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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白鹤言被这个消息惊着了，大喜道：“白某还未听闻此事，太子殿下果然是有情有义之人，能不嫌弃清婉毁容，竟为了儿时诺言做到这等地步，白某实在是感激涕零啊。”
“这么说，殿下和白大人于亲事上早有默契？”
“非也非也。”白鹤言的惶恐被喜气吹散，他搓了搓双手，脸上浮现出一丝大喜的红晕：“千岁爷也知道，贱内和韩贵妃乃是嫡嫡亲的姐妹，感情甚好，殿下小时，她们二人曾无意中说起过，说是把清婉许给殿下，后来殿下有幸被圣上点为东宫，白某就告诫贱内，这些后宅私话的玩笑再也不准提起，毕竟东宫为国本，婚姻乃是国之大事，自有圣上做主，白某怎敢私下图谋太子妃之位！”
宴雪嘴角往上提了提，露出没有一丝温度的笑容，附和道：“殿下确实深明大义，胸襟宽大，白大人不知，殿下既不想违背和白大人之间的诺言，又碍于白二小姐毁容一事，主动提出请宫里嬷嬷来白府给二小姐验身证明清白，这等大气，不愧是我大武朝的太子殿下。”
“什么？”白鹤言压根没有听人提起这个事，大惊失色：“千岁爷是说，殿下是在朝上，当着所有大臣的面，主动提起此事？”
“确实如此。”宴雪颔首，看到白鹤言的表情，知道白鹤言确实还没有收到消息。
大概是因为白鹤言的门生没人敢第一个把此事告知与他吧，想也知道，白鹤言必会视此事为奇耻大辱。
“怎会如此？殿下怎么会、怎么会……”
“白大人不必如此，殿下也是有殿下的想法。”宴雪淡淡道：“白二小姐毁容的事全京都知道了，想堵住悠悠众口，不自证清白怎么行，殿下这么做也是为了白大人着想，白二小姐若是想顺顺利利当上太子妃，这是最好的办法。”
“千岁爷说笑了，白某不敢怨愤殿下。”白鹤言到底也是老狐狸，饶是心里情绪再激荡，也很快收拾好脸部表情，恢复了平静神色。
“多谢千岁爷告诉白某这些，白某感激不尽。”白鹤言深深一揖。
宴雪避也不避，直接受了白鹤言大礼，笑道：“白大人客气了，本督主也是不曾想到你竟然一直被蒙在鼓里，还望白大人想开一点。”
白鹤言差点挂不住脸上的笑，他还能想开吗，这种事说出去都丢脸，就算清婉成了太子妃，有这个污点，她还怎么做皇后，以太子的心性，恐怕会把清婉踢得远远的，最多给一个贵妃算是安抚白家了。
好一个太子殿下！
宴雪目的达到，起身离开，白鹤言强压下心里的焦急，送宴雪出府，等宴雪上了马车后，他忙转身，急步往后宅走去，他要问一问韩氏是否知道此事！
马车车帘撩开一丝缝隙，宴雪深深看了一眼白鹤言的背影，收手任深蓝纱布垂落，屈指敲了敲车壁，闭目养神。
他就等着过段时间，白鹤言再次跪在他面前，求他收了白玲珑！
“什么，你说你也不知情？”后宅主院中，白鹤言厉声质问道：“这等大事，这么多天了，你竟然连一点消息都没收到？韩贵妃呢，也没遣人给你送个消息？”
“老爷，妾身确实不知。”韩氏直面白鹤言的怒火，小心翼翼地说道：“以妾身的小心思，所有嫁给皇族的女子都会在婚前由宫里的嬷嬷验身，这是应有之事，或是如此，贵妃娘娘才没有特特遣人来说。”
“果然是头发长见识短。”白鹤言都给气笑了：“这两件事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韩氏只要一想到太子在朝上请圣上下旨赐婚，她就觉得高兴，这是太子对清婉心意的证明啊，再过段时间，她就是太子的丈母娘了。
不知不觉，韩氏的声音跟着抬高了：“老爷想想，这事又不独清婉才有，以妾身看，其实连问都不必去问，咱们家只要等着接旨就好了，就是不知宫里会派哪个嬷嬷下来，这事比较紧急，清婉小姑娘家面子薄，要是来了个粗手粗脚的弄疼了清婉怎么办，不行，妾身这就进宫，跟贵妃娘娘打听打听。”
“你给我站住！”白鹤言一掌拍在桌上，他真是头晕了才会来跟这个蠢妇商量：“你听着，这事你找贵妃娘娘也没用，圣上说了，此事由皇后派人来。”
“什么？皇后娘娘一向与贵妃娘娘不合，她派来的人，可不得折腾我们清婉吗？不行啊老爷，你得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收买这个嬷嬷，可不能让清婉遭罪。”
“闭嘴。”白鹤言不耐烦跟韩氏讲道理了，直接命令道：“你照我说得去做，立时写信去宫中，询问贵妃娘娘详情，至于你说的收买嬷嬷一事，也可以提一提，反正要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打听个清清楚楚，包括宫里的态度和太子殿下的想法。”
“是，老爷。”韩氏被白鹤言的怒气吓了一跳，老老实实地应道：“妾身这就去，这封信妾身会派张嬷嬷去的，她是韩家的老人了，小时候妾身和贵妃娘娘都由张嬷嬷教导过，她去，贵妃娘娘会知道妾身的意思的。”
“很好。”白鹤言深吸一口气：“记住了，一定要打听清楚太子殿下是怎么想的，这是重中之重。”
韩氏不太懂：“殿下还能怎么想，殿下肯定是想娶清婉的，不然他怎么会在朝上当着百官的面提出这事呢，老爷，这是殿下对我们白家的情谊啊。”
白鹤言一口气梗在喉中，咽不下去吐不出来：“你啊你啊，你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是，确实是所有要嫁进皇家的姑娘都要经过这一遭，但没有哪家是这般大张旗鼓拿到朝上说的，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以往的验身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对我白家的，却是明确怀疑清婉的不洁！”
这才是白鹤言从宴雪口中得知消息时，直接从大喜过渡到大惊的直接原因。
就像白玲珑一样，白清婉也是他白鹤言的女儿，同样是堂堂一朝丞相的嫡女，他为了自己的脸面不同意白玲珑成为宴雪的义女，难道白清婉验身的事摆到台面上，他就有脸面了？
他这张老脸都快丢尽了！
韩氏这才知道事情没她想得那么简单，直点头道：“老爷放心，妾身这就去写信。”
白鹤言铁青着脸强调道：“如果可以的话，我不管你是求也好，哭也好，最好能让贵妃娘娘答应帮忙打消圣上这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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