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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嘶一声，摸着撞痛的后脑勺，没好气地抱怨着：“你干嘛？”
顾长昀没有理会她，满脑子都是刚才得知的消息。
何小莹竟然是自己女儿！这个女人，她将自己玩弄得团团转，任由她的女儿叫别人爸爸？！
他狠狠攥紧方向盘，手背上的青筋都要鼓起，看着就十分吓人。
何怡被吓到了，迟疑了一下，“你怎么了？怎么脸色那么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顾长昀没有回答她的话，要不是他拼命忍着，早就控制不住质问何怡了。
他万万没想到，当初何怡走的时候，竟然还带走了他的女儿！回国后又一直不肯告诉他真相！
“顾长昀？”见他没有出声，侧脸线条绷得紧紧的，何怡试探着又叫了一声。
被叫的男人回过神来，幽深的黑眸看着她，喉结微微滚动，眼底的复杂被他很好掩饰起来。
他现在问，能问出什么？她不想说，他去逼问，最多是闹得不欢而散罢了。
想到这里，他眸底一片晦暗。
他等，等她主动告诉自己！
“你没事吧？”何怡见他只是望着自己不说话，伸出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沉默几秒后，他收回视线，“没事。”
何怡还是有些担心，但顾长昀已经转过头，刚准备挂断电话时，就听到助理又说着，“除此之外，总裁您让我查的那件事，有结果了。”
“三年前，孟小姐曾频繁出入过何小姐生产的医院，正好是何小姐临近生产的时间，等何小姐生完之后，那位医生就不翼而飞了。”
这其中，要说孟菲菲没有一点关系，也是不太可能的。
顾长昀眉头几不可察地一皱，思索片刻，对助理道：“继续查下去。”
他很确定，孟菲菲肯定在其中动过手脚，可惜那女人藏得很深，一点证据都没找到。
能查到这点，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助理应了声“是”，识相地结束通话，想到自己刚才似乎听到了何怡的声音，不禁咋舌。
看来，不管隔了多久，老板娘还是老板娘啊。
顾长昀并未得知助理这番心理活动，挂断电话后，又重新启动车子。
何怡一边看着资料，一边往他那边看去，心里疑惑刚才的电话到底讲了什么，能让顾长昀那般失态？
偏偏他表情管理得很好，何怡一点都打探不出来，只能在心里不断琢磨着。
思考时，耳边响起顾长昀低沉冷淡的声音，“当初，你为何要抛下顾觅，说走就走？”
这是顾长昀一直没弄懂的地方，到底是这女人心肠太狠，还是说，事情跟孟菲菲的频繁出入医院有关系？
冷不丁听到顾长昀提起这件事，何怡手上一抖，险些没拿稳资料。
他这是要跟自己算账了吗？
她心情有些慌乱，还有些复杂，一抬眼，就对上顾长昀幽深不明的视线。
她扯了扯唇角，“你说呢？”
“难道像他们说的，只为了钱财？”顾长昀神色冷淡地看过去，薄唇几乎抿得笔直。
何怡心下划过一丝嘲讽，她是什么样的人，他还不清楚吗？还是说，在他眼里，自己就只能是这样的人？
想起当初的仓皇失措，她心里跟着升腾起一股无名怒火，绷着脸看过去，同样面无表情，“对，就是你想的那样！我就是为了钱，才将顾家的孩子生下来，一生下来，我当然是带着钱跑了！”
“你再说一次！”顾长昀神色瞬间黑沉下来，车厢内无声蔓延开一股冷意，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分。
何怡似是感觉不到，又或者说感觉到了，却不想在意，只是又扯了扯唇，“就跟你想的一样，你怎么想的，事实就是怎么样！我就是贪慕虚荣的人，行了吧！”
说完，她转过头，不断拉着车门，声量微微提高，“我改变主意了，幼儿园的事，我自己找就行！开门！我要下车！”
顾长昀脸色如乌云，不仅没有听她的话打开车锁，在看到前面是绿灯后，反而还狠踩油门。
车子犹如离弦的箭，一下子冲了出去，在车流中横冲直撞。
何怡好几次都看到车子险些撞上别的车，脸色微微煞白，被迫紧紧抓着身上的安全带，“慢点！慢点！”
顾长昀没有理会她的话，还将速度又加快了不少。
“你疯了吗！这里那么多车！你以为这里是赛车场吗！”何怡终于受不住了，隐约听到后面的交警声后，直接拔高声量冲他厉声喊着。
顾长昀侧脸线条绷得紧紧的，但速度却是逐渐放慢了，最后缓缓停在路边提供停车的地方。
何怡坐在副驾驶座上，神色还带着一些惊魂未定，脸上的煞白和额间的细汗依然没有消去。
身旁的男人就这么端坐在那里，无声地看着她，眼底的复杂无人能猜透。
好半晌，何怡才回过神来，刚才顾长昀失去理智飙车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就要飞升天堂了。
幸好！她的命还在！
没想到顾长昀这么疯狂，她咬紧牙关，狠狠瞪了他一眼，“开门！我要下车！”
再待在这里，她怕自己这条捡回来的命也没了！
顾长昀始终没动，只是用那双如深海般不可捉摸的眸子静静望着她，倏然开口，“这么多年，你后悔吗？”
何怡推门的动作一顿。
她抿了下唇，微微垂下眸子，片刻，又抬起来，轻嗤道：“不后悔。”
能夺回一条命，她很庆幸！
两人沉默对视着，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
就在这时，何怡这边的车窗被人敲响。
她心下疑惑，落下车窗，交警模样的人板着脸看着他们，“这里不能停太久，快开走。”
何怡一脸尴尬，“不好意思！我们这就走！”
顾长昀收回视线，重新发动车子。
结果轮胎仅是朝前滚了几圈，面前忽然窜出一道身影！
‘吱——’
一声刹车声划破天际，车上两人紧张的屏住呼吸，几乎不敢抬头确认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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