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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试看。”
“是……衣裳么？”
朱小粉眼眸一亮，连忙伸手出来，拎着衣料的两个角展开来看——
金乌蕊衣！
金乌是远古时期存在的大鸟，太阳的化身，从前有十只，如今只剩下一只，其余的早在沧海桑田中成为消散云烟，不见踪迹。
这一件金乌蕊衣朱小粉也只在古经上看过，十分珍贵，是当时唯一一只保存完好的金乌绒羽，再混上上古神龙的鳞片织锦而成。编织的线是这天下最厉害的织锦娘花费了几万年的工时才完成的，采摘了万花之蕊，不只是颜色华贵靓丽，气味也是百花的精华。
它既能挡住大千妖力的伤害，也能时刻保持流光溢彩，是战袍，也是华服。
朱小粉手都有些颤抖，不敢相信地看着卫朽，“神君，这是要给我的吗？”
卫朽点了点她的鼻尖，笑，“我不穿，留着总归没用。”
这件金乌蕊衣他放了也有几千万年罢，若不是因为朱小粉化形这件事，他都快要忘了自己还有这件宝贝了。
朱小粉得了他的首肯之后，便胡乱地套着，不得章法，怎么也穿不上，得了宝贝的喜悦也因不会穿而冲淡了一些。
卫朽伸手按住她裸在被外的肩头，缓缓将被子拉下，低声道：“站起来。”
朱小粉下意识就抱住了自己的胸，浑身僵直，过了一会，她咬着下唇，站了起来。
淡粉色的云肩从她的脖颈处往下滑落，卫朽一件一件地将零散的物件套在她身上，有条不紊，一丝不苟。
朱小粉瞧见他认真的神色，抿着唇只关注着穿这华服的工序，并没有对她的身材有任何的打量，逐渐放松了些，但也心空了些。
她的双眼滚圆，间或一眨，卫朽专注地将她最后一件穿好，深粉色的儒带堪堪将她的腰身绕了两圈，细细的带子垂在前面，他随手拿出一块离火玉，别在了她的腰上，固定住带子的结。
朱小粉站在玉榻上，卫朽站在玉榻下，金乌蕊衣穿好之后，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卫朽，有种奇妙的感觉。
“神君，你这是在伺候我更衣吗……”
“嗯？”卫朽顿了一下，手指在那块离火玉上轻轻一划，便举着朱小粉的腋下将她从榻上抱了下来。
“方才说什么？”
朱小粉搭着他的肩，脚触到地面才放下来，垂下头，不好意思地轻点了一下地面，“没……没什么……”
她脸蛋有些红，饶是主人与宠物之间，这更衣的动作也过于亲密了。
朱小粉脸上染上一层好看的薄粉，与身上淡粉色的金乌蕊衣交相辉映，一派小女人姿态初长成的风景。
卫朽喉结微滚，没有说话，他化了一面铜镜在朱小粉面前，淡淡道：“看看喜欢么。”
朱小粉当他是没听到自己的话，也不纠缠，看向铜镜里的曼妙身姿，快活地叫了一声，“神君，我好美啊！”
卫朽：“……大抵是的罢。”
她倒是不介意卫朽这模棱两可的回答，在铜镜前面转了好几个圈，眼角眉梢都添了几分愉悦的气氛。
她已然不是当初那个落魄的麒麟之子，不详之猪，她现在住在天宫，享受福泽灵气，修为涨溢不少，就连化形的身体都婀娜有姿了不少。
朱小粉抿了抿唇，透过铜镜看向身后的卫朽，秀气俏丽的眉眼生生多出一丝小女儿家的娇羞，“神君，你现在还当我是宠物么？”
卫朽看她一眼，半晌，轻叹了一口气，低着头揉着自己的眉心。
“有时。”
他这么回答。
朱小粉圆溜溜的桂圆一般的眼睛里面，突然升起了一阵烟花。
然而冷不防又被泼下一盆冷水。
卫朽又说：“宠物没有你这般不听话的。”
……
圆圆最近的心情很好。
天宫之顶一众仙娥都发现了这件事情。
她穿着一身浅粉色的新衣裳，哼着小曲在天宫里逛来逛去，东头到西头，天黑到天亮。
“圆圆为何这么高兴？”
“神君送了她一身新衣裳，可是金乌蕊衣，小粉猪正显摆得劲了，等过些日子新鲜感过了就正常了！”
她们窃窃私语，却发现圆圆这次化形似乎比从前曼妙了许多，脸蛋褪去了稚嫩，开始有了一丝抽条一般的秀气和美貌。
妖物化形的美貌程度，大都与灵气的深浅有关，像朱小粉这般慢慢完善的，着实少见。
她们一言一语地揣测着，朱小粉哼着小曲往这边来了，“仙娥姐姐！神君还有多久回？”。
“大抵快了罢！圆圆，你这衣裳真好看。”一个仙娥拉着朱小粉的胳膊，将她转了个圈，来回打转地瞧着，笑着称赞，“圆圆真是越发娇艳了！像朵娇滴滴的花！”
朱小粉禁不住夸，脸上泛起一丝酡红。
如今卫朽也默认了她可以化成人形，只是夜晚入寝必须变回猪形，否则就不让上榻。
朱小粉想，大抵是这玉榻小巧，再躺上两个人就拥挤了些，来回思索几下，就同意了卫朽的要求。
她这几日都是人形的模样在天宫中走来走去，与一干守卫仙娥全都混熟了，那后山紫竹林的花花草草见着她，都要抖落灵气地打招呼。
她如今，已经在慢慢融入这天宫之顶，变成这的一份子了。
……
朱小粉等得无聊极了，在卫朽的书房里偷看古经的时候，卫朽回来了。
她端坐在书桌前面，学着卫朽读书时的模样，挺胸抬头的，却学不出半点仙风道骨，只像个娇憨的学人精。
她看得懂古经上面的内容，至少依稀看得懂，大抵是远古时期的奇录异闻。
从前的远古就是如今的六界，只是没有将宇宙洪荒分了明显的界限，天地大统而已。
就如同现在的朝代更迭一般，远古众神纷纷逝去，留下来的便留下来了，有的进化了，有的没有。
留不下来的，就这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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