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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走了，会议室安静下来。
郑卓澜叹着气问沈乔念：“小念，你有什么想法？”
沈乔念沉声反问：“馆长，您信我吗？”
郑卓澜摆摆手，“没外人，还是叫澜姐吧。”
“澜姐，马褂是人为损毁的。”
“人为？”郑卓澜皱起眉。
沈乔念指着马褂上的断线解释：“马褂上有金线，人为剪断，切面就会有挤压过的痕迹。”
郑卓澜拿起放大镜，对准沈乔念指的金线。
切口处有些扁，是剪刀剪下去瞬间将线给压扁了。
郑卓澜蹭得抬头。
还真是人为损毁的！
沈乔念摩挲着马褂上的断线，轻笑了声：“其他线的断口平整，也是剪断的，这是往我身上泼脏水呢。”
郑卓澜气得拍桌子，“无法无天！为了栽赃你，就拿文物开玩笑，觉得自己很厉害吗？”
可她又拧着眉摇头，“流程我看了，没什么问题，是谁在什么时候毁了马褂？”
沈乔念的头嗡得一声，脑海里断断续续传来提醒。
盯上，缂丝……
毁蓦缂，冲着你……
这些声音像魔咒似得，没有音调和语序，一直在她脑海里滚动播放。
沈乔念晃了晃头。
但不管怎么想，她都记不起来是谁对她说了这些话。
这种感觉很奇怪，早上她看到桌上的姜汤也是如此，压根不记得发生过什么。
难不成她的记忆缺失了一部分？
“小念，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沈乔念摇摇头。
不管发生了什么，毁马褂是冲她来的。
沈乔念拿起桌上的记录仪。
文物对存储环境有要求，所以储藏室里面没装监控。
不过每次对接的人都会用记录仪拍下全过程。
沈乔念回放了对接视频。
袁倩检查核对，然后把马褂放进恒温密码箱。
这时候马褂还是完好无损的。
接着袁倩把箱子上锁，再交给唐贝贝，记录仪就关闭了。
之后就是唐贝贝带箱子去省博物馆，打开箱子马褂上的线就断了。
郑卓澜拍了拍沈乔念的肩膀，“这事你不是的错，到时候也轮不到你来出面，别担心了。”
沈乔念心下一沉。
也就是说如果找不到幕后的人，那就得是郑卓澜来担错。
沈乔念秀眉蹙紧，“澜姐，我还是觉得马褂在馆内损毁的可能性比较大。”
现在直接接触马褂的就是唐贝贝和袁倩。
她们两个谁是凶手？
这时，她瞥到了盛放马褂的恒温箱。
箱底是黑色的，但有一缕黑色偏浅，显得格格不入。
沈乔念弯下腰，发现里面有根黑色长发。
她拧着眉把头发捏起来，沉声低喃：“头发是唐贝贝的。”
“唐贝贝？我记得唐贝贝和袁倩头发长度差不多啊，而且都是黑发，你怎么确定不是袁倩的？”
“唐贝贝头发黑中带一点黄，袁倩的更黑一些。这根就是唐贝贝的，错不了。”
郑卓澜竖起大拇指，有绝对色感的人就是不一样。
沈乔念再次回放对接全过程。
这回郑卓澜也发现不对劲，“唐贝贝和袁倩全程戴着帽子，头发是从哪来的？”
沈乔念把视频往回倒。
马褂还没放进箱子之前，袁倩拍摄到了箱底。
沈乔念摁下暂停，指着定格画面说道：“这时候箱底还没有头发。”
郑卓澜眉头一挑。
这画质虽然是高清，但也说不上特清，可沈乔念看一眼就能确定黑色箱底没有头发？
她突然觉得沈乔念这眼睛用来修补文物大材小用。
沈乔念看完全部视频，突然笑了：“澜姐，唐贝贝一直离箱子很远，头发不应该掉进箱子。除非是袁倩关闭记录仪后，她们两个没有直接离开，而且开过箱子。”
郑卓澜皱起眉，调出外面走廊的监控。
记录仪上显示袁倩和唐贝贝进入储藏室12分钟，但在走廊外面的监控里，俩人在里面呆了15分钟。
这多出来的三分钟，能做很多事。
郑卓澜和沈乔念对视一眼，前者却眉头不展。
“可就算如此，也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她们动手脚。故意损毁国家文物是要判刑的，没有铁证，她们会死咬着不开口。”
沈乔念捏着那根长发，微微眯起眸子，“澜姐，你知道囚徒困境吗？”
郑卓澜听完沈乔念的计划，露出一抹奸笑。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啊，和你男人一样精明又腹黑！”
提到陆久辞，沈乔念脸色一沉。
她才不要跟狗男人进一家门，她只想好好当人。
“澜姐觉得可行就这么办吧，有怨气可以冲我来，损毁文物不可饶恕。”
有些事，不能做就是不能做。
一旦做了，就没有原谅的余地。
十分钟后，会议室里突然传来郑卓澜的怒骂。
“线补不好是技术问题，可现在马褂上缠了一根头发，那就是态度问题！你连怎么对待文物都不会，还想做修复师？真特么会做梦！”
外面的人竖起耳朵听着，暗地里窃窃私语。
这下沈乔念是栽了吧？
沈乔念摔门离开会议室，郑卓澜紧随其后。
“说你几句还不爱听了！”
“我说过，我修补的没问题，更没留头发，要留也是别人留的。”
唐贝贝瞧沈乔念还在嘴硬，她无语得翻白眼。
博物馆空着丝织文物修复师，她想引荐她叔叔。
可郑卓澜只见了叔叔一面就把人给否了，还说已经找到人了。
她以为能来什么厉害人物，结果就是关系户。
现在关系户犯了致命错误，郑卓澜眼里不揉沙子，肯定不能留了。
到时候她叔叔就有机会了。
唐贝贝越想越兴奋，挽着袁倩幸灾乐祸得说：“倩儿，人菜嘴硬的人也挺可怜，都会了还不承认！”
瞧着袁倩魂不守舍，她靠过去小声嘀咕：“放心吧，那件事只要你不说，没人知道。”
袁倩皱紧眉头，抬手指了指沈乔念手里的透明袋子，里面有一根头发。
唐贝贝一脸不以为然。
袁倩压低声音，“贝贝，你忘了你在储藏室做了什么了？头发！”
唐贝贝和袁倩对视一眼，随即面色一沉。
她拽紧袁倩的胳膊，然后就听到沈乔念沉声说道。
“头发不是我的，不信可以去做dna，看看是谁的不就一目了然？”
听到这话，唐贝贝眼前一黑，腿也软了，幸好袁倩扶着她。
郑卓澜摆了摆手低喃：“行吧，先送我办公室，待会我找人去检测。其他人都给我去会议室开会，最近越来越没规矩了！”
沈乔念拿着袋子走向郑卓澜办公室。
经过唐贝贝和袁倩身边时，她头皮疼了一下。
但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进了办公室将袋子放进下层抽屉。
沈乔念拿出手机关了静音，点开录像放在架子上对准抽屉的位置，这才离开。
而她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偷偷溜进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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