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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慌乱得打量四周，紧张得吞了吞口水，同手同脚得走到办公桌前，一边盯着门口，一边拉开抽屉。
头上冷汗滚滚砸落，找了半天她终于在最下面一层看到装头发的小袋子。
唐贝贝松了一口气，两手哆嗦得把里面的头发拿出来，换上沈乔念的。
这是刚才沈乔念从她身边经过，袁倩眼疾手快拽下来的。
现在她管不了那么多，只要不查到她头上就行！
就在这时，房间门砰的一声从外面推开。
唐贝贝扔了手里的袋子，吓得魂儿都飞了。
看到郑卓澜和沈乔念走进来，外面还围了一帮人，她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中计了！
袋子是她们故意放的，为了引她中招！
唐贝贝慌乱得看向门外，寻找袁倩的身影。
沈乔念挡住唐贝贝的视线，目光微凉，“为什么损毁文物？”
唐贝贝蹙着眉低头，急得汗都下来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来找馆长要资料。”
“不见棺材不落泪。”
郑卓澜把柜子上的手机拿下来，上面正录着像。
从唐贝贝翻找抽屉，到换了袋子里的头发全录下来。
唐贝贝眼前一黑，像抽干了力气似得瘫坐在地上。
郑卓澜居高临下得瞥着唐贝贝，“说吧，为什么刻意损毁文物？”
唐贝贝恍惚得摇头，“我不知道……”
“咳咳！”
听到这声咳嗽，唐贝贝猛地醒过神，抬头跟郑卓澜解释：“馆长，我就是，对接的时候，头发掉箱子里，我，怕被罚，所以来换了。”
沈乔念拧着眉回头。
咳嗽声刚落下，唐贝贝就像突然找到了主心骨，也不慌张了。
可门口围了很多人，她不确定是谁在提醒唐贝贝。
郑卓澜把记录仪甩给唐贝贝，“你根本就没靠近箱子，怎么可能掉头发进去。对了，顺便解释一下，你在储藏室多呆了三分钟干嘛呢。”
唐贝贝瞳孔一缩，慌张得冲门外呼喊：“倩儿，你快来帮我解释一下啊！”
袁倩挤过人群，低着头走进门，小声嘀咕：“馆长，我和贝贝交接完是留在储藏室，但我们是在清点文物，没干别的。”
“对，就是这样！”唐贝贝看到袁倩就像见到救命稻草。
她从地上爬起来，走到袁倩身边，整个人都踏实了。
袁倩看向郑卓澜，鼓足勇气开口：“再说就算有头发，也不能证明贝贝做了什么吧，而且她也没理由这么做。”
“她有，我拒绝她叔叔来当修复师，她伺机报复小念。”
郑卓澜一句话把唐贝贝打入地狱。
门外的人也跟着议论。
“真是小唐干的？刚才就她叫唤的最凶，一个劲说小沈有问题。”
“这还不明白，贼喊捉贼呗！”
唐贝贝握着拳头冲门外的人呼喝：“你们闭嘴，我没有毁文物！就是沈乔念技术不行，想出这些歪招来转移视线！你们别被她骗了！”
说到这，沈乔念想起来一件事，“馆长，请大伙移步修复间。”
唐贝贝死死抓着袁倩，在她耳边小声嘀咕：“倩儿，这事肯定就是沈乔念的纰漏，跟咱可没关系。咱俩的事你得咬死了，不能说！”
袁倩反握住唐贝贝的手，跟着一起去修复间。
江城博物馆根据需求设立三间修复间，分别处理丝织，书画，青铜瓷器。
丝织文物修复需要一定日照光，以便接线调色更加精准，所以房间有一面很大的落地窗。
沈乔念换上工作服，戴好帽子口罩和手套，提着装马褂的箱子进入无尘工作间。
郑卓澜带着人站在落地窗外面。
沈乔念将缂丝马褂放在桌上，用钩针挑出来马褂上的一根线，然后拿起药水点上几滴，等了几秒钟，一根线瞬间从中间断开。
见到这一幕，围在外面的人窃窃私语得嘀咕。
“变魔术吗，弄点药水线就断了？”
“真有这么神奇？”
唐贝贝一脸疑惑，不知道沈乔念又搞什么鬼把戏。
袁倩则眯起眸子，目光沉了沉。
沈乔念不疾不徐得又勾出来一根线，同样点上药水。
可半分钟过去了，线还是那根线，没有变化。
外面人面面相觑，猜不透沈乔念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唐贝贝讥讽得扯了扯唇角，和袁倩互换眼色。
沈乔念这是走投无路了，所以病急乱投医。
但她没看到袁倩表情比刚才更加凝重。
沈乔念又勾出来几根线，点上药水，无一例外全都一断为二。
郑卓澜看出门道了，挑眉笑了，“这些线才是小念接的。”
看其他人还不明白，她耐心解释：“接线需要特质胶，药水可以溶解凝固的胶水。没断的线证明了药水不能腐蚀线，只对胶水管用。所以小念接的线都好好的，没有半道开裂！是某些人自作聪明，觉得把线剪了就能诬蔑小念手艺不精。”
听到这话，周围一片哗然。
等沈乔念走出无尘间，他们上前道歉。
“小沈，是我们错怪你了。”
“到底是谁这么可恶，做出这种下三滥的事！”
沈乔念转头看向唐贝贝。
唐贝贝目光躲闪，她也没料到沈乔念能自证清白。
她下意识拉住袁倩的胳膊。
袁倩沉声质问：“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是贝贝做的？”
沈乔念不疾不徐得摘下口罩，“我没证据，不过我自证了清白。至于你们，先交代清楚在储藏室多呆了三分钟到底做了什么。”
这下所有人看唐贝贝的眼神都变了。
“时间充足，动机也有，连间接证据都有了，不是唐贝贝还能是谁？”
“如果真不是，那就自证呗。”
“我在里面其实是……”唐贝贝急得想解释，但被袁倩拦住了。
袁倩摇了摇头，唐贝贝咬着嘴唇，也不敢继续说下去。
郑卓澜打电话叫人：“上来把人带走吧。”
瞧唐贝贝一脸懵，她笑着解释。
“恶意损毁国家文物，最少判三年，公安马上就来带你们去接受调查。至于是谁损毁的马褂，你们最好主动坦白，或许还能从轻发落。”
唐贝贝抬头就看到四个公安迎面走来，顿时急得哭了出来：“馆长，我，我没有，你相信我啊！”
袁倩也慌了神，一把拽住郑卓澜，心急如焚得交代：“馆长，贝贝说想拍几张马褂的照片留个纪念，她求我多呆一会。”
她紧张得吞了吞口水，一脸懊悔得摇头：“可我也没想到，贝贝为了给她叔叔找工作，会去损毁文物！要是早知道，我一定不会同意！”
唐贝贝呆滞了一瞬，迟疑得看向袁倩，“倩儿，你说什么呢，我没损毁，我……”
袁倩捂着脸痛哭：“贝贝，对不起。我家上有老下有小，我真的需要这份工作，我不能再替你瞒着了。”
“你胡说什么，我根本没碰马褂！”
“对不起，对不起……”
唐贝贝情绪激动，袁倩不停道歉。
囚徒困境奏效了。
可沈乔念看着突然反目成仇的两人，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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