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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是个热心肠,说起时事顿时滔滔不绝
“您可真是赶上了好时候,再过几个时辰斗兽大会就要开始了!斗兽大会您不知道吧?就是把勇士和饿极了的猛兽关在一起,这猛兽还要经受鞭打激发凶性,打赢了猛兽才能当王的近卫,啧啧,打输的也有,那就只能沦为畜生的晚饭了。不过这次的斗兽大会可有一点不一样,这次上场的是我们的王女,我们王女从小就聪明,就没什么是她不会的。”
为首的男人长身玉立,围脖轻柔的搭在头上,下端遮住口鼻,只瞧见一双美丽的眼,听闻老板的话后,并未露出惊讶的神情,口中附和,嗓音甚是柔和悦耳,“还真是好时候,正好瞧瞧热闹再回家,走吧,我们进城。”
两位仆人听后利落的收拾起行李来,个子稍矮的仆人一边把行李往马上绑一边小声问个高的那个仆人:“这店家别不是骗人的吧?王女不是才十六岁吗?这能跟兽类打吗?”
个高的那个只专心收拾妥行李,“凉州民风彪悍,当是如此。”
“我怎么还是不信呢?我可没见过会打架的女人,那我们快去占个好位置。”矮个仆人又回头叫他的主人,“公子,收拾好了。”
公子轻应一声,起身悠闲地往城中走去。
傍晚时中心广场上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这次斗兽大会,吵闹的如同一个菜市场,那主仆三人来的早,占了一个好位置,那公子坐在仆人拿出的高凳上,视野更是绝佳。中心广场乃是巨石铺就的一个圆形仿佛祭坛的场地,中心有个三丈多高的旗杆,不过顶上不是旗子,而是一个巨牛的头骨,黑洞洞的眼眶直望到人心里去,虽然地面洗的很干净,但公子嗅觉极佳,还是能闻到中心广场上的血腥味。
天色渐暗,远处有一行人拖来一个巨大的笼子,笼子里有一头白虎,白虎伤痕累累,咆哮不止,声音之大震得人头脑发蒙。中心广场周围架起一圈铁篱笆,才把白虎放入其中,这白虎想往外冲,又被周围的铁篱笆挡了回来,身上的伤痕更多了,它警惕的盯着四周,一路走一路在滴血,周围人声鼎沸,似乎更兴奋了。
矮个仆人不忍,想找高个仆人寻求意见一致,“死都不能给个痛快的,这凉州人真是茹毛饮血的,丁春,你说是不是?”
高个仆人丁春没理他,径直对公子说道:“若凉州人用这种方式选拔勇士,实力不容小觑。”
“可不是,上头那一位怕极了这凉州土司,这不就拿我们公子来填这窟窿了。”
公子训斥道,“丁秋,慎言。”
这话一出,两位仆人再不敢作声,生怕引起主人不快,公子倒是不以为意,闲话只是随口一说,不满也有过,但并不能改变什么,索性就走一步看一步,他正安慰着自己,随后便被人群中走出的一道人影吸引了,那女子生的白净瘦弱,和周围身材高大的凉州女人格格不入,她长发束成马尾,不施粉黛,未着其他配饰,只在左手腕上挂着一只银镯,上面有几只铃铛,她五官平淡,眉尾处有一弯小小的月牙,不知道是时兴的妆容还是胎记,她的眼神极冷,着一身红衣,那样明媚的颜色穿在她身上让人想到皑皑白雪中的一枝红梅,银铃过处,红梅渐开。
公子知道,这就是他想见的人。
果不其然,周围的人仿佛统一了口径,都在大声呼喊“王女”。
王女对周围的声音充耳不闻,只望着场中那头白虎,白虎也望着她,往前疾跑两步又停住了,只因王女从身后抽出了一柄弯刀,白虎低下头口中传出呜咽声,铃声响起,王女跳入场中摆出战斗姿势,白虎后退几步露出獠牙开始低吼。
这一点小变故四周的人没放在心上,唯有公子好像看出了什么,眼中兴味渐起,“这趟出行收获不少啊,看来以后不会无聊了。”
王女一跃而起冲向白虎,白虎躲闪不及,背后被划出长长的一道口子,鲜血一洒,顿时咆哮着回击,王女后退躲避,借机横臂一挥,弯刀勾住白虎的前爪,狠狠一压,血喷溅到她脸上,她也没擦,挥拳过去,白虎也快,血盆大口张开,这一口下去,半个胳膊只怕是别想要了,王女只好撤回招式,几个来回后,铃声愈发急促,双方力量悬殊,只见王女的脚步慢下来,一个不查被白虎狠狠一爪拍在后腰,她就地一滚闪避掉了大部分力量,但锋利的爪子还是勾掉了她大块皮肉,血一瞬间就浸湿了她的衣裳,四周的百姓安静了刹那,倒是替他们的王女担心起来——
“王女受伤了!”
“女子对战老虎也实在是太勉强了,就是王女也不能例外,真替她担心。”
“王女还行不行?打不过的话怕是不能服众吧,还怎么继承王位?”
“打不过就要被老虎吃掉,还继承什么王位?王位就要给护城大将军了。”
“乱说什么!王位怎么可能是护城大将军的?继承王位的肯定是王女!”
“王也病了许久了,也不知能不能撑过这个冬天?继承人肯定是要定下来的,看场中这情况王女怕是力气要用尽了。”
“王女要坚持住啊!”
丁秋见公子没作声也插了一句嘴,“这王女怕是要命丧虎口了,正好,我们公子不用来这穷乡僻壤了。”
丁春紧盯场中央,“不见得,观她身法,除了力气弱点,其他并不输于男子。”
丁秋不服气,“丁春,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哪点就看出她比男子强了?”
“你不懂武,我解释一番你也不懂。”
“你说了我不就懂了吗?这女子虽说强于我们北国女子,但也不见得就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噤声。”公子斜了一眼他,丁秋立刻紧紧闭了嘴。
公子看到场中王女狠狠喘了几口粗气,几步上前抬脚跳上了旗杆,一个胳膊圈住杆子,借机休息,白虎在旗杆下抓挠,也不看头顶的王女,是一个顺从的姿态,声音低低的,隐含悲伤,王女抬头往远处看了一眼,公子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或者是看到了谁,但那一眼后王女的眼神就变了,她双手握紧手中的刀,翩然而下,束发的绳崩裂开来,发落了满肩,她双腿跪下压制住白虎,一刀扎进了白虎的喉咙,狠狠一搅,白虎刹时发出一声惨烈的吼叫,抬起的虎爪将要触及王女时又坠了下去。
现场一片寂静,王女就保持那个跪姿没有动,黑发遮住了脸,公子看不清她是什么表情,只看得见她瘦弱的肩膀,在人们为了王女得胜欢呼时,王女大梦初醒一般松开了双手,缓缓站起,人群中跑出一个身姿妖娆的女子,用一张毛毯裹住王女,搂住她走出了人群。
人群渐渐散去,公子还坐在高凳上望着场中,丁秋小声叫了一声公子,公子回过神来,眼中泛起一丝兴致,“丁秋啊,公子我现在挺满意这门婚事了。”
丁秋大吃一惊,“公子你对王女一见钟情了?老天爷啊!公子你看清楚了吗?上京多少贵女不比王女容貌更美,公子你醒醒。”
公子跳下高凳,意味深长道:“这你就不懂了,比起美丽的皮囊,还是灵魂更有趣些。”
“公子你以前不是这样说的,你说美丽的东西欣赏一下就好了,没必要去了解内在是什么样的。”
“人是会变的,那眼光也跟着变了,丁秋,我是不是常常教导你,人要学会变通。”
“公子你现在变通了,过不了多久又变回来了,我们从小一块长大,多少还是有点了解的。”丁秋说着拍了拍丁春的肩膀,“丁春,你说是吧?”
丁春点了点头。
公子被他们俩噎的无话可说,佯装叹了一口气,“你们俩翅膀硬了,都开始编排起主子了,唉,人心不古啊!”
公子仰头看了一眼升起的月亮,吩咐丁秋,“找个客栈投宿吧,要干净点的。”
丁秋得令去了,余留丁春站在公子身边,“公子,都护的飞鸽传书已经到了,让我们在鲁州和送亲队伍会和。”
“哦?他们这么快都到鲁州了?”
“凉州土司已有一个多月不曾见客,都护也是担心多生变故,故而命队伍加快行程。”
“虽说他们凉州不兴北国守孝那一说,但如果凉州土司身故,怕是王女借此推拒了婚事,他们的如意算盘岂不是落了空。”
“看今日斗兽大会这情形,凉州土司多半已经不好了。”
“这不还有王女撑着吗?土司这么久不露面,城中一切井然有序,百姓也很是爱戴这个王女。”说起王女,公子很是愉快,“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寻常。”
“公子,我们歇一晚明日启程去鲁州吗?”
“不急,我还没好好领略凉州的风土人情呢,凉州女人风韵多姿,热情泼辣,不享受一番岂不是可惜了。”
“、、、”刚才还在夸赞王女,这么快就要去夸赞别的女子了,公子真不负“上京第一纨绔”之名。可丁春不敢多说,这次天高皇帝远,大都护都管不了公子了,他们做下人的更是管不住了。
月亮已经爬的很高了,王宫里渐渐归于寂静,雨阁里悄无声息,来往侍女皆小心翼翼的端着水进出,有一美艳侍女名阿玉,正轻声吩咐他人:“今晚王女必须退烧,快把水端进去,阿容回来没有?”
有侍女回她,“还没,宝姐去接阿容了。”
“都去了好一会儿了,怎么还没回来?”正说着,门外跑进来两个女子,一个生的高大健壮,皮肤微黑,小鼻子小眼,另一个身材修长,五官虽普通,但皮肤白皙,细看之下,眉眼之间肖似王女,正是王女的另两位大侍女阿宝和阿容。
“阿容,快进去看看,王女从中心广场回来就一直发烧说胡话。”
阿容往里间去了,阿宝担忧道:“玉姐,王女怎么样了?”
“阿容有办法让她退烧的,放心吧,这个节骨眼,王女不能生病,否则大将军能生吞活剥了她。”
两人将雨阁中的其他侍女都遣了出去,关上大门,放下帷幔,里间大床上,王女睡在层层叠叠的被褥里,黑发都汗湿了,眼睛紧闭,眉尾的小小的月牙像凝聚的一弯泪,王女口中模糊的说着什么,阿容无暇分辨,她从随身的竹筒里倒出一只通体莹白的小虫子,“玉姐,帮我拿个碗和勺子来。”
阿玉立马去拿了递给她,阿容接过后将小虫放入其中,径直用勺子将虫子碾碎了,提过边上的水壶倒入碗中少许,热水将虫尸冲散,一股甜腥气味蔓延开来,阿玉又赶忙扶起王女靠坐在自己身上,好让阿容用勺子将水喂给王女,水一口口的喂下去,王女口中不再说胡话了,再过半个时辰,王女睁开了眼睛。
“我怎么了?”
“您从斗兽大会上回来就开始高烧不退,我们不敢张扬,只好去请了阿容回来。”
王女嗯了一声,“我病了这事不要传出去。”
“放心,除了雨阁里并未有他人知晓。”
“大白呢?”
阿玉不忍道:“它死了,已经叫人好生安葬了。”
王女闭了闭眼,疲惫的睁开,“给我更衣吧,我想去看看父王。”
“是。”阿玉帮王女把外衣穿上,“王女,我陪您去吧?”
“不用了,我跟阿宝去就行,你们守好雨阁,今晚说不定会有客到,处理好了就准备我交代的事情。”
阿玉了然,“是。”
王女走出雨阁,沿着回廊慢慢的走着,她的脚步落在树影里,仿佛随时会被黑暗吞没,阿宝在她身后,手中提着一个灯笼,灯笼的光刚好把王女笼罩着,不远处就是土司王居住的雪阁,雪阁原本不叫雪阁,叫义阁,是土司王取了王女的母亲,因她的名字里有个雪字,所以改的,此刻,王女停住了脚步,望了“雪阁”两字一眼。
守在雪阁门前的罗尘发现了她,快步走上前来,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披到了王女身上,“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
“我想看看父王。”
罗尘观她面色苍白,“又发烧了吗?阿容给你用药了吗?”
“没事,用过了。”
“那我陪你进去。”
有罗尘陪着进雪阁,阿宝自觉留在了外面。
雪阁里只留着几盏灯照明,床榻上却空无一人,王女神色未变,走到母亲梳妆台边,将其中一个胭脂的盖子旋转了一下,咔哒一声,床榻慢慢凹陷下去,露出一个四方的洞口,沿着洞口而下,是长长的阶梯,阶梯尽头有微弱的烛光,走了一会儿到了底,底下是一个圆形的密室,四周点着手臂粗的蜡烛,中间放着一具冰棺,冰棺中放着一具男尸。
再往前走几步,就能看清冰棺中人的面目,冰棺中的人已经不年轻了,但无疑是英俊的,只是他慈祥的双眼再也无法睁开了而已,。
王女将手放在冰棺上,仿佛在感受最后的余温,“父王,大白死了,你留着我的就只剩冰冷的王位了。”
罗尘站在她身边,眼神落在她戴在手腕的银镯子上,涩然道,“王女,我还在您身边。”
王女顺势将头靠在罗尘的胸前,罗尘的心跳一瞬间就慌乱起来,手脚不知道放在哪里才好,但王女的下一句话却立马就叫他冷静下来。
“阿容已经查清了,父王中的是饮水蛊,此事你知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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