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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岐林点了点头，“我让人给你做了几套冬日的衣服，你若有空，便试一试，全部放在箱子里了。”
“好。”沈归州亲了亲她的唇，“我先眯一下，饭热了让人喊我。”
“上床睡。”
“不了，就趴一下。到床上等下该起不来了。”
沈归州坐在床边睡着，战岐林其实知道他不是那种另寻新欢的人。可她便想不明白，他到底在忙什么，还不同自己说。
把裘衣盖在沈归州身上，战岐林轻手轻脚地下地。
她让人一直温着饭菜，让沈归州多睡一会。
天黑之后，战岐林才轻轻推了一下沈归州。沈归州见天都暗了，连忙起身吃饭。
他饭吃得急，吃完亲了一下战岐林的额头，又匆匆出门。
战岐林拽住他，“我送你到门口。”
“太冷了，你歇息吧。”沈归州又折回把她抱到床上，“我让琴厌来陪你说说话，乖。”
沈归州说完，又火急火燎地出门。
不多时，琴厌便进来了。
战岐林目光分外坚定，她淡淡吩咐：“琴厌，备马车。”
“去哪？”
“军营。”
琴厌暗自心惊，见战岐林眼神坚定，便让人去备马车。
听说沈归州是骑马回军营的，战岐林坐马车倒是有些慢。
车夫又顾及战岐林怀孕，故而速度放缓，让马车稳当一些。
战岐林到军营的时候，有些晚。但军营四处灯火通明，好像也没有什么人休息。
因为是琴厌带来的，很快就有人去通报。
沈归州当时还在同旁人议事，听战岐林来了，诧异了一下，但很快就勾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他便知道，瞒不过她的。
“让夫人在我屋里等着。”沈归州吩咐。
战岐林是第一次到常州的军营。
沈归州的屋子比起王府的，实在是小太多。唯一拿得出手的，大抵是靠窗边的几排书架，还有堆满折子书籍的案桌。
战岐林看了一圈，把手中的食盒放下，去铺沈归州坨成一团的被子。
被子有些潮感，战岐林摸着冷硬如石头的垫被，把被子掀起，果真见下面的板子都湿了。
“夫人，这天太潮，要不要从府里带两床好一点的被子来？”琴厌问。
“不必。军营有军营的规矩，谁也不该享受殊荣。”
琴厌点头，见门前站了一个高大的身影，便自觉地退下。
“阿玖。”沈归州上前抱住战岐林，大掌轻轻抚摸她的腹部，“还会踢你吗？”
“踢，估计是个小子，像你，有点猛。”
沈归州摸了摸鼻子，想把她扶到床边坐下，但见床板都是湿的，脸上闪过几分羞意，连忙扶她到桌子边。
沈归州拿手揩了一下凳子，单手扯下挂在架在上的衣服。拿衣服掂在椅子上，才让战岐林坐下。
“阿玖，你怎么来了？”
“新学了糕点，带给你尝尝。这回我少放了糖，应该会更好吃。”
沈归州记得第一次吃她做的汤圆，?甜的。后来战岐林以为他能吃甜，糖从不少放。
但她到底心细，后来便意识到沈归州不是爱吃甜，是爱她。
沈归州尝了一块糕点，软软糯糯的口感，和亲战岐林一样。
战岐林替沈归州擦去唇边的碎末，问：“是不是要打仗了？”
“听谁瞎说的？”沈归州笑了笑。
“还是和突厥打。”
沈归州回味了一下嘴里的甜，虚浮一笑，“什么都瞒不过你。”
“可是你们都想瞒我。岐远和我写信，也从未提及过这件事情。”
“是，我们想到你怀孕，不想让你多心。”
“上个月你就搬来军营，那时就应该出事。契机是什么？”
沈归州以手扶额，撇过脸不肯看战岐林。
战岐林：“突厥杀我耶娘，夺我国土，杀我子民，本是不共戴天之仇。可我知道，大周现在对抗他们，还有点难。所以，是他们先挑衅的吗？”
“阿玖，你别问，这是我们男人的事情。”
“是不是岐远出事了？”
最近战岐远的回信特别潦草，而且时常拿墨涂掉大片写好的字，总感觉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藏在心里。
战岐林扯了扯沈归州的衣袖，眼眶有点红：“你不说，我更会多想。你今日小憩的时候，总是，总是呓语，说什么断手。”
她能在不重要的人不重要的事面前做到云淡风轻，可一旦在乎了，就再也不能装失聪眼瞎。
沈归州看着她泛红的眼，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脸，“我说了，你别激动行吗？”
“你说。”
“一个月前，大周布好计划，让人潜入突厥，打算暗杀可汗。但是计划失败，派去的人被生擒。”
“派谁去的？”
“燕?予。计划是他规划的，任务是他安排的，死士是他挑选的。刺杀，一开始便是他提出来的。”
“断手是他的？”战岐林捂嘴，眼角划下眼泪。
沈归州吐了口浊气，帮她拭眼泪，算是默认了。
“那手呢？”
沈归州想到自己收到那盒子的场景。
一个成年男人手臂的长宽，打开来，就是鲜血淋淋的手臂。
手臂从胳膊齐根断下。单从那千疮百孔的手臂看，就知道燕?予在敌军那里受了多少刑。
便是沈归州一个男人，也看得暗自心惊。
他明白突厥可汗把这东西送来的意思。
他和燕?予被大周人奉为神，对方，无非是用一个陨神来挑衅另外一个神。
沈归州犹记得燕?予以前提过，他从年幼拜大将军学艺，到如今成为叱咤风云的大将军，理想从未变过。
那便是，扫荡突厥，生擒可汗。
沈归州想到那条手臂的腕上，横亘了一条粗又宽的旧伤，艰难道：“阿玖，别看了。”
“他还活着吗？”
“活着。突厥以他为人质，想要诱我们上钩。这一场仗，不想打也要打。我们丢的不止是人，还是脸面。这是国耻，是个大周人，都咽不下这口气。”
战岐林不再说话，她靠在沈归州的胸膛上，与他依偎在一起。
沈归州暗自握紧拳头，只恨自己不能亲自拿下突厥可汗的首级。
【作者题外话】：大结局可能会晚点，姐妹们早点睡！我加把劲！
讲真，我以为一万字就能完结，看来是我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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