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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导致，下午第二节她最不擅长的化学课，都没好好听。
下课铃一响，小姑娘就迈着小短腿，“哒哒哒”地跑出了教室。
过了几分钟，又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手里还拎着一个大塑料袋。
第三节自修课的铃刚好在此刻打响。
陆容予小心翼翼地戳了戳身边看了半天书，却始终没翻动一页的人。
程淮启转过头看着她，表情没有愤怒也没有疑惑，眼神淡淡的。
完了。
他从来不用这种眼神看她的。
肯定是生气了……
她慌乱地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对不起啊，我会想办法把球要回来的，你先别难过了好不好？……我给你带了好吃的，吃甜品心情会变好哦！”
说罢，把桌上的大塑料袋子往他那边推了推。
程淮启挑眉，显然有些意外。
“道什么歉？”
陆容予吞了吞口水。
“要不是为了给我买烧麦迟到，就不会有这些事发生了。”
他一愣。
“没有这件事儿也会有下件事儿，她存心想收我的东西，总能找到理由。”
“没事儿。”
那轻柔的语气，仿佛在安慰她。
还伸出手，在她毛茸茸的小脑袋上揉了揉。
她垂眸，指了指桌上的那袋子零食，小声问道：“那你要不要吃呀？”
“好。”他失笑。
女孩眼神一亮，翻出一条坚果葡萄干巧克力，递给他。
“我最喜欢吃这个了，上课吃也不会被发现！”
程淮启沉默了一下，接过那条巧克力，问道：“为什么这么喜欢吃甜品？”
陆容予压低声音，答道：“小时候爸爸妈妈不让我吃甜的，怕我蛀牙。但是我每次不开心的时候，外婆就会拿甜品哄我，只要一吃，就会立刻变开心啦！”
他低头咬了一口手中的巧克力，甜得发腻。
又忽然想起上次，她为了一个水杯哭得惨兮兮的样子。
还仰着头固执地说：“你不懂的！”
眼神里闪着细碎的光。
和转学过来第一天被问到为什么转学时，那尴尬的沉默。
小姑娘身上的故事好像还蛮多的。
——
程淮启其实是个完全不爱吃甜品的人，上次吃了几口巧克力后，就再也没动过其他的，所以，最后那一袋子零食，基本上还是陆容予自己吃掉了。
不过看着他确实没有被这件事影响太久的心情，她也算松了口气。
这周五下午的社团活动和竞赛培训都停了，学校统一安排高二同学进行体检和体测。
卫生委员午休时去办公室开完会回来，组织着同学们把教室布置好，以做体检场所。
大家把抽屉里的书都塞到了教室后方那大半个人高的绿色储物柜里，塞不下的，都堆在了柜子上方。
6班只有5个女生，所以从头到尾布置教室的过程中，她们都站在旁边看着，一根手指头都没有动过。连她们自己抽屉里的书，都是男生们帮着理好拿出来的。
6班教室被安排用作测量身高体重的场地，只需要把桌椅挪到教室左右两边，中间空出一大条地方就行。
男生们效率很高，说笑间，没一会儿就把桌子挪好了。
布置教室的时候，陆容予正急匆匆地吃着她买给程淮启的零食里的最后一样——橙子味的蛋糕卷。
不管是什么了，反正一会儿要测体重，她得多吃一点。
好不容易把其他几项运动练到勉强及格，万一BMI不达标，体育成绩有可能还是会不合格的！
而且，她也并不想委屈身高这一项来凑够BMI。
为了这个破BMI，她已经很努力了！
忽然，小姑娘灵光一闪，把嘴里最后一口蛋糕卷吞进肚子，快步走到程淮启身边。
男生正抱着她的书，把它们整整齐齐地堆在了柜子上。
见她过来，转头道：“怎么了？”
“你有充电宝吗？”陆容予仰着头问。
“有。”
他把她的书理好，走到自己的柜子边，弯下腰打开柜门，把里面一只黑色的充电宝递给她。
她把充电宝揣进兜里，眼神一亮。
果然重了好多！
“那你能再帮我借几个吗？”陆容予眨眨眼。
“我满电的。”程淮启挑眉。
小姑娘捏了捏口袋里的充电宝，放轻声音，看了看周围，心虚地道：“不是……我是不用来充电的……”
程淮启：“？”
她踮起脚凑到他耳边，小声解释道：“多放几个在兜里，我的体重才能达标。”
程淮启有点哭笑不得。
“陈飞，胡彻，阿鑫，充电宝给我。”
他喊了声，三人没一会儿就找到了充电宝，拿了过来。
胡彻惊讶地看着七哥手里的三个充电宝，又惊讶地看了看七哥。
“要这么多充电宝，拿来吃啊？”
程淮启甩给他一个“滚”的眼神。
“得嘞。”胡彻暧昧地看了两个口味独特的人一眼，飞速撤了。
“谢谢你！”
小姑娘真诚地道了谢，准备接过那三个充电宝，程淮启却没有给她，还弯腰把她口袋里的那只也拿了出来。
陆容予：“？”
“我先帮你拿着，一会儿开始了再给你。”
“……噢。”
他先把四个充电宝都放进自己柜子里，然后拿起讲台上那一沓体检报告单，给每个人都发了一份。
“基本信息填好，体检项目没有先后顺序，体检完去体测，然后直接放学。”
他简单几句话把今天下午的安排交代清楚，又拿了只笔，把体检单上的基本信息填好。
看他做这些业务，还挺熟悉的。
倒有几分班长的样子嘛。
她也拿笔把信息填上，顺便看了看体检单。
是很常规的几项，并没有抽血之类的。
不禁松了口气。
虽然说抽血不是什么大事，但抽完血去体测的话，心理压力总是会大一些的。
大部分6班的同学在体检开始时，都直接就近在班门口排队，准备先测完身高体重，再去测别的项目。
体检一点开始。
十二点五十的时候，就有医生带着仪器走进了班级。
程淮启排在陆容予后面。
轮到陆容予的时候，他把充电宝一个个给她，看着她在衣服和裤子口袋里各放了一个。
小姑娘整个人都明显往下沉了沉。
她在起点处脱了鞋，穿着纯白色袜子的小脚踩上垫子，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了测身高的仪器。
她背对着身高尺站着，努力挺直了小腰板，奋力扬着头往上顶。
那副欣欣向荣的样子，把测身高的医生都给看笑了。
程淮启和一众围观的同学也没忍住笑了出来。
她微微羞红了脸，愤愤地瞪了程淮启一眼，赶紧从仪器上溜下来，又踩着深绿色的垫子，爬上了体重称。
“一五七，四四。”负责报数据的医生对负责记录数据的医生道。
小姑娘惊讶地张了张嘴，发出一个疑问的“啊？”音，然后，十分难以置信地拿着表，回到原处，讷讷地穿好自己的小鞋子。
“一九零，八十。”医生的声音又传了来。
陆容予默了默。
没一会儿，程淮启也穿好了鞋，站在她身边。
小姑娘把他拉到一边，撅着小嘴儿，拿出四个充电宝放在他手里。
巴掌大的小脸上难掩失落的神色。
程淮启捏了捏她细嫩的脸颊，无奈地道：“给你喂了快一个月的奶，不长个儿就算了，还缩点儿算怎么回事儿？”
他可记得，她之前信誓旦旦地和他说自己有一米五八的。
她本来就气，现在他还要来激她，一下子更气了。
小姑娘仰着小脸，乌溜乌溜的眼睛瞪着他，气鼓鼓地道：“你烦死了！”
可她声音软软糯糯的，反倒是像在撒娇。
奶凶奶凶的。
可爱得要命。
程淮启莞尔，弯下腰，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慰道：“没事儿，矮就矮了。”
随即，直起身，又补了一句：“但是太瘦了点儿。”
又不长个儿又不长肉的，她吃下去的东西都去哪儿了？
四个充电宝怎么的也有4斤，净重撑死就42千克。
也太瘦了点儿。
果然还是个幼女。
没发育的幼女。
思及此，程淮启的眼皮跳了跳。
她太小了！
他真的下不去手。
但凡她大个一两岁，他能忍到现在吗！
不想当人的想法再一次不管不顾地冲进脑海，几乎要吞没他的理智。
程淮启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强行按下心里的那股畜生的冲动。
陆容予完全不知道他此时在想什么，撇了撇嘴，理直气壮道：“你都快有我两倍重了，我都没嫌你胖，你怎么还有脸嫌我瘦啊！”
……
程淮启似是思考了一番，而后长臂一伸，横在她面前，沉声道：“我这都是肌肉。”
陆容予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伸出两根细细的手指，捏了捏他线条流畅的小臂。
？
？！
硬的！！
……
小姑娘呆呆地喃喃出声：“你怎么连小臂都是硬的啊……”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觉得脸上热了起来，扭过头，带着自己的体检报告单，飞快地溜出了教室。
程淮启低低地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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