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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卫科长看到对方持的是，京城第一机械厂的介绍信，马上就联想到上午刚接到的通知！
通知说，为了妥善处理，红星轧钢厂机修车间的铣床事故。
一机厂向他们这里，派出了最精锐的对外协调专家！
注意是【一机厂最精锐的对外协调专家】！
看着眼前这俩小年轻，这年龄有点不对吧！
因为大的那个好像不超28岁，小的估计刚成年！
他有点晕:“您二位，哪位是一机厂的对外协调专家？”
苏萌掉头，认真的给他介绍凌晨:“科长，这位是我师傅，京城第一机械厂锻冶车间七级技工，凌晨，他也是我国机械行业的权威专家！”
这个叫张拥军的科长一愣:
“开什么玩笑，26岁就是七级技工，你们一机厂，不会是因为不愿意承担事故责任，专门给我们派来一个小青年混事吧？”
初来乍到的苏萌，被对方说的有些抬不起头！
凌晨连忙恭敬的迎上去，双手握住对方的手，忙不迭的给对方道歉:
“领导，您别生气，我这徒弟还小，什么也不懂！其实我不是什么7级技工，我真实的身份是8级钳工！”
“我去！”
张拥军的眼都直了。
哥们，要点脸成吗？
但他没有机会，说出后半句了。
因为一张带国家钢印的八级钳工证书，在他面前慢慢展开！
以前我国学习前苏联的划分方法，把技术工人，按工种划分等级。
按照之前的技能等级，八级钳工属于最高级。在当时，被授予八级钳工称号的人并不多！甚至可以说是绝无仅有！
八级钳工证，代表对方是国家级技术精英，这是一般人努力几十年，也未必能达到的高度！
这尼玛要不是专家，全国的机械专家就该洗洗睡了。
一时间，张拥军的态度来了个180度转变。
一机厂够意思。
竟然真的派来了他们厂的【精锐之师】！
不客气的说，这个小伙子一个人，就可以吊打整个红星机修车间！
只是，联想到这次事故的复杂程度，和他代表的立场，张拥军还是站直了身子，对凌晨正色道:
“是这，您这专家的身份的确是没跑了，刚才是我误会您了！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别记小人怪！”
“不过！”
张拥军卖了一个关子！
“我还是怕您拿这样的身份，去车间调查，没人跟您说真话！”
凌晨一愣:“不就是一起普通的工伤事故吗？”
张拥军摇摇头:“作为从部队复原的人，我觉得应该要有一说一，不能瞒着你们！其实从一开始，我们厂保卫科，就对这起事故做了调查！”
“我们的结论是，贾东旭可能不是因工伤致死，而是被人谋杀！”
凌晨一脸懵逼！
看到凌晨一脸迟疑，张拥军忙给他解释道:“我们在事故现场，发现了两片安眠药！所以有理由怀疑，贾东旭出事，不是意外，而是他杀！”
随后，张拥军从兜里取出一个布袋，里面有一块零部件碎片:
“凌专家，我们保卫科的人在检查现场时发现了这块零件切削残渣，根据我们厂里的老技工判断。只要是长眼的东西，都不会从这个角度下刀。从这个地方下刀，就等同于说，贾东旭是直接把胳膊伸进铣床操作的！”
凌晨一眼就看出，贾东旭操作时，跟普通人完全不同！
他是从部件的三分之二处下刀。
虽说对方只是一个钳工，但这是一个是常识性金属加工错误！
“会不会是贾东旭睡着了，走神导致的这场事故！”
张拥军摇摇头:“我们认为，贾东旭在加工这个部件时，已经昏迷了！”
凌晨心头一凛，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到，
电视剧《情满四合院》里的两桩悬案。
一是，秦淮茹在改嫁给傻柱后，第一时间就做了结扎！
她没有跟傻柱，重新生小孩的打算！
所以她结扎！
二，秦淮茹的前婆婆贾张氏，每次拿出贾东旭的遗像，秦淮茹的反应都很奇怪。
有点像是害怕！
但里头有个逻辑讲不通，秦淮茹在贾东旭死后，无论是改嫁，或者怎样，那些都是她的个人自由！
贾东旭人都死了，自然管不了秦淮茹的终生大事！
所以，她不是在害怕贾东旭死后的事！
那她就是在害怕，贾东旭死前发生的事！
一个女人害怕亡夫！
有两种可能，一是她在亡夫临死前，背着亡夫做过什么，有违社会公序良俗的事情！
还有一个可能，亡夫的出事，可能跟她有关！或者她就是知情者！
这是《情满四合院》留下的大坑！
张拥军坐下来，扔给苏萌一把瓜子，然后转头问凌晨:
“公安局的同志也是这么说的，他们对贾东旭的死是有怀疑的，但我们现在不知道凶手是谁？”
他给苏萌他俩解释。
“所以，公安局刑侦队的薛城同志，就出了一个主意，让你们一机厂派出两位，大家都不熟悉的面孔，打进贾东旭住的红星四合院！来调查凶手！”
“不去！”
凌晨直接跳起来！
9年前，他带着小苏萌，兜兜转转吃了那么多苦，才逃离了红星四合院。
转投到一机厂。
“徒弟，这个活咱不接了，师傅带你回家！”
凌晨弯腰把桌上的证件塞进皮包，扯住苏萌就要离开。
可他的动作还是慢了半拍，张拥军拉开抽屉，从里头取出两份档案，递给他俩:
“凌专家，就在今天上午，一机厂那边已经抹去了你们全部信息，现在你俩已经是我们厂的工人了！”
“那我也不同意！”
“一机厂不要我俩，我俩可以去别的地方，京城不行，我们可以去外地。但是我打死都不会去红星四合院！”
张拥军的眉头紧紧蹙了起来！
“那我要是说，轧钢厂已经在红星四合院里，给你俩分了两间房子呢！”
凌晨的身形僵在原地！
六十年代，你问城里人什么时候最难？
是单位分房子的时候，那个时候是最令人头疼的时候，是最令当官的头疼的时候，是社会矛盾激化的节骨眼，那个时候，每个单位，等待分房的，都有几百，几千人！
光红星轧钢厂就有职工1.3万人，你说多少人会为这两间房子打破头？
那个年代，想要拥有属于自己的两间房子，是个奢望！
张拥军抛出的诱惑实在太大了。
尤其是小姑娘苏萌，她拼命的把师傅往屋里推。
“师傅，我要房子，我要房子！9年前，我进不了一机厂，你把我寄养在张姨那里，因为没有房子，我一直都和两位义兄，在一个房间居住！”
“去年，我大哥的对象，因为他没房子，跟他吹了！”
凌晨猛的抬起头，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一路上都嘻嘻哈哈的女孩，竟然在独自承受着这样大的压力！
在他穿越过来的9年时间里，凌晨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只有这一个不离不弃的徒弟。
他想要抚摸一下女孩的头，可是女孩却嫌弃的躲开了他。
“师傅没良心！”
凌晨不愿意告诉苏萌，那座四合院就是一座烂泥潭，它是各种价值观和不同人性，激烈碰撞的小世界。
看到凌晨面无表情。
苏萌伸出双手:
“师傅，你把我的档案还给我吧，我已经被一机厂除名了，我不想再被红星轧钢厂除名！”
女孩走了！
张拥军好奇的把头探出去:“凌专家，您别怪我多嘴，我是觉得，能为厂里到处跑腾处理售后的您，这智商真的挺差！”
“我怎么差了，我有一大堆证书！”
凌晨的脸色很难看。
他不清楚，为什么只见过一面的保卫科长，会如此直言不讳的贬低他。
张拥军用手指了指那个，带着草帽，在烈日下推着小车，搬钢锭的少女。
“那个孩子，体重不会超过90斤！”
凌晨嗤了一声。
“体重不超过90斤的人多了！”
张拥军笑笑:“体重90斤，却搬着100斤的钢带，只能说明，她比你懂事！”
“既然有关部门，能把你们二人的一切，从一机厂抹去，”
张拥军迟疑片刻，说道：“那你想要去别的地方就职，肯定也会被拦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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