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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老爷。”韩氏轻轻推了把：“该起了。”
白鹤言一推就醒，他打了个哈欠，坐起来伸了个懒腰，睡眠不足让他双眼微红：“老了，这才多久没去上朝，乍一早起，身子骨竟然有些顶不住了。”
外头等候的丫头听到了房里的动静，推开门鱼贯而入，手上各自捧着梳洗用具。
韩氏披着大衣裳起身，闻言回头说道：“照我说，老爷也太勤恳了些，你受了这般惊吓，圣上都体恤你，亲自让人来府里传了口谕让你好好休息，老爷倒好，不过一个多月，就急着去上朝了，也不多在家休息休息。”
白鹤言起身，在丫头们的伺候下换上朝服，洗了把脸，冷水一激，整个人完全清醒，眼里残留的睡意一扫而空。
“我不能一直不去上朝，现在又是多事之秋，我啊，是硬着头皮也得去。”
他只要站在那里，对很多人来说就是定心丸，相对的，对一些人来说也是震慑，所以他不得不去。
“老爷，这次上朝，圣上可会说清婉和太子殿下的亲事？”韩氏亲自伺候白鹤言用膳，起得太早她没什么胃口，因此只坐在一旁给白鹤言夹菜。
上朝的时候官员一般只会吃些干食，白鹤言亦是如此，只喝了两口汤润润嗓子。
“应该不会这么快。”白鹤言一边吃着馒头一边寻思道：“倒是太子殿下，可能会找我说一说。”
以他对慕容枫的了解，慕容枫肯定会当面向他表示歉意，白鹤言连慕容枫会说什么话都已经猜到了，无非是撇清自己的干系。
韩氏早把慕容枫看成了自家女婿，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见白鹤言说起慕容枫的时候话语平淡，她笑道：“老爷对着殿下的时候可别这么严肃的样子，小心吓着了殿下，照我说啊，好姻缘不怕磨，越是如此，殿下才越是知道能娶着咱们清婉是件极难得的事。”
“这些话只在家里说说也罢了，在外面你别露出口风来。”白鹤言一向不与韩氏讨论朝上一些细节，似这些话他通常都当耳旁风，只一再叮嘱道：“旨意未下之前，任是谁来问你都只说不知道，懂吗？”
韩氏撇撇嘴，道：“瞧老爷说的，妾身是这么不懂事的人吗，老爷放心，妾身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免得有些子小人嫉妒，扰了咱们清婉的好亲事。”
“玲珑那边你也千万不能露了口风。”白鹤言实在有些放心不下韩氏，以前瞧着也是精明能干的性子，谁知道一对上白玲珑，韩氏的脑子就完全不够看了。
“知道知道，老爷都叮嘱了多少遍了，妾身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韩氏笑着嗔了一句，老夫老妻的，气氛十分融洽。
寅时正，白鹤言赶到了午门外，此时偌大一片空地上三三两两聚集了不少马车，官位小的官员不敢待在马车里，在金水桥前排好队。
白家的马车一到，众人就知道丞相爷来了，明里暗里诸多目光投了过来。
离卯时还有一刻的时候，白鹤言下了马车，穿过人群排到了东面西队伍的第一个。
“白相爷。”
“白大人。”
“丞相爷。”
一路均有人与白鹤言问好，白鹤言亦一一点头致意，广场上文官居左，武官居右，待卯时正，午门城楼上的晨鼓敲响，两列排列整齐的队伍走过金水桥，跨过开启的宫门，进入金銮殿。
慕容凌天高坐在龙椅上，左手边站着宴雪，下首则是慕容枫，文武百官鱼贯而入，依次跪下三呼万岁，天未亮，晨曦未现，殿内烛光高挂，辉辉如白昼。
“诸位爱卿都起，都起。”慕容凌天今日心情不错，看到白鹤言站在文官之首的时候颇为讶异，问道：“白爱卿大好了？”
白鹤言出列，握紧手中玉圭弯腰回道：“谢圣上垂询，臣已是大好了，不敢耽搁朝事。”
慕容凌天笑道：“若是还感到不舒服，尽管在家休息，你放心，朕昨日刚督促过大理寺，抓紧时间找到此案的犯人，必要给爱卿一个交代。”
白鹤言感激道：“臣百死难以回报圣上厚恩！”
慕容凌天笑呵呵地看向宴雪，道：“你瞧，白爱卿还是这般勤奋，朕想让他多休息几天他都不愿意，这朝事又不着急，自有别人帮着他处理。”
白鹤言：“……”所以他为什么急不可耐地来上朝，这就是原因！
他只是休息了一个多月，门生就敢因为怕他生气，没把朝上的事一一向他汇报，他要是在家再待一段时间，门生们是不是就敢另投他人了？
不说白鹤言是什么心情，也不管其他朝臣听到这句话后是如何猜测的，慕容凌天自觉这话说得幽默又风趣，至少逗得宴雪扯了扯唇角，就算笑意只是一闪而逝，他也觉得心满意足了。
“圣上，白大人毕竟是受了委屈，他勤奋是他想报答圣恩，但圣上也要体恤白大人。”宴雪淡淡道。
慕容凌天直点头：“对对对，你说得对，要体恤，要体恤，你说说，朕该怎么体恤他？”
宴雪就势提出秋猎之事，慕容凌天自是无有不可。
“好！好想法！朕觉得非常好，众爱卿，这次秋猎，咱们就按照九千岁所说的，朕呢，带上后宫妃子，你们呢，也都带上家眷，咱们君臣也好好聚一聚，让朕看一看，这一年你们的功夫是精进了还是落下了？”
有武臣大声应道：“圣上就等着看吧！臣苦练了一年，必会比去年猎回更多的猎物献给圣上！”
“好好好！”慕容凌天哈哈大笑。
他觉得宴雪的提议非常不错，他带着后宫妃子们居家全去，既能展现皇恩，也能让皇子公主们松快松快，再说他记得除了慕容枫，其他几个皇子都未婚配，也是时候趁此机会看一看大臣们家里的千金，当面挑选一些不错的指婚给皇子。
“都记住了啊，这次秋猎，咱们君臣同欢，家眷中除了生病的，都给朕一个不落地带来！这次，可不兴什么大家闺秀不可抛头露面，谁要是以这个理由不来，朕就治他的罪！”
慕容凌天兴致颇高，笑意不觉。
大臣们早在慕容凌天明言要带家眷的时候心里就活动开了，以往的秋猎可没有这样的规矩，向来只有男子参加，一想到皇家还有好几位到了定亲年龄的皇子，心里一个个划算开了。
当不了太子妃，家里能出一个皇子妃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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