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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俩感情这么好，按理说，她应该高兴的。
可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在儿子生病，需要女儿捐肾的时候。
她不想伤害小莹，可要是小莹不出面，顾觅就活不下去了。
小莹是她的女儿，顾觅却也是她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这要让她如何选择？！
何怡心下满是悲伤与绝望，觉得自己好似被困在重重迷宫里，迷宫尚有出口可寻，她所面对的这个迷宫，却是没有出口的。
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条路，选小莹，让觅觅死，或者选觅觅，让小莹去捐肾……
“妈妈？”
见何怡没有说话，何小莹心里很担心，扯了扯她的衣服。
何怡回过神来，将女儿关心担忧的眼神都收入眼里，唇瓣抖动了两下，“小莹，你知道捐肾是什么意思吗？每个人都只有两颗肾，你捐了一颗给觅觅，到时候，要是你剩下的那颗肾出了问题，就没有办法了！”
何小莹犹豫了一下，脸上也有着纠结。
听何怡那么说，她也很害怕，甚至想过要退缩。
但是，这个念头刚升起，她就想到顾觅跟电视里住院的人一样，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样子。
跟自己一比，她更想觅觅好好的。
这么一想，她重新抬头，小手轻轻握紧，“就算这样，我还是要救觅觅。”
觅觅是她的哥哥，捐了之后，两个人就是一样的肾，觅觅还能活下来，这么说来，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妈妈，我不想让觅觅死。”她抱住何怡的手臂，声音还是那般稚嫩，说出的话却带着一些大人都没有的勇敢。
何怡嘴唇动了动，眸里的泪珠在不停打转，到最后，终究忍不住，溃堤落出。
她一把将女儿抱入怀里，失声痛哭着，泪水不断打在手臂和沙发上，晕了一圈又一圈。
“妈妈，没事的，你也说了，我捐给觅觅后，还有一个呢。”小姑娘笨拙地抱着她，乐观地安慰道，“电视里都放到，女主角救了人，被车子撞了之后，又从楼上摔下来，都好好的，还没死呢！我只是将我的其中一个给觅觅而已，肯定不会有事的！”
“而且，要是我这么做，能让觅觅活下来，那也很好啊！”
听着小姑娘一声声安慰自己的话，何怡哭得更加悲痛了。
……
顾氏，总裁办公室里。
何怡重新装扮好，对红肿的双眼做了掩饰，尽管如此，还是能看出一些大哭过的痕迹。
她抬起眸子，直直看向顾长昀，神情冷若冰霜，“小莹的事，是你一早就算计好的吧。别说什么意外，要是意外，你有可能那么早就将所有准备工作都做好，只等小莹去配型吗？”
顾长昀坐在她的对面，与她只隔着一张办公桌，对上何怡冷声质问的话，他沉默几秒后，声音沉沉，“是，早在看到小莹时，我就动了心思。”
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何小莹是他的女儿，只是想着，小莹跟觅觅的年龄一样，配型成功的概率或许很大，这才让人拿了小莹的数据去做检测。
“顾长昀！你果然是个混蛋！”
即便心里早有猜测，但是，当她亲耳听到他承认时，得知自己连同女儿一起被他耍得团团转时，何怡心里还是悲愤交加。
她扬起手，再次狠狠打了他一巴掌，双眸仇恨地瞪着他，“这一巴掌，是为瞎了眼的我，和无辜被你算计的小莹打的！”
顾长昀唇角动了动，长指抚上自己被打的那边侧脸，面上依然没什么表情。
“早在之前，你问我对你还有没有感情，现在我可以回答你了。”
她冷着脸站起来，身侧的双手紧攥成拳，一字一句仿佛硬从牙关里挤出来一样，“我对你，只有恨！顾长昀，我恨你！”
然而，她更恨傻乎乎被他戏弄的自己！
想到自己曾经的动心，何怡更觉自己天真愚蠢，竟会相信他是真心的。
她狠狠咬着牙关，将此行的另一用意说出来，“配型结果你应该也拿到了，小莹答应救觅觅，你可以安排手术了！”
话音刚落，她转身就要离开，仿佛在这里再待上一秒，都会让她窒息难受。
“那你呢。”
身后倏然传来一道低哑的声音。
何怡脚步一停，并未回头，就这么以疏离陌生的姿态背对着他，“我不会再离开了，但纯粹是为了小莹和觅觅。”
顿了顿，她也知道，小莹的身份暴露后，她不可能阻止顾家的人和小莹接触。
想到这里，她微微侧眸，视线带着冰冷与漠然落在他身上，“我只希望，你们顾家能看在这个肾上，对小莹好点，至于我们，没有可能了。”
在女儿被这么算计后，她不可能再接受顾长昀。
从今往后，他们最深的关系，只会是那两个孩子的父母。
除此之外，不会再进一步。
在何怡这话落下后，室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何怡抿紧唇瓣，她也不是想要顾长昀的反应，将话带到后，她就收回视线，头也不回地阔步离开。
余下顾长昀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眸内一片深幽。
就算人已经消失在门后，再也不见后，他也没有收回视线，好似僵住了一样，就那么一动不动，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面上也没什么表情，仿佛何怡刚才的话，并未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唯有手背上暴涨的青筋可以表明，他一点都不如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当晚，何怡将行李箱拿出来，心不在焉地整理东西。
她没想到，才收拾完没几天，这些东西又要物归原位。
想想还真有些讽刺，好像一切冥冥之中，都有着定数一样。
收拾到一半，看到手中的相片，她动作一顿。
这是那天在西餐厅里，经理帮她和顾长昀拍的，是他们一起跳华尔兹的画面。
想到那天的浪漫和用心，何怡眸内掠过一丝讽刺。
越是浪漫，越显得顾长昀心机深。
她将手缓缓收拢，刚要处置这张照片时，手机在这时响起，“何怡，小莹捐肾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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