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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抿了下唇，语气不是很好，冷冷淡淡说着，“顾长昀，这个玩笑不好笑。”
顾长昀那边的声音同样很低沉，还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凝重，“何怡，我不会拿孩子的生命开玩笑。”
他话音落下后，何怡着实愣了两秒。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顾觅他……
一想到顾长昀话里的内容，何怡心下一提，眼前有着短暂的眩晕。
她紧紧掐着手心，极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我这就过去！”
从顾长昀口中问出医院地址后，她一把挂断电话，转头朝司机大声道：“师傅，麻烦掉下头，去市中心医院！”
司机虽然纳闷，但还是依言掉头了。
看着窗外飞逝的景物，何怡脸色十分沉重，一想到顾长昀电话里的话，她就无法放下心来，眉头也紧紧锁着。
“妈妈，觅觅是不是要死了……”听见了电话内容的何小莹本就很担心，再看到何怡这样子，心里更加害怕了。
何怡强颜欢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安抚道：“不会的，觅觅不会有事的。”
“可是我刚刚都听到了，顾叔叔说觅觅住院了。”何小莹是年纪小，可也知道住院是什么意思。
电视里，那些住院的人都是快要死了，觅觅要住院的话，是不是说觅觅他也快要死了？
一想到这点，何小莹揪着何怡衣角的手又紧了一些，都快将何怡衣服拧成一团麻花了。
她小脸皱成一团，嘴巴扁了扁，眼里隐隐有泪光在闪烁，“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将觅觅赶出去，肯定是因为这样，觅觅才会住院的。”
她垂下头，眼泪滴答滴答地落下来，滴在身前的连衣裙上。
渐渐地，眼泪滑落的速度越来越快，膝盖上的那团湿润，颜色也越来越深。
小姑娘一般哭都是嚎啕大哭，像这样安安静静地落泪还是少见，不知为何，这样的她比嚎啕大哭时还要让人心疼。
何怡看到后，心下揪得更紧了。
她伸手将小姑娘揽入怀里，低声安慰着，“跟你没关系的，觅觅肯定会好起来的，顾叔叔他们也会努力治好觅觅的。”
说是这么说，何怡心里其实比何小莹更紧张，偏偏为了不能让女儿情绪更失控，她还要强忍着，整颗心像是被放在火上煎烤着一样，焦急得不行。
“可是……可是……”小姑娘还是很害怕，紧紧窝在何怡怀里，仿佛这样才能感受到一点温暖，“是我将觅觅赶走，他才会这样啊，如果我没将觅觅赶走的话，说不定他就不会有事的。”
想到电视里看到那些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再也无法醒来的样子，再将顾觅的样子代入进去，何小莹越想越慌张，在何怡的温声安慰下，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呜呜呜，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觅觅，要是觅觅就这么死了，我就是凶手呜呜呜……”
她哭得厉害，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何怡听着自己女儿的哭声，又想到顾觅病危住院的样子，整个人心如刀割，眼底也有些湿润。
为了女儿，她逼迫自己坚强起来，抱住小姑娘安慰，“不是的，觅觅不会有事的，他肯定可以安全度过危险的。”
司机也看不下去了，出声安慰道：“放心吧小姑娘，现在的医学技术这么厉害，再重的病都可以医好，你那个觅觅一定可以好起来的，别哭了。”
哭得这么惨，他不是亲爹都心疼了。
……
一到医院，给完车钱后，甚至都等不及司机找零，何怡就带着女儿冲到顾长昀所说的楼层，找到那道熟悉的颀长身影，
在电话里，有很多都讲不清楚，一见面，何怡一股脑将自己的疑问抛出来，“怎么回事？觅觅怎么会突然病危住院？昨天离开时，不是还好好的吗！”
一晚不见，顾长昀神色憔悴了一些。
他深深看了何怡一眼，又落到她手上提的行李箱，盯着看了几秒后，才收回视线，沉声回答着何怡的话，“觅觅有肾衰竭，饮食一直精细，昨晚为了留下你们，吃了很多冰块，严重刺激到肾，现在只怕是凶多吉少。”
“什么？！”何怡满是震惊，只觉得“轰”地一声，耳边嗡嗡作响，满脑子都是顾长昀那句“肾衰竭”和“凶多吉少”的话。
她身子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何小莹赶紧抱住她的腿，关心紧张地看去，“妈妈……”
何怡手指苍白无力地在空气中抓了抓，落空几次后，才扶住了墙壁。
稳住身子后，她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缓过神来，再一睁眼时，看向顾长昀的眼里就有了气愤与激动，“你这个混蛋！觅觅的肾衰竭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从来不知道！”
他们都重逢有一段时间，这么久以来，他竟然一句都没说过！
要不是这次，是不是以后她儿子……她都不知道？！
何怡越想越生气，生气之余还有着后怕，她上前一步，紧紧抓着顾长昀的手臂，眼底隐隐泛着泪光，朝他大喊着：“你说话啊！怎么现在不说话了！”
顾长昀紧紧抿着唇瓣，何怡抓得很用力，指甲都陷入了他的肉里，他却是感知不到疼痛，只是转身握着她的肩膀，双眸凝视着她，“何怡，你冷静点。”
“你让我怎么冷静！”她一把将顾长昀的手打开，下唇被咬得都要泛出血丝了。
就在这时，顾老爷子从一旁的医生办公室里出来，目光带着探究看过去。
刚才何怡的那番反应，他在里面都听到了，细细琢磨之后，总觉得奇怪。
“觅觅生病，你怎么这么激动。”他拄着拐杖，出声问着。
何怡动作一顿，视线缓缓落到顾老爷子身上。
对上他那探究的视线后，她收回自己的手，唇角扯了扯，将一旁散乱落下的发丝撩到后面。
半晌后，她轻声说着，“老爷子，我是夏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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