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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通明殿路上晕倒后,颖贵妃就被轿子架了回宫,颖贵妃受了五皇子这件事的打击,心气大损,身体也急剧地败坏下去。
虽然是找到了一名太医,给颖贵妃看了病,然而颖贵妃的情况很是不好,反而像被蛀透了的腐木,摧枯拉朽般倒塌下去,自从难产诞下五皇子后身体便不禁受,如今又被重重打击。
“太医,太医——我家娘娘如何了?”
太医看了一眼床榻上奄奄一息的颖贵妃,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
“怎么会……”
这时,旁边的颖贵妃用干涸的声音轻轻唤道:“棠梨……”
棠梨看见主子醒来,忙冲了上前,握住颖贵妃的手,道:“娘娘你醒了!”
颖贵妃重重喘着气,用尽力气对棠梨露出微笑道:“棠梨,我不行了……”
“娘娘,你别听太医胡说,娘娘好着呢。”棠梨泣不成声,紧紧握住颖贵妃的手不放开。
“我自己的身体,我是知道的。”颖贵妃抬起眼,睁大了眼睛,挣扎着身子下榻,竟是直接摔下了床,颖贵妃抱住太医慢慢跪起身子,颤巍巍道:“太医,求你给五皇子看看……全力诊治他,救活我的孩子。”
那太医充满血丝的双眼里,显然是不自信和恐慌
“太医,我求求你了……”
太医忙扶起颖贵妃道:“娘娘使不得使不得。”
棠梨半拖扶着颖贵妃上塌,太医深吸一口气,“且让我看看五皇子殿下。”
棠梨旁边的小宫女应了一声,吩咐乳母把五皇子抱了上来,太医且把脉,而颖贵妃却十分紧张的看着五皇子臂弯里头的一颗红疹子。
“贵妃娘娘,五皇子殿下只是出水痘。”
“只是水痘?”棠梨高兴极了,忙和颖贵妃道喜。
太医又道:“水痘起得急,红疹会迅速变成圆形水泡,中间凹陷周围呈红晕。两三天后水痘干涸结痂,只要不挠破了,就不会留下疤痕,但是殿下还是要细心照顾,且防止再次感染。”
颖贵妃绷了一天的脸终于松懈下来,露出了温和的笑容,烛光涂红了窗纸,帷帘上簇簇艳红的花团,开得热烈至极,滴漏单调的响声慢慢蚕食着她最后的生命,架子上金黄的贵妃袍服笔挺地悬着,丰艳的花纹,盘旋成吉祥如意的口彩,在烛火下飞扬着。
颖贵妃颤抖着伸出右手,抚摸着崇博的脸颊,崇博似乎懂得了母亲的意思,抱过母亲的手指嘟囔了几句又睡了过去,而这个小小的动作耗尽了她最后的力气,却也和来她生命最末的一息恬静,这一刻,她什么也不求了。
颖贵妃恍惚看见当时王府里的自己,穿着一身女
宫装束,欢快抱起大皇子出府游玩去,又忽然间看到当时三岁的大皇子已经学会走路,吱吱呀呀跑向在这一头等候的颖贵妃。
那只手在崇博怀里轻轻发颤,猛地一下垂了下去。
颖贵妃睁大了眼睛,却再无半分力气,再去拥抱自己的孩子。
宫中角楼阵阵哀鸣钟传来,那是皇后崩逝的信号。
……
“颖贵妃娘娘薨逝了——”
棠梨抱着怀中安静的颖贵妃,号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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