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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是傍晚的时候来到崇长苑的。
她身穿华服，整个人焕然一新，全然不是那日在猎场里看到的惨兮兮的模样。
一举一动之间，竟然像极了柳叶眉。
小扫把看得怔愣，一时间忘记了面前是何人，呆呆地说了一句，“柳叶眉……”
声音很小，但阿九还是听见了。
她脸色一变，却很快掩藏过去，笑着纠正小扫把，“我是阿九。”
“阿九。”
小扫把跟着重复了一遍，又说道：“你要当皇后了。”
阿九顿时笑得灿烂极了，“是啊，明日就是封后大典了，所以想着要跟姐姐打个招呼。”
说完，她忽而娇羞地捂着自己的嘴，“本来想要再等等的，至少让姐姐诞下麟儿，但是皇上他实在是太心急了……姐姐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小扫把眼里暗淡得如蒙尘的星子，呐呐道：“没意见。”
阿九仿佛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说不上不爽，但也说不上高兴。
她抚了抚脑袋上金闪闪的头饰，还有手腕上翠绿得没有一丝杂质的手镯，“姐姐，不请我进屋坐坐么？”
小扫把还未点头，她便先趾高气扬地走了进去。
小扫把没说什么，默默跟在她身后。
小芙低着头，忍不住说：“娘娘，你看她身上这般珠光宝气的，定是皇上送的罢？皇上先前对娘娘也忒小气了，就送一些吃的，哪有这些金银珠宝有用啊……”
她的本意是要帮着小扫把挖苦唐墨焰的，这些日子的相处，让她将小扫把也当成了自己的姐妹，说话便有些畅所欲言。
只是她这样说，小扫把却觉得更难受的。
她又不由得想起柳叶眉那日在水牢里跟自己说的话，她说：“小扫把，你以为三爷是喜欢你么？别做梦了，你的一切都是从我这偷来的！”
她的眉眼深深地敛了起来。
早该知道的，在猎场第一次见到这个阿九的容貌的时候。
三爷应该是非常爱柳叶眉的罢，才会因为她嫉妒到弑兄，因为一张相似的脸立后。
她从头到尾，都是偷来的爱意啊……
小扫把摸着自己已经搞搞隆起的肚子，轻轻地说了一声，“孩子，对不起……”
对不起，娘亲没能留住爹地。
……
阿九先是在房间里面看了几圈，虽然嘴角带着笑意，但还是看得出她眼里的不屑和嫌弃。
看完之后，她自顾自地坐在了小扫把的床榻上，吃了一口唐墨焰前些日子送来的糕点。
还是很久以前送来的了，久到小扫把一直没舍得吃，这是最后一块。
她看着阿九就这么轻松地吃掉，眼里没有任何的情绪。
“这里没有什么好招待皇后的。”小扫把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神情很淡，眉眼也很淡。
听得出她话里的逐客令，阿九也没说什么，只是淡淡地笑了一声，手指在床边点了点，“姐姐，我来也只是想告诉你一声，明日的封后大典，你想来也可以的，但是要先将这里的东西整理一下，皇上说了，封后大典之后，让我住在这崇长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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