反驳，“把不听话的人杀掉固然是一个好办法，但是你开了这个先例，就没有人会再愿意相信你！”
冯青衣笑着，笑得很温柔，好像看到了一个统治者终于合格的样子：“无妨，我替你杀尽就是，万千因果皆加老夫一人之身，改革之时放心大胆的去做就是，老夫会为你斩下一切阻碍。”
陈倾听到这话怔了怔，不可置信的目光投射到冯青衣身上。
“你真的愿意为了大夏走到这一步？”
“我只要这大夏能变得更加完美就好，这是我的愿望。”
陈倾再次怔住，这一刻，他终于是真正感受到了冯青衣的理想，以及对创造一个美好大夏的坚持。
他迷茫了，难道真的应该如冯青衣所希望的那样，成为一个统治者，去改变这个世界吗？
最开始，只是因为冯青衣救了他一命，并且收他为徒，所以才想要帮助他。
因为这份虚情假意的救命之恩，搭上自己的一辈子，真的值得吗？
……
“已经问出灵药的消息了，我去去就回。”
冯青衣说道，随后走出室内，乘着飞剑离去。
这个时候，审问已经结束。
地牢中，只剩下陈倾和南心水两个人，走到南心水的面前。
陈倾面容冷酷的盯着南心水。
“你想干什么！”
南心水被陈倾的目光盯得发毛，想要愤怒的呵斥，却已经没有了那个胆子。
冯青衣的的审问，给他留下了太多心理阴影。
陈倾没有接话，只是默默地举起了手上的老虎钳，并且高高的举过头顶，然后沉重的落下。
“砰！”
……
“你把他杀了？”
冯青衣回来，看到遍地狼藉，沉默了一会问道。
“对的。”陈倾正用擦着手上的老虎钳，抬眼回了一句，
冯青衣看着他，似乎看出了什么。
“是我的坚持让你太累？”
“或许吧。”
“是我着急了，忘了你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但是未来我不一定有那么多时间。”
“为什么？”这次换陈倾反问了。
“圣路开启，圣人倾巢而出，想要创造大世，我们没有这么多时间了。”
“圣人有多强？”
“我和章为道加起来，比上南心水，差距都没这么大。”
陈倾无言。
“你能守住大夏吗？”
“我不能。”
“那创造大世还有什么意义，圣人不会愿意舍弃舍弃特权的。”
“听我说完，我不能，但是你能！”
“我能？圣路开启还有多少时间？”
“不足十年。”
“十年内我怎么成长到那个地步？”
冯青衣眼中厉芒一闪，道：“你要走出一条属于你自己的道，以你的悟性，占据大夏国运，或许可以做到！”
“像你一样么？”
“不。”冯青衣摇了摇头，“你要走的道，我帮你想好了，堪比上古人皇道，不，或许比这更强，人皇道只是一人独尊，你的道修的是天下人人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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