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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老太医,必然可靠,若是需要你做什么,千万别为了我推辞,崇琦的身体要紧,我这儿换谁都能照顾。”
何太医躬身称是,政筠又问∶“这病能完全康复吗?”
“恢复如初很难,但荣亲王年轻,以如今的状况来看,大有希望。”何太医说着,又不得不担心,“”
但若有重复……”
政筠心中不安,抬手示意他不要继续说下去,叹道∶“盼着崇琦能好起来,皇上这几日像是突然老了几岁,你们要多多尽心才是。”
待何太医退下,秋依告诉政筠,如妃去探望裕贵妃,见她精神比之前好些,虽然依旧没胃口吃得少,好歹能动几筷子,必然是崇琦的身体有所好转,给了她生的信心。
“当年的裕贵嫔,坚韧不屈,崇琦是她的全部。”政筠看着炕头上为腹中孩儿绣的小肚兜,对秋依道,“也许现在说这些话不合适,但裕贵妃她忘记了当初的信念,我也一样,到头来,谁都没能守住。”
“奴婢不明白,您怎么一样?”
“当年皇上对她另眼相看,便是因为她生下崇琦后,不要任何恩赏,只求皇帝让她自己抚养孩子。她也曾对敬贤皇贵妃说,只愿崇琦健康茁壮,再没有其他奢求,更不愿孩子卷入纷争。可她这些年,把最初的愿望全忘了。”
政筠摸着自己尚未显形的腰腹,“我亦如是,或者说那最初的愿望我该比她更强烈。但现在我对博儿,她对崇琦,却都一样了,我又有什么资格,说她半句不是。”
秋依笑道∶“娘娘怎么想起这些来了?”
“我比她强的,不过是儿女多一些罢了,仅此而已。”
秋依忙劝道∶“娘娘不要跟着忧愁起来,您是有福之人。我们的皇子公主也是有福气的孩子,更何况七殿下一定会好起来。人生在世还能不遇见些坎坷吗,跨过去就好了。”
政筠一笑,“说得好,跨过去就好了。”
很快腊八就过去了,除夕就在眼前,安妍虽没有赶在大雪前回京,到底赶在除夕前回来了,早就听说崇琦病了,一回到京城,便直奔荣亲王府来。
安妍来的不是时候,到荣亲府时,崇琦服了药刚睡下,她只见了裕贵妃和韵禧,客气几句留下东西便离了。之后才到圆明园探望皇祖母和父亲,说她为了孩子的事才耽误回京,除了对崇琦的事略担心外,众人见她乐呵呵的满身朝气,再不是从前那个郁郁寡欢可恨又可怜的模样,太后和皇帝都很欣慰。
政筠自然更为安妍高兴,只是再次有了身孕,在她面前觉得不好意思,反是安妍说∶“当年那么多事,让你空等十几年,最好的年华都辜负了,不然往前推十年,现在正是生养时候,既然如此,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别的不说,你自己保重身体才是最要紧的。”
听安妍这样说,知道她真的开始笑看人生,政筠什么也不担心了。
而提起崇琦的病,安妍道∶“贵妃娘娘很谨慎呢,我知道崇琦病得辛苦,不敢随便给他什么往嘴里送的东西,只给韵禧和侧妃几人带了些蒙古的补药。却听裕贵妃吩咐她们,让她们拿给太医瞧瞧。怕我尴尬,解释说怕她们年轻不懂事吃错药,我心里是明白了,不就那回事嘛。”
“照顾崇琦的太医,是皇上钦点和裕贵妃自己选的,我也没插手,之前想为她安排去王府照顾崇琦,她也是推辞,这回是你父皇带她去府里探望时,才把她留下的。”
安妍笑道∶“既然如此,也不必烦恼,人家都没打算让你们操心,盼着他们好便是了。”
政筠欣喜的说∶“能看到你如今这样子,真是什么都值了。”
安妍摸摸她的肚皮,“这小家伙,要和我的孙子一样大了,我可不想让他看见我被她母后骂,皇后娘娘,可了不得了。”
政筠眼眉弯弯地笑着,之后看安娆领着弟弟妹妹来问姐姐讨好玩的东西,看安妍逗着他们乐作一团,不知不觉地湿了眼眶,纯孝皇后若是在天有灵,一定能放心了。
之后的日子,安妍帮着如妃一道安排园子里过除夕的事,称赞如妃不知不觉已经历练得如此可靠,皇帝来天地一家春,偶尔与她们一同用膳,也会故意挤兑湘贵妃慵懒不肯为宫里的事搭把手,湘贵妃满不在乎,反为如妃争取,“不如皇上多给妹妹些恩赏,好让妹妹在宫里说话有分量。”
永润听这么一说,心里便有了底,日子还长着,宫里的妃嫔眼看着年纪都大了,就算皇帝无心,大臣们也期望能往内宫送新人,以争取成为皇亲的机会,三年一选秀本是祖宗的规矩,永润这儿对付着,一直都敷衍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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