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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的什么？这么难吃！”
关昕嫌弃的表情让顾北北心里烦躁了一下。
她下意识就想起了在镇南村的点点滴滴，每一个清晨，男人身形挺拔，站在灶台前，变着花样的做着可口的早餐。
胃被养刁了。
今天，她不过是想吃顿丰盛点的。
顾北北看着铺满整张桌子的饭菜，煎焦的鸡蛋，夹生的鸡蛋饼，又黑又粗的炒豆丝···
没有任何征兆的，她忽然就难过起来。
顾北北放下筷子，面上仍然冷冷清清的，“我们出去吃吧。”
她将心思全部藏起来，谁都窥探不得。
关昕后知后觉地内疚自己刚才说的有些尖锐了，她一贯骄傲自大，如今境遇不同了，虽说收敛了不少，但骨子里养成的东西一时不太好改。
她表情讪讪地，“没事，这咸菜太?了，混着粥喝就不觉得咸了。”
顾北北很轻地叹了口气，淡声道，“那是炒土豆···”
那个“丝”字，她扫了眼土豆的形状，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关昕，“······”
顾北北也觉得难吃，喝了两口粥，就停下了。
她问关昕，“你有什么打算？”
关昕戳着碗里没煮烂的米粒，迷茫了片刻，才说：“我爸之前的关系还有些，继续跑跑看吧，希望能拉到投资。”
顾北北看了她一眼，“你有没有想过换赛道？”
“什么？”
顾北北分析，“关氏的情况你比我清楚，强弩之末，难有起色。与其拯救没落，不如重新出发。”
关昕神色凝重，一言不发。
顾北北转身，从包里拿出最新研制的新品烟，放到关昕面前。
“ty的意思还是想做阶级垄断，但我不这么认为，市场这么大，不该只局限于上层人群。”
“原材料成本降低，再减去华而不实的包装费，这盒烟的售价不会太高，目标群体也就会更加庞大，所以我需要有人帮我推广市场，更大的市场。”
顾北北把烟盒往关昕前推了下，“你愿意试试吗？”
关昕垂下眼眸，顾北北也没催她。
过了一会儿，关昕才道，“包吃包住，并且提前预支我一个月的薪水。”
她是真的很穷！
顾北北看着关昕笑了下，“成交。如果销售额高的话，还会给你做提成。”
关昕撇嘴，走大众路线的普通烟，往多了说也不过就几十块钱。
提成？
切！
放以前都不够她买一个包的！
关昕随手扎起马尾，露出一张精致瓷白的小脸，不管心里怎么不屑，说出的话却是张扬不羁的。
“就没有老娘卖不出去的东西，你安心研究，剩下的交给我。”
顾北北起身，顺手将准备好的资料递给关昕。
“这些零售店，今天全部拜访完，辛苦了！”
关昕接过来，密密麻麻的黑字让她头皮发麻，
“顾北北，你真当我是你的小跟班了，这犄角旮旯的什么破地方，我不去！”
顾北北自顾自收拾桌上的东西，神色毫无波澜。
“路费全包，旷工一天扣绩效百分之十。”
关昕，“······”
当关昕背着书包，包里塞满了样品烟，走街窜巷，挨家挨户的实地进行推销的时候。
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关家千金，为了生存，适应能力强大到可怕。
常年浸淫在富贵圈子里，只要她想，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可谓信手拈来。
小姑娘爱说爱笑，性格爽朗，烟支品质又极好，价格也算公道。
几乎每家便利店都试买了几条烟，销售的顺畅程度是关昕来之前都没有料想到的。
在关昕干的越来越上手的同时，顾北北正专注地研究着新的方向。
深秋的白天变得格外短暂，不过将过六点，窗外已是漆黑一片。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顾北北下意识皱了下眉。
陆康扬着人畜无害的笑容，调侃：“亲爱的小北同学，该吃晚饭了。”
自从上次聚餐时，赵晓月无心的一句话开始，陆康来找她的次数格外的频繁。
起初，顾北北没在意。
作为同事，他们偶尔会出去吃饭，可当陆康把这种偶然变成理所应当并且会时不时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时。
顾北北就不得不警惕起来了。
出了公司，扑面而来的冷意让顾北北打了个寒颤。
枯黄的树叶随风打着旋的飘落，炽热的夏天突然就无声无息地溜走，徒留一片空白的记忆。
陆康站在顾北北旁边，手指蜷缩了下，生生忍住想帮她拉高衣领的冲动。
“带你去个更好吃的地方，犒劳一下我们辛苦的小北同学。”
顾北北扬了一个很淡的微笑，跟在陆康身后，很安静。
他们平时吃饭，大都是公司楼下的简餐。
今晚，陆康有点不同，选了一家极为高档的西餐厅。
顾北北皱眉，这家店的逼格超出了普通同事之间的界限。
西餐厅在42层，华灯初上，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璀璨灯光绚烂夺目，在萧瑟的深秋，给这个城市平添了几分浪漫之色。
当煎成金黄色的牛排端上桌的时候，陆康绅士地拿起刀叉想帮顾北北切成小块。
顾北北面无表情地拒绝，“不用，谢谢。”
陆康顿了下，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他拿起杯子借喝水掩饰了下尴尬，有时候，拒绝不一定是非要说出来的。
一个人的眼神，动作，都是一种回复。
陆康放下杯子，不着痕迹地吸了口气，“小北，你觉得我怎么样？”
他淡淡笑着，脸上的表情很真诚。
顾北北心里叹了一口气，觉得可惜。
又要少一个朋友了。
她身子向后靠着椅背，眸底像寂静的湖水，无波无澜。
“我没有男朋友，但是，我结过婚。”
陆康怔了下，下一秒，眉毛就蹙了起来。
他极力克制住表情，讪讪地，“我不介意。”
顾北北偏过头，目光扫向窗外，漆黑的夜里，远处一片旖旎之色。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如寒潭里的水一样冰冷。
“那你婚后能接受丁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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