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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多年过去，小主人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而灰狐狸还是灰狐狸，它再也没有了幻化成人的机会，天长日久的陪伴，灰狐狸爱上了自己的主人，却无法诉说自己心中的爱意...”
听到这里，凌霜终于回过头，吃那芳华糕了，只听见明有余道，“男狐狸和千金小姐的故事，你可觉得有趣？”
凌霜咽下口中糕点，“故事还算新奇，但爱来爱去的未免落于俗套了。”
明有余一笑，不可置否，“你要不要猜一下后来的故事？”
凌霜觉得芳华糕好吃，便多吃了一块，“我猜不到，这糕还不错，等会儿可以打包一份给阿容带回去。”
明有余道，“灰狐狸会为了主人枉送性命啊！”
“你怎么知道？”凌霜正不解明有余怎么知道结局，这与她想象的不一样啊，她还以为灰狐狸最后回幻化成人型，与那小主人长相厮守呢。
明有余笑而不语。
楼下的说书人说道，“...小主人是个倔性子，怎么愿意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可那男人却偏偏看中了小主人，他家世显赫，对小主人的父母威逼利诱，逼着小主人上了花轿，灰狐狸不忍心小主人伤心，要带着她逃跑，没想到却被那男人发现了，那男人便让下人打死那灰狐狸。”
“灰狐狸通人性，每每见他便龇牙咧嘴的，那男人早看灰狐狸不顺眼了，借这个机会除去也好，灰狐狸担心小主人为难，挨了打也不逃跑，更遑论还手了，小主人见灰狐狸挨打，便要上前保护它，惹怒了那男人，那男人揪过小主人就是一巴掌，男子的力气有多大，当场打的小主人嘴角出血，打落了一颗牙齿啊！”
顿时，一干听众心疼极了那故事中的小主人，大骂起了那个要强娶小主人的男人。
一楼吵吵嚷嚷的，完全没有影响二楼的凌霜和明有余。
凌霜眼神疑惑，这故事好像真的不是狐狸以身相许的故事，明有余是怎么知道的，她想张口问，明有余却道，“继续听下去。”
楼下说书人喝了茶，敲敲桌子，继续开讲，“灰狐狸哪里舍得小主人受委屈？那打落的牙齿，那嘴角的血，更是像剜去了它的一块肉，灰狐狸怒而暴起，一眨眼就到了那男人的眼前，毕竟是青丘山出来的狐狸，不是凡物，一口就咬断了那男人的喉咙。”
一楼一阵叫好声。
“死的好！这种强抢民女的就该死！”
“对！死的好！”
有人问，“最后呢？狐狸与小主人在一起了？”
说书人摇了摇头，露出莫测的笑意，“那青丘神山岂是没有规矩的地方？诸位看官且听我慢慢道来。”
“灰狐狸咬死了人，被下人乱棒追赶，为了不连累小主人，它只好逃了出去，天上天雷滚滚，预示着天罚将下，青丘山的狐狸，幻化成人便是半仙，而杀死了人，便与成仙就此绝缘，甚至还要领受天罚，灰狐狸知道，自己咬死了人，上天要降天雷劈它了，它逃进荒山中，天雷滚滚而下，一道又一道的劈在了它的身上...”
说书人的故事到这里戛然而止，连凌霜都没有想到，更遑论底下的听众了，纷纷叫嚷着要继续听下去，她看在精怪异志也不少了，这个故事还是有几分新奇有趣的。
说书人叫苦不迭，“灰狐狸死了呀！哪里还有后面的故事？”
有人不满的问，“那小主人呢？灰狐狸好歹是青丘神山的，就这么死了？你蒙谁呢？别不是为了要赏银，故意不讲吧？”
说书人连连摆手告饶，“哪能啊？我是吃这碗饭的，怎么会有故事不讲？实在是故事写到这里就没有了啊！”
有了问了，“这故事是谁写的？老子去把他揪出来打一顿就有了！”
说书人道，“这故事是秋山君写的，这本狐狸报恩是他最后一个故事，至此秋山君封笔，销声匿迹几年，坊间再无他的新书。”
有人唏嘘道，“原来是秋山君的书啊，我说呢？”
有人接话道，“几年没听说过秋山君了，他现在又写了什么故事了？”
“秋山君封笔了，你不知道？好几年没听说过他了，你竟不知？”
“什么时候的事？我是说怎么现在城里说书的说的故事都那么无趣了，原来是秋山君封笔了！”
“秋山君”的名号，上京城中不少人知道，那是写故事的一把好手，他什么故事都写，才子佳人，山野精怪，朝堂权谋，连花魁唱的小曲他都写，文采斐然，据说是位文学大家，年纪不小了，不想晚辈看笑话，故而取了“秋山君”的别名，而不以真面目示人。
凌霜沉吟着，“秋山君”这个名字她好像在哪里听过，但就是一时想不起来，瞥见对面坐着的明有余含笑的脸。
她想起来了，“秋山君就是你！”
那是明有余嫁去凉州后，两人渐渐熟悉起来，把酒闲谈时，随口说起家中生活，明有余曾说过，他不能入仕，便做了许多有意思的事，曾化名秋山君写过许多故事，但凌霜没想过他竟然在上京城这么有名。
凌霜道，“你说的竟是真的？你还真给茶馆写过故事？”
明有余好笑道，“原来你一直以为我是骗你的？”
凌霜道，“你总是说话没个正经，我哪知道你哪句话真哪句话假？”
她嘴角沾上了糕点的碎屑，明有余伸手给她擦去，触到她温软的唇瓣，“我对你，说的一直是真的。”
凌霜心中感受到了甜蜜，嘴上却“哼”了一声，“那灰狐狸和小主人的故事就这么完了？没有结局？”
明有余道，“那时要去凉州，便没来得及写结局，你希望我写个结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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