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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玲珑加了一句：“上点咸的，全是甜点容易反酸。”
慕容夜笑道：“白大小姐细致。”
他拍掉手上点心碎渣，再次把注意力放回到画上，惊叹道：“我见姑娘的画作与常人不同，像是……”
他似是找不到合适的措辞，犹豫片刻后，道：“似是直接把景物挪到了纸上。”
难怪宫人们纷纷传言白玲珑有仙法，他之前疑惑不解，何谓仙法，现下亲眼看到后，他才理解了宫人们的惊讶，天底下哪有这般栩栩如生的画技！
白玲珑笑道：“我称它为写实性素描，一般大家习惯写意画，我则是为了实用。”她专门学习过如何用最短的时间用一直铅笔描绘出最逼真的实物，前世传递消息比现在手段多，视频照片等等，暗夜里只有她特地去学习了画画，当时其他人还取笑她多此一举，殊不知一些任务她正是靠着这一手才成功完成任务的。
慕容夜绕着石桌啧啧赞叹：“近大远小，如临实境。”他视线不断地在实景和画作间挪移，越看越是惊艳，竟是恭恭敬敬地对白玲珑揖了一礼：“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白大小姐这画若是流传出去，可堪为画坛巨作，白大小姐开创了画坛新技法！”
白玲珑忙起身回了半礼；“慕容公子严重了。”
“白大小姐，不不不，白大师！”慕容夜对画颇有研究，他激动地说道：“还望白大师教我，怎么能画出这般栩栩如生的画？”
月牙不太高兴，嘟囔道：“不生不熟的，哪有突然让人教画画的。”她家小姐这么厉害，空口白话就教，小姐也太吃亏了，这个大皇子好厚的脸皮。
慕容夜闻言一愣，知道自己又莽撞了，惭愧道：“对不住，是我心急了，月牙姑娘说得有道理，是我行事莽撞唐突了白大师。”
“不妨事，小事而已。”白玲珑倒是没放在心上，她摆摆手，取来炭笔在纸上随意勾画了一只眼睛，这只眼睛是照着慕容夜画的，轮廓勾勒出来后尚在描绘细节，小太监惊讶地指着画纸嚷道：“主子，是你！这是你的眼睛啊主子！”
慕容夜摸了摸自己的眼睛，难言心中惊诧，白玲珑这回可是在他眼皮子底下一笔笔画出来的。
白玲珑用最快的笔法勾勒完后，把炭笔递给了慕容夜，笑道：“你要不要也来试试？”
“这……多谢白大师！”慕容夜犹豫了一下后，坦然接了过来，白玲珑站在他旁边，时不时出声指点一下，慕容夜画画功底扎实，一开始不习惯写实派的作画风格和画法，等思维转变过来后，再上手就快多了。
“我一般习惯用细的笔，刻画比较方便……”不过大武朝制作铅笔的水平不行，她不能搞出太超前的铅笔来，白玲珑略有遗憾地想，等以后有时间她一定要研究一下。
慕容夜请教道：“白大师，你方才说什么透视……什么宁赃勿净、宁方勿圆……”
白玲珑笑道：“是啊，一般作画前我们会选景，选好景后理清物体的结构和体积，我会现在纸上画结构线，然后再观察物体的受光状态，尤其是阴影位置很重要……”
她一边说一边教，慕容夜专注地聆听着，碰到听不懂的话时会恭敬地再次请教，一个教一个学，亭中气氛逐渐不再拘谨。
说着说着，慕容夜忽然咳嗽起来，他这一顿咳嗽动静着实不小，咳得整个人背都弯曲起来，一只手捂着心口另一只手撑在桌子上，本就苍白的脸颊更是没了血色，倒是眼角因为剧烈咳嗽泛出了一层水光。
白玲珑忙道：“月牙，快倒杯水来！”
小太监比月牙更快一步地倒了一杯水，急着送上去，一只手缓缓地拍着慕容夜的后背，动作娴熟。
慕容夜咳了好一阵后才止住了，转过脸指腹擦了下眼角，尴尬道：“对不住，吓着你了吧？”
白玲珑道：“你没事吧？”
慕容夜喝了一口温水，压了压喉管中窜起的痒意，又咳了两声。
小太监埋怨道：“主子，刚才一阵风起，奴婢就担心主子受了风，您看您好不容易才好点，一被风呛着就咳成这样。”
慕容夜摇摇头，自嘲道：“身体不好，风一吹就倒。”
他把茶杯放回到桌子上，又把炭笔交还给白玲珑，白玲珑伸手去接，无意中碰到慕容夜的手，白玲珑心中一惊。
这人的手……怎会如此冰冷！
男子一般体热，就连宴雪的手都不会这么冰，这个慕容夜看来身体确实不好，寒气深入脏腑，难怪一呛着风就咳成了这样。
慕容夜拱手道：“此番聆听白大师教导，实乃夜三生有幸，白大师也看到了，我身体受不住风，现下起风了，我得告辞了，我有一不情之请，还请白大师允诺。”
白玲珑问道：“慕容公子客气了，请说。”
慕容夜眼神瞬间暗沉，不知想到了什么，道：“今日之事还望白大师勿与人谈，请白大师最好当做从来未曾见过我，也不认识我，往后若是在宫中碰到，有旁人在的时候，白大师也只把我当陌生人就好，以免为白大师带来麻烦。”
“好。”白玲珑知道慕容夜担心的是什么，不管怎样，至少慕容夜是个领情的人，他这番话确实是为了她好，这份心意她领了。
不过以宴雪的情报网，恐怕慕容夜刚在御花园中出现，他那边就收到消息了。
一想到宴雪，白玲珑就有点心烦意乱，连慕容夜是什么时候走的都没察觉到。
“小姐，小姐！”慕容夜走后，月牙这才靠过来，压低了声音说起了慕容夜的事。
白玲珑回过神，听这丫头神秘兮兮地解释，月牙毕竟是丞相府的家生奴，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宫中密辛，却没想到原来这慕容夜也是个可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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