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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大人，白大人。”
小太监很眼熟，是东宫的人，经常被太子差遣着跑腿，门生们见了，各自找了借口离去。
白鹤言了然问道：“是殿下找我？”
小太监忙点头，道：“殿下请白大人移步。”
白鹤言早料到了他今日来上朝，慕容枫必会找机会跟他说话，因此丝毫不意外，只是温和地点了点头，让小太监在前带路，到了东宫。
慕容枫等在园子里，葱郁的大榕树下摆着两杯茶，一见到小径尽头出现白鹤言的身影，他远远地迎了上去。
“白大人。”
白鹤言哪敢受慕容枫的礼，忙侧走一步避开来，弯身道：“不敢当殿下大礼。”
“枫这一礼，大人受得起。”慕容枫坚持行了一礼，连“本宫”也不自称了。
小道狭窄，白鹤言避无可避，只得受了，跌足叹气道：“何至于如此啊殿下。”
慕容枫一脸坚持和愧疚，道：“这一礼，是为了验身之事，白大人，本宫知此事伤了白家的面子，也伤了清婉表妹的心，但请白大人相信，本宫确实是不得已的，要不是宴雪在朝上百般阻挠，枫也不至于无能为力，只能出此下策。”
白鹤言早料到慕容枫一旦当面道歉，态度必是十分诚恳，但他也没料到慕容枫竟然诚恳到如此地步，心里一动，应对里倒是带了两分真心。
“殿下不必如此苛责自己，臣心里清楚得很，清婉蒲柳之姿，能得殿下看重，已是她之幸，白家之幸。殿下能在朝上亲自跟圣上提起赐婚的事，其中心意，臣全家都心知肚明，事情发展到现在地步，绝对不是殿下的错。”
慕容枫愧疚中夹杂着恰到好处的愤怒：“宴雪欺人太甚！白大人，此地只你我二人，我不妨把话摊开来明说，验身的事伤的不仅是白家的脸面，也伤了本宫的脸面！这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那是自然。”白鹤言满口应和道：“臣之所以这么早就来上朝，为的就是不让殿下孤军奋战。”
“白大人！”慕容枫长叹一口气，看着白鹤言的眼里满满地都是感动：“能得白大人如此着想，枫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殿下太过客气了，大家以后都是一家人，殿下的事就是白家的事，何必说这些见外的话。”白鹤言的演技绝不会比慕容枫弱，两人四目相对，感动溢于言表，任是谁来看，都得大声喝彩，好一对情深义厚的未来翁婿，好一对重情重义的君臣！
慕容枫突然又对白鹤言行了一礼，白鹤言吓了一跳，忙上前握住慕容枫的手腕，急道：“殿下折煞臣了，这次又是为什么？”
“这一礼，是想请白大人代枫告诉清婉表妹，娶白玲珑并非是本宫的本意。”慕容枫双眼噙着热泪，深情又痛苦地说道：“本宫跟清婉表妹称得上青梅竹马，本宫只想娶清婉表妹一人，但母妃担心白玲珑，所以让本宫……这事要是清婉表妹知道，必定会伤心不已，还请白大人在清婉表妹面前替本宫多多美言几句，替本宫道个不是。”
慕容枫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只说娶白玲珑是不得已的，要不是韩贵妃一再要求，他根本不愿意做这件事。
至于这话是真是假，在场的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白鹤言一脸理解，反过来劝慕容枫：“殿下有心了，清婉是臣的女儿，玲珑也是臣的女儿，她们俩的性子臣最了解，清婉性子温和，有一些女儿家的小脾气，但是深明大义，臣敢替她担保，就算心里不高兴，也只是一时的，清婉最是爱重殿下，生过气后反倒会心疼殿下。至于玲珑——”
当朝的丞相爷和太子殿下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有一言难尽的感觉。
白玲珑这个人，就是他们，也没办法拍着胸脯保证一定能完全把握住她……
“玲珑再怎么能干，毕竟也是个姑娘家，臣相信，只要她嫁进了东宫，也会做好相夫教子的本分的。”白鹤言心想我反正是拿这个女儿没办法了，她有宴雪撑腰，我现在也还得靠宴雪，但殿下你就不一样了，我相信你一定能用东宫的人手势力好好治一治白玲珑的。
殊不知慕容枫心里也发虚，只要一想起白玲珑手起刀落杀了多少他派去的刺客，他就觉得脖子有点发凉。
但随之浮现的是白玲珑姣好的容貌，那清清灵灵仿佛冰雪做成的人儿，躺在他的床榻上，被他压在身下，清冷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丝丝入骨的妖媚，如那一株时常出现在他记忆里的曼珠沙华，风华绝代。
慕容枫的心蠢蠢欲动，能把白玲珑这种自带神秘气质的女子收入后宅，他就忍不住兴致高昂，全身充满了征服欲。
这才是韩贵妃一提，慕容枫就一口答应的真正原因。
在慕容枫看来，宴雪不过是个太监，白玲珑跟了宴雪是最大的浪费，像这样火辣辣的美人合该是属于他这个太子殿下的。
除了他，天底下谁有这个资格拥有这般独特的美人！
“白大人说的是，只要她进了东宫，任她长了双翅也难逃出我的手掌心。”
慕容枫露出笑容，白鹤言同为男人，一眼就能看出慕容枫笑容里的真意，不由感慨道果然是白玲珑，就算站在不同立场，也能让慕容枫露出这样的神色。
以男子的眼光来看，白清婉相较白玲珑，差得就不是一星半点了。
白鹤言心知以白清婉的性子，就算能抓住男子的目光，那也只是一时，等娶进门后男子就会发现白清婉真实的性格与表现在外的并不相同，而白玲珑就不一样了，她善变多变，每一面都充满了魅力，吸引着男子的眼光，让男子不自觉地投注心力，如飞蛾扑火，只专注于她。
慕容枫谈起白清婉的时候，语气跟说起白玲珑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其中区别白鹤言倒是十分理解，让他来选，他怕也会选白玲珑，就算他再看不惯白玲珑，也不得不承认能征服白玲珑这样的女子，确实能十分满足男子的独占欲。
“本应该在那日下朝后就去拜见白大人，将这事亲自登门详细解释一番的。”慕容枫惭愧道：“但事情没办好，本宫确实羞愧见到清婉表妹。”
算是解释了为什么没有及时去白家的原因。
白鹤言了然道：“殿下的心臣一家都知道，殿下放心，臣一回去就会亲自把殿下的意思转告给清婉，至于玲珑的事……臣只告诉了臣妻韩氏，玲珑和清婉都尚不知道，此事还请殿下见谅。”
——我什么都还没说，你别贸贸然把事情宣扬的谁都知道。
慕容枫立即会意道：“白大人放心，枫知道轻重。”
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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