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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田次郎是上官文在日本特种警察学校的教官,为人严谨认真,是一个特工专家,对上官文不错,上官文对坂田次郎也很尊重,甚至有一点崇拜,对于坂田次郎遇袭身亡,上官文心情复杂,五味杂陈,从情感上说坂田次郎是上官文老师,另一方面两个人又是不共戴天的死敌,日本侵华战争,激起了中国人的愤怒和反抗,相互杀戮已经成为双方最基本的本能。
野田绿听说自己好朋友坂田次郎遇袭身亡,还是在日军占领下的上海,沉默了一会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有些伤感地说:“坂田君为人正直,是一个优秀的特工专家,当年我参加满洲驻屯军,来满洲作战,我们估计战争会在一年内结束,相约战争结束后去京都游玩,谁知一晃十年过去了,战事根本没有结束的迹象,反而越打越大,没想到,我和坂田君本州一别,竟成永诀,我的很多朋友和同学都在关内战死了,该死的中国人,他们太残忍了”。
酒桌上的十几个人,只有野田绿一个日本人,大家听了野田绿的话,都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插话,中国的文化传统是温良恭让,何谈残忍一说,上官文感到酒桌的气氛有点尴尬,为了缓和气氛,问:“野田先生,来满洲这么长时间,回过北海道吗,家里还有什么人”。
“快十年了,一直没有回过北海道”,野田绿眼睛有些湿润,“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满洲和华北作战,根本没有时间回北海道,家里还有母亲,一个妹妹,母亲身体不好,妹妹在上学,不是她们现在如何,哎——”。
上官文看到野田绿如此伤感,心里有些惊讶,在他看来日本军人都是残忍残酷,杀人如草芥,好像都没有家庭亲情和人性,自己头一次接触如此多愁善感的日军军官,觉得这个话题不能再谈下去了,再谈下去,会耽误自己的正事,了解平房镇日军的兵力部署,是否真有四五百人的兵力。
“野田先生,作战经验丰富,属于野战部队的军官”,上官文装出一脸崇拜的样子,问:“这个平房镇属于冰城远郊,位置也不是很重要,我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野田先生这样高级别的皇军军官,真是幸事,我敬野田先生一杯”。
古海看到野田绿和上官文聊得很投机,心里很高兴,自己也觉得有面子,插话道:“上官,你有所不知,野田先生战功赫赫,足迹遍布满洲和华北,可惜去年在华北作战时受了枪伤,留下了残疾,不能再在野战部队任职,这才来到了冰城”。
听古海说野田绿在华北受了枪伤,留下了残疾,上官文想起来了,野田绿走路走路一瘸一拐的,肯定是退部受了伤,急忙站起来,向野田绿深深的鞠了一躬,说:“没想到,野田先生,还是一位荣军人,英勇无比,来到这僻静的平房镇,真是委屈野田少佐了”,野田看到上官文对自己尊敬无比,心花怒放,野田不知道危险就此来临。
通过聊天,上官文得知野田绿是一个空头指挥官,在平房镇指挥的兵力只有三十多人,主要任务是警卫日本医疗研究基地,野田绿自从受伤以后性格变化很大,性情暴躁,经常与人争吵,与很多同事都合不来,冰城驻屯军长官河野太郎,很是看不惯野田的做派,名义上是重用,实际上属于发配,让野田绿带着三十几个人负责警卫平房镇日本医疗研究基地。
看来自己是虚惊一场,上官文心想,自己真是多虑了,平房镇日军兵力只有三十多人,真是一个好机会,还有古海的警察所,估计也就三十几个警察,战斗力有限,不足为虑。
野田绿这个人性情高傲,谁也看不起,对于河野太郎的安排心存不满,觉得自己空有一身本领,却得不到长官的认可,经常借酒消愁,今天见到了上官文,终于遇到了知音,趁着酒兴说:“难得上官警长,夏建警长来到平房镇,今天高兴,我来一段京剧空城计,给诸位助助兴”。
古海看到野田绿犯了戏瘾,马上讨好地说:“上官警长,夏建警长,野田先生是京剧票友,唱功很好,字正腔圆,难得野田先生有雅兴,就请野田先生来一段空城计”。
“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耳听得城外乱纷纷。却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我也曾差人去打听,打听得司马领兵往西行。皆因是将帅不和才失街亭。你连得三城多侥幸,贪而无厌你又夺我的西城。.诸葛在敌楼把驾等,等候了司马到此好谈谈心。命人把街道打扫净,等候司马好屯兵”,野田绿站了起来,脱掉黑色绸缎外罩,唱了起来,果然唱功不错,唱、念、坐、打,有板有眼,如果上官文不是事先知道野田是一个日本人,他真会认为野田是一个地道的京剧票友。
野田绿唱完,酒桌上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古海郑重其事的对上官文发出邀请:“上官,夏建,本月十六号晚上,还有几天,我已经邀请冰城有名的戏班子顾家班,来平房镇唱堂会,还有冰城京剧名角顾莹莹,你们一定要来呀,陪野田先生一起看京剧——铡美案”。
本月十六号晚上,顾家班来平房镇唱堂会,上官文心想野田绿是个戏迷,一会来警察所看顾家班唱堂会,这更是一个重要的情报,如果冯政委带领部队晚上发动攻击,一定会打野田绿一个措手不及,自身损失小,趁着黑夜还能够很快地撤退,这真是一个天赐的机会。
看到古海诚挚的邀请,上官文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古海可以收是自己的好朋友,几天以后,冯政委得到自己的情报,就会带队袭击平房镇,还不知道古海结果如何,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为了抗日,自己就不能顾及朋友之情。
上官文无奈的耸了耸肩膀回答:“海哥,你知道欧阳署长一向严厉,要求我们不能随意离开冰城,这次来平房镇确实有公事,我也想过来陪野田先生看堂会,可惜身不由己,以后有机会你和野田先生回冰城,一定给我一个机会,在三江酒楼摆一桌,好好宴请野田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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