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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柔嘉道：“我是在想，有你在，白清婉的京城第一美人之名未免太过名不符实了。”
白玲珑回忆了一下，中肯地道：“从五官来说，白清婉还是能称得上京城第一美人的，不过不要拿她跟我比，我和她，不在同一水平上。”
不是她看不起白清婉，实是白清婉长得虽美，却给人一种假模假样的感觉。
柔嘉不住地点头：“说来也怪，我见过你那二妹妹几次，她这人在外的功夫做得一向好，京中夸她的主母不少，但我却总觉得亲近不起来。”
尤其是在听说为了太子妃之位，白清婉毫不犹豫地出卖了白玲珑后，柔嘉更是对白清婉敬而远之。
“我只要一想到韩梦霜是她的表妹，对她就怎么也喜欢不起来。”柔嘉嫌恶道：“骨子里的不要脸都随了韩家的根了，你不知道，虽然不应该，但我听到她毁容的消息时，心里很是痛快，恶人自有恶人磨，该她的报应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白玲珑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突然觉得有点后悔给白清婉治脸，柔嘉看出了她的心思，笑着挽起她的手道：“我是替你可惜，只要想起她的脸会恢复如初，就觉得你的好心喂了狗，你为何要给她治疗？”
“是这样……”白玲珑解释了一番，柔嘉恍然大悟：“难怪了，这样你也不亏。”
虽然还是心里不得劲，但柔嘉只要一想起白玲珑所描述的治疗过程还是痛快至极，割肉刮骨祛毒，怎么想怎么解恨。
解释完后白玲珑顺嘴说了太子慕容枫去白家提亲的事，不解道：“我明白慕容枫提亲的理由，但还是不懂，为何要如此。”
柔嘉倒是一点也不意外，冷笑道：“他那个人就是这般，披着一层温文尔雅的皮，自以为世间没人能看透他，真是把自己当成唯一的聪明人了，难不成他人都是傻子，分不清真心歹意吗，这么说来，我倒是可惜起你那二妹妹来，白清婉又蠢又毒，自以为拿住了慕容枫的把柄，就能安安稳稳地当她的太子妃，可惜她不了解慕容枫，那是一头披着人皮的毒狼，与虎谋皮，白清婉想来是清高惯了，被捧得太高，真以为自己能看透人心了。”
“这样算来，这两人倒是绝配了。”白玲珑笑道：“都是自作聪明，都是自以为能随心所欲地拿捏其他人，殊不知这世上最可怜的其实就是像他们这样愚蠢而不自知的人。”
玩弄小聪明的人，迟早有一天会栽在自己的自作聪明上！
不过——
柔嘉担心另一件事：“慕容枫娶了白清婉，就成为白府的女婿了，以白丞相和韩氏的为人，我觉得他们应该会对刺杀的事情一笑而过，但你怎么办呢，他迟早还是会对你不利的。”
对白鹤言和韩姨娘，白玲珑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他们二人，有太子这个乘龙快婿，他们何止是会一笑而过，怕是只要太子一开口，他们就会帮着太子把她的性命交到太子手上。
“你放心，我不会坐以待毙的。”白玲珑微微一笑，笑容里充满了自信。
说让她放心，柔嘉又怎么能放心得下来，慕容枫毕竟是太子之尊，聚拢在他身边的能人志士不少，都说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难不成以后白玲珑就得生活的战战兢兢，深怕哪一天慕容枫朝她下手吗？
“玲珑啊。”柔嘉忧心忡忡地建议道：“我觉得，九千岁除了不能人道外，是整个大武朝现今最强硬的依靠了，你一定要好好跟在九千岁身边，实在不行，你若不……若不做他的义女吧！有了这层关系，谅太子也不敢轻易动你。”
此言一出，白玲珑哭笑不得。
“你在想什么呢！”她忍不住用手指点着柔嘉的额头。
柔嘉揉着自己额头，真心觉得自己的想法不错：“你知道前太监总管魏贤吧，他最多的时候可是拥有十二个小妾，这些姨太太只要不怀孕，其他事他可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而宴雪的长相……在大武朝绝对是首屈一指！”
只可惜了是个太监。
看着柔嘉脸上的遗憾，白玲珑瞬间心领神会了她未说出口的话，一瞬间脸热心跳：就是太监才可怕好吗！毕竟她可是亲身经历过这厮的手段的，每次都弄得她事后羞愧欲死……
“哎呀你在想什么？”柔嘉扑过去把手贴在了白玲珑通红的脸上，坏坏地取笑道：“快说，你肯定是想起宴雪了，是不是你们俩真的……”
“没有没有没有！”白玲珑恼羞成怒，反压住柔嘉，两只手不住地咯吱着柔嘉。
“哈哈哈放手放手，我不说了，哎呀。”
姐妹俩在床上互相咯吱着，笑闹着，清脆的笑声在安静的夜里传出很远。
与人一起并头睡，不管是对柔嘉还是白玲珑来说，都是新奇的体验，两人絮絮叨叨说着话，话题时而正经时而蔓延开来，直到外面的更鼓敲了三声，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一直守在门外的宫女摇头笑了笑，悄无声息地推门进来，吹熄了殿内的蜡烛，放下了床上的纱幔，看到自家公主殿下和白大小姐头挨着头，嘴角向上勾着，熟睡的脸上尤带笑意，心里无奈又欣喜。
长公主早慧，很小的时候就能打理自己并且照顾两个妹妹，是皇后极为倚重的长女，但是她们这些贴身伺候的人知道，长公主是很寂寞的，她缺少平等的玩伴，尤其在听到和亲的消息后，她们绝望地想，可能终其一生都看不到长公主真心的笑容了。
幸好……幸好长公主认识了丞相家大小姐！
宫女脚步轻轻地转身出门，殿内陷入昏暗和安静，白玲珑在床上翻了个身，意识再次陷入了朦胧睡意中。
因为开脉的关系，她早已恢复了一定的警觉性，虽还比不上宴雪等人，但宫女的脚步放得再轻，周遭一出现陌生人的气息，她方才还是从沉睡中醒了过来。
放任自己沉浸在袭来的睡意中，白玲珑睡了过去。
然而没过多久，窗边忽然发出轻响，一个身影从外飘了进来。
他似是在外等久了，直等到房里的笑声停了，烛光灭了，才找到机会进来。
裹着一身夜半寒气，就这么站在床前，双眼如枯井寒潭，直盯着床上的某个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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