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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三岁的孩子,已经能明白大人的喜怒哀乐,所有人都在夸赞小婴儿漂亮,但这样的赞美却没有人会对她说,小孩子不会用言语表达感情,一向活泼的孩子胆怯地躲在了敏嫔的身后,看起来不免有些可怜。
永润只当是自己的骨肉,当然会心疼,本来小孩子家家能看出什么,他也太厚此薄彼,便上前将安?Ρ?鹄矗?琢饲缀辶撕澹?滔旅翩傻龋?吨卑押⒆颖?ゴ⑿愎??们镆懒熳庞氚叉?煌?嫠!
不过皇帝放下孩子,就又转去慈宁宫,今日双喜临门,他要去给母亲道喜才是。可皇帝亲自来,却吃了闭门羹,华嬷嬷把太后要传达的话告诉皇帝后,便说自己心里想的,说:“皇上多花一分心思对仪妃娘娘,宫里就能少三分是非,无论如何看在二位小公主的份上,皇上多少费些心思,那太后娘娘也不至于绝望,您说是不是?”
永润彼时只是苦笑,“既然中宫有皇后,母后她到底图什么?”
提起中宫,孙氏一族的人,盯着姝贵妃盯着仪妃,就怕他们生下皇子,仪妃的十三皇子已经拦不住了,但如今才是几个月的奶娃娃,将来如何尚是未知。然而这一下姝贵妃又有了身孕,倘若再是皇子,小兄弟便是如虎添翼。再看中宫,如今就只剩下十一皇子一人,做外公的还没好好伤心难过,宫里头早就把十二皇子忘记了。
至于仪妃,这一胎又生了女儿,消息传到外头,孙老爷松一口气,好歹不必再看紧这个皇太后的重侄女,瞧着翻不出什么天,不是有福气的人,而那王政筠,这福气上来了,还有没有个尽头?
翌日就是腊八,各宫妃嫔照原计划召见各自的家人,小周夫人本该荣光满面地进宫来,可仪妃生了女儿,且太后当众给脸色看,即便宫女内侍依旧殷勤,她也不敢得意,低调地进了翊坤宫的门,不敢张扬。
而中宫这边,父女间说几句话后,皇后就让花荣带着十一皇子去门外,孙老爷以为女儿要对自己说什么要紧的话,皇后竟是道:“父亲怎么又让人送坐胎药进宫,您也不看看我什么年纪了,有银子花在哪里不好,折腾那些没用的做什么?你们若再要这样,往后就别进宫见我,见了面也没有体贴的话说,我还有轩儿,您对轩儿不满意吗?”
孙老爷知道皇后的脾气,此刻强求只会不欢而散,敷衍着答应下,之后再见崇祚,这孩子活泼伶俐天资聪颖,在外祖父眼中就是帝王之资,忍不住又对皇后道:“娘娘放心,臣已经在朝廷中为十一皇子物色老师,将来必定比兄弟们更优秀。”
而此刻翊坤宫里,五公主安?φ?驹谝±罕撸?屯庾婺敢坏揽葱∶妹茫?≈芊蛉俗邢复蛄啃〗忝昧??彩翘酒?⊥贰R清?丫?招眩?吭诖餐房醋抛嫠锪??痪煤蟀?Ρ淮?鋈ィ?≈芊蛉死磁??脖撸?嵘?溃骸罢娴耐耆?幌瘢?俏沂韬隽耍?糇潘?盖啄Q?拐?耄?伤?坪跸袂椎??乙裁蛔邢缚此?夷腥说某は啵?饬┖⒆樱?灰坏愕胤较袂捉忝谩!
忽听得虚弱的仪妃发出冷笑,幽幽道:“母亲,我想掐死她。”
小周夫人慌张地看着女儿,一时不明白女儿要掐死谁,但听仪妃念叨着:“那孩子留着终究是个祸害,死了才干净,既然都是女孩儿,要来干什么呢?娘娘,好好的孩子突然死了,总得有个说法,您别这么想,这龙生九子各有不同,长得不像的亲姐妹多得去了,怎么咱们就不行呢?两年多了,皇上也没说什么呀,听说昨儿还很喜欢地抱去了储秀宫,储秀宫是什么地方,皇上若不喜欢五公主,怎么会……”
小周夫人的话没能说下去,仪妃恨毒了的眼神已经让她不敢直视,她咬牙切齿地说:“她又有了,母亲您知道吗,她怎么那么容易呢,怎么就事事顺心?”
“知道,姝贵妃娘娘有身孕了。”小周夫人点了点头,又道,“可她从前也不顺啊,您知道贵妃娘娘吃了多少苦才有今天吗?太后可没少折腾她,都不藏着掖着,连朝廷大臣都知道太后不喜欢贵妃娘娘。如今不是一切都好吗,这人一辈子,总是有起有落的。”
仪妃冷笑,“她是苦尽甘来了,哪怕吃那些苦,到底还有皇上真心疼着,还有那些姐姐妹妹在身边。我呢?母亲,我什么都没有啊。您和太后许诺我的人生在哪儿呢,您不是说进了宫就再也不会被欺负。原本晋了妃位,便很兴奋,期待着生下皇子晋贵妃的那一日,可如今母亲你看,又是什么光景呢?”
小周夫人暗暗想,若是你能生下儿子,太后另眼看待,自己已经尽心尽力地周全,可生不出儿子,怪别人吗?
“母亲,皇上到底为什么不喜欢我,他对女人所喜欢的,我身上都有啊。”仪妃紧紧抓着被褥,恨得浑身颤抖,“可为什么在他眼里,我永远像个娼妓似的,他为什么总是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
仪妃手里又忍不住握拳,将床铺敲打得咚咚作响,虚弱的产妇越来越激动,身体又如从前那般抽搐起来,小周夫人用力地按住了她,连声劝道∶“娘娘您安静些,安静些。”
直等慧云也来,才终于让仪妃冷静下来,她虚脱了一般软绵绵地瘫在床上,眼角有泪水不断地滑落,小周夫人拉过慧云问:“怕是这几日都会激动,娘娘这像是个毛病,你可千万小心,不能让她在外人面前发作。”
慧云也一直觉得,主子激动后就会浑身抽搐,像是有病症,但这几年也没见哪个太医能诊断出来。而仪妃特别容易发怒和激动,仿佛把人前装作柔弱的压抑,全都通过这种方式发泄出来,每一次都精疲力竭,让人心惊胆战,不知道哪一次就一发不可收拾。若是被皇帝和太后撞见,或是别的人看见,主子说不定会和宣贵妃娘娘一样被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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