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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玲珑亦笑着拱手道：“客气客气。”
两人相视一笑，一旁的白玉泽一言难尽，这两人竟然视他于无物，相谈甚欢，他的存在感有这么低吗？
白玉泽一只手按着肚子，灌了这么多水，怎么感觉越来越饿了，都饿到烧心了。
“这么说，你暂时没有计划把这种模式推向其他地方？”白玉堂紧接着方才聊起的事情继续往下问，他觉得商业街很成功，很希望有一天能在大武的各地都能看到类似的商业街兴起，如果真的能成，那老百姓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京都一条商业街的繁荣是他亲眼看到的，他不是闭门读书的书呆子，自然知道这样的一条街日进斗金，就算不在这里开铺子，也能惠及附近的老百姓。
白玲珑点头笑道：“暂时没有想法，一是没有精力，我现在要做的事太多了，二来建造这样的一条街，前期资金投入太大了……”她当时可是直接拿着宴雪的钱去买买买的，要不是宴雪富可敌国，她也没办法打下良好的基础。
“三则是得看当地的情况适不适合开这样一条商业街。”类似的问题白玲珑不是头一次被人问起，远的不说，只白鹤言这个渣爹，自发现了商业街的好处后，时不时总在她耳旁探问，有几次很明确地说过白家愿意倾全家之财力助她再开一条。
不过她没兴趣，很明确地回绝了。
先不说渣爹的人品跟宴雪能不能比，她此刻回答白玉堂的确实是她曾经过缜密思考后的结果。
“大哥哥也知道，南城以前并不繁华，京都的达官贵人没一个能看得上南城，这才让我捡了个漏，让南街完全按照我的意思去打造。而我之所以能进行得顺风顺水，很重要的一个原因也在父亲身上，父亲是当朝丞相，看在他的面上，不管哪一路的人都给我三分薄面，生意场上的几分情面能起多大的作用，我不提，大哥哥也知道，至少我这边真的是少了很多无谓的纷争。”
白玉堂若有所思道：“你言之有理。”
身为丞相府的长子，没人能比他更清楚有一个丞相父亲站在背后带来的便利了，以金陵书院为例，他确实人缘不错，学问也好，但难道整个书院就没有比他更会读书的人了吗？
不是的，是因为比他更会读书的人没有他的家世好，比他家世好的人没一个比他读书好，就连山长，每说事必喜欢提起父亲，说来是回忆感慨，难道不也是加深两家情谊的手段吗？
白玲珑继续说道：“出了京都，父亲的威势就没那么大了，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到了人家的地盘，再是强龙，也得让一让地头蛇。我想打造商业街，也得看当地的父母官和豪绅愿不愿意，你觉得有钱大家赚，他们说不定会觉得你挡了他们的财路。”
白玉堂叹了口气，举起手边的温茶，冲白玲珑敬了一敬：“惭愧惭愧，是我想得太过简单了。”
“哪里，大哥哥是读书人，不像我，终日浸淫在这上面。”话虽说得谦虚，但白玲珑面上全是自信之色，双眼亮得惊人。
白玉泽：“……”当他是个瞎子吗，这几句自谦之语也太虚伪了。
“树大招风啊。”白玲珑不是傻白甜，叹息道：“在京都，再怎么样，也有父亲兜底，出去了，不论做好还是最差，都招眼，好了不行，坏了也不行，世上总有起子小人爱说闲话，父亲是长伴在圣上左右的，我们做儿女的不能帮到父亲什么，总得避免让父亲因为我们的事惹得圣上猜忌。”
——她才懒得搭理白鹤言到底会不会因为商业街的事被人在慕容凌天前面下眼药呢。
白玲珑的诸多理由里面，其他都是真的，只这一个最冠冕堂皇，但也最不上心，纯粹是端出来唬人的。
但白玉堂和白玉泽不知道啊，白玉堂心里那叫一个感慨啊，一再地想玲珑不愧是罗夫人的女儿，果然深明大义，行事大气。白玉泽则是莫名有几分心虚，觉得白玲珑也不像柳月说得那么差劲啊，瞧瞧这番话说的，明显是把白家放在心里的，怎么也没有柳月形容得那么狼心狗肺，白眼狼转世。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小二的声音：“客人，上菜了。”
白玲珑扬声道：“进来吧。”
小二推着餐车进来，白玉堂和白玉泽立时被霸道的香味唤回了心神，肚子不约而同地发出了巨响。
“让大妹妹笑话了，走了这么远的路，还真有点饿了。”白玉堂可比白玉泽坦荡多了，大大方方地承认，白玉泽没说话，两眼珠子想黏在推车上似的，喉结上下滚动，不住地咽口水。
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香……
白玲珑笑道：“人饿了要吃饭，天经地义的事，有何可笑话的。”
“好好好，好一个天经地义。”白玉堂朗笑道：“大妹妹，为兄着实比不上你的豁达。”
白玲珑微微一笑：“大哥哥听一听我们楼里小二的介绍吧，这也算是醉仙楼的特色了，很多老客都特别喜欢听，尤其他们带新客来的时候，必会提出来的一个要求。”
“哦？那确实得听一听。”白玉堂兴致勃勃看向了小二。
小二身子笔挺地站在推车后面，三层的架子上摆满了菜肴，每个菜都用半圆形的盖子盖着，面对客人的目光他丝毫不怵，脸上带着热情周到的笑意。
白玉堂心想大妹妹调教人果然有一手，只一个小二就不比百年世家里的世仆差，难怪醉仙楼的生意这么好。
白玉泽吞了一口口水，艰难地问道：“大哥，是不是要听完后才能吃？”
“怎么，迫不及待了？”白玲珑从不否认自己是个记仇的人：“某些人不是对这里十分不屑一顾吗？”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迫不及待了！”白玉泽扭头：“我告诉你，我是怕你出丑，我可不是京都一些好糊弄的人，论繁华啊，还是得金陵，我在金陵待了好几年，什么好的没见过，看在大哥的份上，我劝你别自曝其短。”
如果不是他说话的同时不住地咽口水，鼻翼抽动，眼神控制不住地落在小推车上，这番话还有几分可信。
白玲珑轻笑一声，抬了抬下巴，白玉泽深怕她再来一句让自己走，忙装作不耐烦地催促道：“小二还等什么，赶紧介绍啊！”
小二先看了一眼白玲珑，得了一个准许的眼神后，这才不慌不忙地开腔道：“诸位请看，这是我们今儿的一道主菜，是由我们李掌厨亲自出手，本楼的招牌菜，鸿运当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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