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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岁爷呢？”白玲珑从马车上下来，司琴忙上去扶住了她，恭敬答道：“在清华池。”
“又在清华池？”白玲珑打了个哈欠，她有些疲倦，今天处理的事情太多了，脑子里一阵昏沉，她迫切地想睡觉。
不过想起白天在醉仙楼宴雪那样子，白玲珑无奈叹了口气，总觉得今晚她会折腾到很晚。
“走吧，去清华池。”白玲珑认命道：“再给我拿点吃的来。”
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司琴浅浅笑着，伺候白玲珑沐浴更衣，白玲珑果然又用了点东西后才放下筷子，站起来活动活动手脚：“走吧！”
样子像是即将准备上战场。
司琴失笑，白玲珑点了点她的脸颊，取笑道：“总算是看到你一点真心的笑容了。”
“有这么明显吗？”司琴一愣，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白玲珑只笑，没说话，司琴看着她，差点把心中的疑问脱口而出，好在理智及时把她拉了回来。
“小姐请跟奴婢来。”司琴的声音有些突然地沙哑，她喉头发紧，借由侧身转头的动作快速按了按眼角。
白玲珑和往常一般边走边看，宴雪这个府邸可谓是豪奢至极，她每次来都会发现新的美景。
沐浴的地方就设在华清池后面的小院子里，不过一刻钟的教程，白玲珑正要推门，司琴忽然急促地喊了她一声：“小姐。”
白玲珑停顿了一下，她回过身，看到司琴牙齿紧紧咬着下唇，她咬得太过用力却不自知，唇面上压出了一道发白的痕迹。
司琴呼吸急促，她飞快扫视了一眼，确定周围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她又抬头看向白玲珑，后者站在两级台阶上，比她高了一个头，正安静地向她致以无声的询问。
她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
“小心。”
司琴张开嘴，近乎无声地说了两个字，然后抢在白玲珑出声之前，上前一步替她开门，躬身弯腰，向平时那样恭敬地请她入内：“督主在里面等您。”
白玲珑收回了视线，若有所思地迈入了熟悉的地方，沉重的木门在她身后闭合。
一门之隔，司琴紧紧闭上了双眼，心跳快得让她觉得有点疼痛，她禁不住抬起手按在了心口，有力的搏动声贴着她的掌心。
她还活着。
而方才她的举动若是被任何一个人看到，进而传进了督主的耳里，她可能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督主不喜欢任何人揣测他的情绪。
而这段时间……希望白玲珑不会惹怒督主……
司琴充满了担心，以往督主对白玲珑的宠溺超出所有人的意料，但每年的这几天督主都会格外喜怒无常，之前觉得有趣的事可能就会彻底惹怒督主……
她实在不想看到有朝一日白玲珑的尸体从宴府抬出去。
白玲珑不知道司琴的担心，当她看到宴雪喝酒的样子时，她就知道他的心情并没有好转。
看了一眼漂浮在水上的托盘，白玲珑更正了方才的想法，宴雪的心情比中午见到时更坏了。
“过来。”宴雪说着话的同时又喝了一口酒，他朝白玲珑招了招手，侧过脸去看她：“这么晚。”
“事情太多，我一处理完就赶过来了。”白玲珑嘟囔了一句，乖乖地踏入池中。
宴雪上身披着一件单薄的纱衣，薄纱浸了水，恍若透明，贴在他的胸膛上，清晰地勾勒出肌肉曲线，他明显喝了不少酒，两颊比平时红润许多，嘴唇水润，眼角潮红，黑发披散下来，尾端尽数没入水中，黑发愈黑，皮肤愈白。
白玲珑口干舌燥，忍不住单手捂住了眼睛，五指却分得极开，她光明正大地偷看。
要死了要死了，这妖孽今日怎么比平时更好看了，他眉宇间化不开的愁绪隐隐约约透露出来，一张惊世容颜极负冲击性，再加上他那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好身材……
白玲珑觉得鼻子发痒。
宴雪眸色一暗，破天荒地没有说任何逗弄的话，只是靠近，然后把头搁在了白玲珑的胸口，一口接一口地喝酒。
白玲珑不敢动，稀奇地打量着宴雪，见他很快喝完了一壶酒，然后酒瓶子往上一扔，又从托盘上探手老过一瓶继续喝，而池岸边，很快就有一个侍卫脚步轻轻地从暗处走出来，捡起酒瓶很快又退走了，来无影去无踪，像一道鬼影。
那身轻功俊得连她都没听到脚步声。
白玲珑转了转眼珠子，她来过华清池不止一次，记得很清楚，一向在这里伺候的绝不是方才那个人。
该不会是为了避免收拾的动作发出声音惹恼了宴雪，特地换了一个轻功身法最好的过来吧？
白玲珑不知道自己误打误撞猜中了真相，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谁能告诉她这妖孽到底是怎么了，今天一整天都不对劲，她还是头一次见到他情绪这么低落呢。
偏她不敢问。
她的直觉告诉她，现在还不是问这些的时候。
宴雪靠着白玲珑安静地喝酒，白玲珑一开始极不适应，总觉得他下一瞬就会开口讽刺她胸前平得像块铁板，咯得他很不舒服，没想到宴雪全称没说一句话。
白玲珑累了一天，全身浸在温热的水里，轻轻波荡的水流抚平了她的疲惫，让她慢慢放松下来，华清池的气氛难得安静，她不知不觉睡意上涌，眼皮子越来越沉。
不行，不能睡！会被宴雪找茬的！
白玲珑清醒了很短的一小会儿，只是数息的功夫，她觉得自己仍然睁大了眼睛，但其实已经双眼半睁半闭，眼睛全无焦点。
很快，她漂亮的大眼睛已经闭上了。
夜已深，白玲珑困死了，这一睡，睡得极为安稳，鼻息绵长。
宴雪察觉到异状，挪开身体，白玲珑闭着眼慢慢地往下滑，被他一把捞住揽进怀里，她熟门熟路地在他胸前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浑然不觉两人的姿势已经变了。
宴雪：“……”
眼里一抹浅到几乎看不见的笑意一闪而过，宴雪一口喝干了壶中酒，瓶子随手一甩，抱着白玲珑起身，向安置在华清池旁边的软塌走去。
十几步路的功夫，两个人身上的衣服全部干了，宴雪在自己意识到之前运功驱散了身上的寒气，他把白玲珑放到榻上，一只手撑在她的身侧，低下头看着她的睡颜，她睡得十分香甜。
看了不知多少时间，宴雪在她身侧躺下，他一向清明的眼里多了抹醉意，展臂再次把白玲珑箍在怀里，他屈指，一股气劲弹出熄灭了烛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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