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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和你大人说一声，青山王在此，让他快点来，磨磨唧唧的！另外，再备个好点经得住颠簸的马车来。”
大家一听是青山王，连连磕头滚人。
沈归州高兴看着这些人屁滚尿流，一脸张扬得意地回屋。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修长两腿交叠而起，问：“你觉得我武功如何？”
战岐林咬牙忍着疼，心里却不免好笑。
当年嘲笑他一句白斩鸡似的文弱书生，竟然记到了现在？
“我问你话呢，战岐林。”自吹自夸未免无趣，沈归州上前那刀碰了碰战岐林，却见她死咬着唇，一脸痛苦的模样。
“你干嘛了？”
“心口痛。”
沈归州以为她就是说说的，倒是没想到她竟然痛成这样了。
以前也没记得她有这毛病啊。
沈归州连忙拿起她受伤的手看了看，伤口尚好，也没有中毒的迹象。
“是不是发烧导致的？”
战岐林微微摇头，“心悸，久病。”
“药呢？”
战岐林委屈兮兮地看着他，小声道：“在你杀人的时候，不小心丢驿馆了。”
她刚刚在身上摸了一下的，只是没摸到，估摸是被谁的剑隔断了绳落地上了。
她也不敢给沈归州说，生怕他嫌自己麻烦，让她索性死掉算了。
沈归州的脸也确实如她想象的那般难看，比锅底结的灰还要黑……
“会死吗？”沈归州这样问，声音有些哑。
“太医说好好养着，活到抱孙子是没问题。”
那也就四十来岁！
他沈归州还算好了要长命百岁呢，他想着要用余生好好折磨战岐林呢。
“我是问你现在不吃药会不会死？”
“不会吧，就是很痛。长时间发作不吃药，大概活不到抱孙子了。”
沈归州狠狠地剜了战岐林一眼，甩着衣服就出门。
战岐林疼得厉害，来不及想他去干什么。
总归他母亲大后天就要举办寿辰，他哪来的时间给她耽搁？
嘶——战岐林心更痛了。她竟然记得白云娘的生辰，简直是可笑。
可她还是不免想到更久以前的事情。
也是白云娘的生辰吧。
沈父特别不待见沈归州和他娘。表面还算客气，暗地看不起白云娘瘦马的身份，对他们母子特别坏，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兽。
战岐林记得那日沈归州早早向战岐远说明，想早些回去给他母亲过生辰。
战岐远自然答应，还暗戳戳地给白云娘准备了生辰礼物，拽着战岐林一起出宫。
结果在沈府外，就见到了一身狼狈的沈归州。
脸上被揍得鼻青脸肿，往日一尘不染的白衣尽是泥垢。
不用猜，就知道他被他爹揍了，还被赶出了府。
这些话沈归州从来不说，偶尔脸上带伤，总能拿各种借口搪塞。
无奈战岐林见多了撒谎眼睛飘的人，暗自让人一查，就知道沈父是个表里不一的禽兽。
一面享受沈归州神童之称带来的荣誉，一面嫌弃白云娘又打骂沈归州。
那夜经过战岐林和战岐远的安抚，沈归州第一次抛开富家子弟的良好修养，学了那些纨绔，同战岐林姐弟二人去买醉。
战岐林得承认，自己幼时确实有些皮，上能掏鸟窝，下能往牛粪里灌水抓蟋蟀。
前能举止高贵卖公主风雅，后能喝酒串街活像市井无赖。
所以老天爷看不下去了，要让她十二岁染上说不清缘由的病，一辈子离不开药。
又要她十六岁失去耶娘，以一己之力担起整个大周。
还要她十七岁的时候，向沈归州这样的男人求援，在天寒地冻的时候被他带着到常州。
她还记得沈归州第一次喝醉酒，抱着她哭，说以后她就是他的命呢。
虽然酒后失言不可当真，这厮也确实忘了个一干二净，可当时揩在她身上的鼻涕眼泪是真的啊。
哭着说她就是他姐，以后还要和战岐远一起孝敬她……
虽然战岐林还比他小两岁，但她不介意认这么个弟弟的，左右比战岐远有出息多了。
一身正气，长得俊雅矜贵，为人又有才学，谈吐不凡，举止高雅。
重要的是，一袭白衣被他穿得说不出的清远绝尘，小小年纪就被她阿耶夸是麒麟子。
结果一眨眼，她倒成了躺在床上要死不活的娇气人，沈归州却成了满口土味武力值吓人的青山王。
老天爷真会戏弄人啊。
战岐林疼得额上布满汗珠，一声感慨后，人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战岐林是在马车上，她怀里还揣了一个手炉。
浑身懒洋洋的，说不出的舒爽。
见马车上没有沈归州，她伸了个懒腰，继续抱着手炉躺着。
“归好了，下次再丢，我可没工夫替你去拿。”
车帘一掀，寒风灌入。
一个琉璃瓶从马车外丢了进来，比拇指大不了多少，里面全是绿豆大的药丸。
战岐林倒是没有想到他真的去帮自己拿药了，她把琉璃瓶紧紧地系在腰上，慢慢地挪到车门口，微微挑起一角车帘。
见沈归州驾车，战岐林有点受宠若惊。
不过风太大了，战岐林连忙放下厚重的帘子，又缩了起来。
“你赶——”
“那么——”
两人同时出口，战岐林连忙改口，“大王先说。”
“那么点药，够吃吗？”
“不够吧。但是这药的原材料极其珍贵，我阿耶说都是从西域高山上来的，几十年才能摘到一点。以前西域还对大周恭敬，年年都会上贡，如今嘛——”
战岐林笑笑不语。
她尾指荡着琉璃瓶，习惯性地把它拿出来，想算算还剩多少。
太医说她好好吃药，好好养着，才能活到抱孙子。
如今这药顶多吃上两年，到时候怕是连自己的孩子都抱不上了。
数着数着，战岐林就发现这药少了至少十颗。够她半年的用量了。
“大王，你拿回这药的时候，盖子是严实的吗？”
“自然。”
“那怎么少了那么多药？”
“难不成我还偷你的药，要你早死不成？”沈归州眼神飘了一下，扬起马鞭就是狠狠一下。
“我知道你恨不得我多活几年，好好地折磨我。”战岐林把琉璃瓶小心翼翼地揣起来。
沈归州听了这话，眉宇紧拧。他又扬了鞭，声音随风飘到马车内：“你刚刚要问我什么？”
【作者题外话】：我还在想男二该是个怎么样的性格。按说男主这么欠，男二温柔人设肯定没有错。可我想男主以前也是谪仙一个，要不男二以前是个放荡不羁的汉子，黑化过后也变得阴鸷？
然后两个狠角色组cp，看谁玩得过谁？
玩笑玩笑，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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