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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乐？”钻进马车来的人让白玲玲大吃一惊：“你干什么？”
“我也要去商业街。”董乐站在车辕上，手里拎着马鞭，沉着脸。
白玲珑嗤笑一声：“你尽管去，没人拦着你。”
董乐不动。
白玲珑眼珠子一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难以置信地反问道：“不是吧，你要跟我坐同一辆马车？”
董乐不答。
在白玲珑的逼视下，他换了只脚支撑身体，片刻后，又调换了一次。
“喂，坐进去点，让点位置出来。”董乐粗声粗气。
白玲珑心情极好地轻笑，笑得董乐捏紧了手里的马鞭，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他倍感难堪地侧过头去，脚却像生了根似的站在白玲珑前面一动不动，摆明了今天他坐定了这辆马车。
“我这人吧，一向大人大量，既然你喜欢这辆车，那我让给你，我让司琴再给备一辆，相信整个宴府不会只有一架马车。”
白玲珑说着站起身来。
董乐怒气腾腾地抬起头来瞪着她：“喂，白玲珑我告诉你，你别太嚣张了！”
“哦？”白玲珑抬了抬细眉，她没有发觉，这个动作做起来和宴雪颇为相似，那种漫不经心地威胁感近乎一模一样。
董乐烦躁地想狠狠甩一鞭子，但他没动，固执地挡在白玲珑前面不让她下车，白玲珑好玩地逗了他几下，见他脸红脖子粗的，眼睛越来越红，终于失笑着重新坐下。
“行了行了，一起就一起吧，我不嫌弃你。”
“就凭你，敢嫌弃小爷我？”董乐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下，又大声对外吼了一声：“赶紧出发！”
速度快得像深怕白玲珑后悔一样。
两匹骏马齐鸣，抬蹄哒哒哒往前，白玲珑坐在左边，靠在车壁上，单手撑着下巴看董乐。
董乐被看得不自在，屁股在垫子上挪了一下，凶巴巴地问道：“看什么看。”
白玲珑道：“我觉得你今天很奇怪。”
董乐沉默，他难道不知道自己今日的表现像是吃错了药吗？
谁不知道整个宴府就属他董乐最看不惯白玲珑，也最不怕白玲珑，别人担心惹怒了白玲珑进而被宴雪厌弃，他可不怕，他可是一直放言等着白玲珑被宴雪抛弃呢。
结果今天他的行为就像在自己脸上甩巴掌。
啪啪啪。
极为响亮。
“你向来看不上我，但你今天迟早食的时候嘴巴没以前那么厉害。”白玲珑自言自语，双眼始终探究地看着董乐。
董乐恼羞成怒：“你有完没完！”
“看，你现在的态度就是。”白玲珑伸手指着他，坚定地说道：“若是换了往日，别说是主动要求跟我一起去商业街，怕是刀子架在你脖子上你都不肯，还有我这么激你，你竟然也不提直接下车，董大少爷啊，你真的很不对劲。”
董乐：“……”
真是够了！
白玲珑为什么要用这样的口气说话，他觉得自己像被拆皮拔骨被她研究个透彻。
“我听说督主昨天午食是在醉仙楼吃的，你恰好也在？”
“在啊。”白玲珑点头，这种事不是秘密，外人不知道，董乐身为宴雪的养子，算是宴府的大少爷，自然能打听出来。
“你昨晚一直跟督主在一起？”
白玲珑再次点头，十分痛快，毫不拖泥带水。
董乐：“……”他突然有点不敢往下问了。
白玲珑等了片刻没等到董乐的下一句话，不由催促道：“然后呢？你能不能行事干脆一点？像个男人。”
“你哪点看我不像个男人？”董乐怒了，没有男人愿意被一个姑娘家当面问这样的问题。
白玲珑半点不受影响：“那你赶紧说你想说的话啊，磨磨蹭蹭吞吞吐吐，你要再不说我就一脚把你踹下去了。”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两人跟斗牛似地互相瞪了片刻，董乐抹了一把脸，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真是个疯子。”
督主竟然喜欢这样的疯子！
白玲珑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说……”董乐一咬牙：“昨天督主心情如何？”
闹了半天原来就是想问这个啊。
白玲珑恍然。
“你早上不是见到他了吗，为什么不自己问呢？”
她是真心觉得关心还是当面表达更好，没想到董乐全被戳了肺管子似的蹭的站了起来，一张清秀的脸涨得通红：“白玲珑，你别仗着督主宠你你就这般羞辱我！我告诉你，你昨晚不过是运气罢了，你懂什么，你知道昨天对督主而言代表了什么吗？”
“代表了什么？”白玲珑追问道。
她早想知道了，但她不方便问司琴，即便她知道她一旦问了，司琴就算不会全说，也肯定会透露一些关键的消息给她，但她不想害司琴。
至于董乐……
白玲珑表示一点也不在乎董乐因此受罚，谁让他总是招她麻烦呢。
董乐卡壳，白玲珑锲而不舍地追问，董乐被追得烦躁不堪，恨不得直接跳下马车。
“你再受宠又怎么样，还不是不了解爸爸。”
“是是是，我不了解你爸爸，董大少爷，所以你爸爸昨天到底怎么了？”
董乐一点也不高兴，白玲珑的口气像在哄孩子。
一问两问三问都问不出个名堂来，白玲珑也不耐烦了，撩起了车帘威胁道：“要嘛你现在就把这些陈年旧事告诉我，要嘛你现在就跳下去，二选一，自己挑一个。”
“卑鄙。”
“嗯。”白玲珑抱臂点头。
“无耻！”
白玲珑再次点头，毫不否认。
“世间怎会有像你这般厚颜无耻的女子！果然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董少爷。”白玲珑“好心”提醒道，捏着拳头在他面前晃了晃：“你若是再拖延下去，恐怕很快就能亲身体会到我到底有多卑鄙无耻了。”
董乐：“……”
他屈辱地站了起来，数息后重新坐了下去，声音有几分自暴自弃：“我并不了解全部真相。”
“没事，你知道多少就说多少。”终于把话给逼出来了，白玲珑跟着坐下，顺便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董乐对她听戏似的态度十分不满，这股愤怒从他双眼直白地透出来，但他没有怼她，而是垂眼，再开口时，声音有几分沙哑。
“昨天是督主父母的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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