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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生平第一次真正遭遇生死危机，就像白清婉说得那样，刀剑真正砍到身前来的感觉，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是体会不到的。
生死一瞬间，脑子里有一个声音拼命尖叫着快躲开，快躲开！但是身体却是僵硬的。
要等到安全后，身体的知觉才会慢慢恢复，然后才会发现原来自己屏息了很长时间，大口大口地喘气，心跳快得要从喉咙里跳出来，胸口发闷。
面临了生死，白含霜觉得往日里姐妹间的口角是一件多微小的事啊。
正因为在生死关头走过一遭，白玲珑持剑的飒爽身影才深深地刻在了白含霜的脑海里，每当她想起刺杀场景，害怕得在睡梦中惊醒的时候，下一刻白玲珑出现，赶跑了梦靥，像那一天一样。
“大姐姐就这样，剑尖指着他们，手纹丝不动，双眸微微下垂，脸上没什么表情，冷冷地问他们，就凭你们？”
在自家哥哥和姨娘面前，白含霜活泼很多，并指做剑，在房间里窜来窜去，努力还原着那日白玲珑的英姿。
看着高高昂起下巴，努力做出一副冷若冰霜样子的白含霜，柳姨娘和白玉辰都撑不住笑了。
“那日确实多亏了你大姐姐临危不乱，救兵来前，若不是她，我们家早一团乱了，连像样的抵抗都组织不起来。”
柳姨娘看到的东西比女儿更多，也更明了这份救命之恩的份量，这会儿说起来也是满含感激。
白玉辰听姨娘和妹妹一人几句话讲述着，对白玲珑更好奇了。
指手画脚着把事情讲了一遍，白含霜口干舌燥，牛饮了一杯温茶，一抹嘴巴：“总之，除非亲眼所见，你是想象不出来大姐姐当时的风采的。”
白玉辰见妹妹双眼冒星星的样子，故意吃味道：“你对着我，可没有对着大姐姐这副崇拜的样子。”
挑剔地看了哥哥一眼，白含霜哼道：“不一样，大姐姐是……”
搜肠刮肚没想到合适的词，哼哧了会儿，白含霜道：“算得上是英雄！”
“英雄？”白玉辰没想到妹妹竟然给了这么一个评价，这下是真的吃味了：“大姐姐再怎么出色也比不上大哥吧，你们不知道山长对大哥有多器重，在金陵书院，就是那些年长几岁的学兄，说起大哥的时候也是满心敬佩，大哥都不敢自称英雄。”
“怎么称不上英雄？”
白含霜怒了，哥哥太不讨喜了，大哥只是读书厉害点儿，大姐姐却是什么都懂！
“自大姐姐开了美人馆后，指定了人手只要姑娘们，因为美人馆的工钱高，活儿又不累，不知道多少人家想把女儿送进美人馆，但因为大姐姐定下来的规矩，很多人都进不去。”
白含霜掰着手指说道：“大姐姐说了，一定要紧着那些活不下去的人收，比如美人馆有一个小媳妇，她可能干了，长得也好，就因为一连生了三个女儿，被婆家休弃了，后来婆家见她在美人馆做得好，就把她的三个女儿都扔了过来，大姐姐帮着她把休弃改为了和离，然后三个女儿都跟着她，母女四个人在美人馆里生活，俭省着够活下去了。”
“还有，因着大姐姐，听说京都里百姓家里对女儿也好了很多，能养活的就养了，不像以前，慈幼院那边总有女婴被扔在那里，溺死的女婴也少了，别的不说，这难道不算英雄吗？”
白玉辰沉默了。
他没想到大姐姐不知不觉竟然做了这么多事。
这算英雄吗？
对天下女子来说，真的是英雄吧。
“我现在很庆幸自己以前没有跟着白柳月胡闹。”白含霜也是心有余悸，她说不上多了解白玲珑，但只一点，整个白府的人都知道，白玲珑绝对是一个有仇报仇，有恩报恩的人。
“姨娘，您说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才能养出大姐姐这么出色的姑娘啊？”白玉辰一脸向往，他对罗夫人是真的没什么印象，只记得是个很爽朗明媚的女子，对他们这些庶子女都很好。
“清风苑里那些人肯定都是夫人给大姐姐留下来的帮手，以前大姐姐年纪小，他们为了保护大姐姐，不敢出头，只能偷偷地教导大姐姐，若不然大姐姐的身手怎么会这么好，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求一求大姐姐，让她教我两手。”
白玲珑不知道，就因为罗氏的出身，所有人都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暗自给她的身手找到了十分合适的理由。
这可真是误打误撞了。
直接隐藏了宴雪在其中的功劳，也藏住了白玲珑开脉后源自前世的一些身法。
白含霜又一气饮了一杯茶，干渴的喉咙这才好受点儿，她方才说了太多话了。
“学武很难吗？小时父亲不是也给你们请了武师傅吗？你书房里的墙上还挂着把剑呢。”
白玉辰摇摇头，将其中区别讲解得更明白些。
“你若只想学些皮毛，那是没问题的，武师傅教的足够了，我们这样的身份也不会上战场，平日里最多打个架什么的，大家都差不多身手。但如果大姐姐真像你说的那样，她学得就绝对不止皮毛。”
以他自身做例子，他最多能做到身手教平常人轻灵，他武师傅曾经演示过不靠梯子直接上墙，但武师傅也直言，以他的身手最多只能做到如此了。
白家不是以武起家，白鹤言请武师傅的目的不过是让儿子们强身健体，所以武师傅的武功并不高明，对白玉辰来说，白玲珑的身手更像是传说中的。
想到激动处，白玉辰双眼闪闪发亮地看向柳姨娘，柳姨娘倒是丁点没犹豫，直接点头道：“若是能寻到合适的机会，姨娘就帮你跟你大姐姐说一说，不过你也别报太大的期望，你大姐姐是做大事的人。”
“明白明白！”白玉辰连连点头，兴奋道：“有一丝希望就是好的，我听人说想学高深的功夫得从小时练起，趁着筋骨未长成，大多都是童子功，十几年的打磨才行，我就是想见见真正的高手。对了姨娘，夫人以前是不是身手也很好？”
柳姨娘和白含霜都知道白玉辰口中的夫人指的并不是韩氏，而是罗玉。
“我未曾亲眼看过夫人的身手，但听说夫人在嫁入白家前是能领军上战场的人物，想来肯定跟你们大姐姐一样身手不凡吧。”
白玉辰追问道：“姨娘您再多说点儿，夫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她性格如何，跟大姐姐长得相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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