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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他是个渣男、赌鬼。
为了赌博，把女朋友一手推进深渊。
十年后，摇身一变。
他成了姜炎手底下一名军官，职位已然达到一等校官。
姜炎匆匆逃离别墅后，来到湖边，接通了电话。
“什么时候到？”
“大约还有几天，最近不好请假。”电话那头，嗓音充满磁性的宗哲回道。
姜炎微笑，“不着急，距离拍卖会还有几天。”
拍卖会定在了十月二十。
还有十天。
他欣然接受了这个日子，在此之前正好处理一些别的事。
电话那头，宗哲叹了口气：“哎，没想到丽丽她……如果她有什么得罪您的地方您多担待，我回去后一定给您赔罪。”
“放心吧，你回来前她不会出事。”
“如果太过分，您也不用顾忌我。”宗哲道。
姜炎不置可否，转而问道：“昨天晚上你说的那件事，搞清楚了吗？”
“有了，当初贺长官接触的那个人家住朱雀路，具体地址我微信上发给你。”
听到宗哲肯定的回答，姜炎望着眼前平静的湖面。
好似看见兄弟在朝自己挥手。
回忆来到五年前。
那一年，他们赢来了大周开国以来面对大商最大的胜利。
战后，姜炎一举从三等校官直入将星。
千百年来独一人。
那时，青春正当年。
指点江山，风华正茂。
不过二十一岁的年纪，便已经独领一军。
而他兄弟们也不差。
三弟贺枫，以智闻名。
朝堂皆知姜帅，却不知当年还有一个丝毫不比他差的年轻人。
他以二十岁的年纪，称为开国来最年轻的一等校官。
他运筹帷幄，以区区五百兵力，直入金帐王庭，逼迫王庭二十万勇士退境百里。
如无意外，他也将会是最年轻的将星。
而他的理想，是作为大周相国，开创前所未有之盛世。
姜炎坚信，若有一天他步入朝堂。
这大周的天下，会赢来前所未有的美好。
可，当姜炎大破商军归来北疆。
却眼睁睁的看着兄弟惨死面前。
那张英俊的面庞，在生命的末端，却被最险恶的东西吞噬。
他永远忘不了贺枫临死前的不甘。
他的展望，还未实现。
彼时的周天子还在部队历练，排行老二。
贺枫的死对他影响极大，至今还在排查凶手究竟是谁。
而现在，终于有线索了。
昨日姜炎联系宗哲，忽然从宗哲的嘴里得知。
队伍里有一人称，知道贺枫临死前见过谁。
而那人，此刻就在云东府。
挂断电话，微信上拿到了地址。
姜炎神色微微发狠，两眼一眯凝视着平静的湖面。
湖面平静，波澜不惊。
却与他此刻心情截然相反。
不说二话，照地址所在追寻。
……
朱雀街，云东府老街。
十年前此地为云东府最繁华的街道，而今却十分萧瑟。
多数的店面关闭，窄窄的街道不复当年热闹。
这条街算是大周这十年发展的一个缩影。
随着国内局势稳定，大周迎来了一个快速发展的时代。
十年一变，久为归家的姜炎，已然觉得此地陌生。
突然，正沉思之际，一个急促的身影撞了上来。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
那人连忙致歉，态度诚恳。
姜炎挺拔的身躯巍然不动，抬目一看。
道歉的女子大概二十岁出头，穿着棕色外套，下面一条浅蓝色紧身牛仔裤。
黑黑的披肩长发显得有几分零散，精致的小脸因为惊慌有几分惨白之色。
“我没事。”姜炎表达无妨。
那女子这才长出口气，歉意仍旧未消。
“对不起，我刚才太着急了。没撞着你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姜炎暗自一笑，只觉这女子也太过小题大做。
他摆摆手：“我没事，倒是你小心点。”
“真的没事吗？”女人睁大双眼，眸里闪光。
姜炎摇头：“真没事，你若是有要紧事赶紧去忙吧。”
听到这话，女人猛然想到自己的事情，急忙道：“那、那我就先走了，再次抱歉。”
说完，她急匆匆的跑去。
凌乱的黑色发丝，迎风飘扬。
因为这小小的插曲，让姜炎打断思绪。
回过神来一看，街边楼房的门牌号，恰恰正是自己所寻之处。
他便不再多想，径直走了上去。
老旧的房子显得阴暗潮湿，刚一进去便有一股凉意扑面而来。
水泥楼梯跨上三楼，分别有两户人家。
而姜炎所寻的，是301这间。
站在门口，闭目凝神、竖耳一听。
里面轻微的动静，便展露无疑。
确定里面有人。
姜炎这才叩响大门。
咚咚咚。
片刻后，里面传来不满的声音。
“又没带钥匙，怎么成天这么丢三落四的。”
“等老子死了以后看你怎么办。”
“下回再忘了你自己找个开锁的，别他妈麻烦老子。”
咔吱……
棕黄的大门推开。
姜炎嘴角一撇，淡淡道：“我没钥匙。”
“啊！将、将军，怎么会是您！”
当姜炎的面孔展露在那人面前，坐在轮椅上的中年人终于停止了絮叨。
他整个人呆呆的愣住，满脸惊愕。
姜炎朝里面看了看，这个家虽然不大，但收拾的却井井有条。
“能让我进去说话吗？殷平。”
他直呼其人名讳，那人愣了一下，慌忙转动轮椅的轮子让开一条道。
眼里泪光闪烁，哽咽着道：“没想到将军还记得我的名字。”
姜炎踏步进去，此刻看的更加清楚。
简单的两室一厅，老旧的装潢。
屋里没有开灯，却把窗帘全都拉上。
随着姜炎进屋，被称作殷平的人才从门口好不容易开了灯，反手关上门。
“将军您坐，我给您倒杯茶。”殷平略微紧张的招呼道。
姜炎径自坐上沙发，摆了摆手：“不必了，好久不见，聊聊吧。”
“这……”殷平硬着头皮转动轮椅过来，黑黝黝的脸上皱纹紧绷。
明明才四十岁出头的人，看起来像是已经五六十了。
看着曾经意气风发的部下现在这个样子，姜炎不禁皱起眉头：“这五年发生了什么事，你的腿怎么了。”
“这……”殷平惨笑一声，“这等小事不提也罢，将军您怎么来云东府了。”
姜炎长叹一声，“你忘了，这是我的第二故乡。”
殷平这才想起来，重重点头道：“倒是我忘了，以前您说过。”
“我来的目的，你应该知道吧。”姜炎不动声色，淡淡的问道。
简单的寒暄过后，便是来此的真正目的了。
别无隐瞒，无需隐瞒。
其实从见到那张脸时，殷平就知道他的来意。
纸包不住火，无论隐藏的多深，终究是会被人发现的。
“将军，你是为了贺长官的事来的吧。”
“明知故问，直接说事。”
姜炎不喜欢说废话。
殷平牙关一紧，浑浊的眼里忽然泛起了一道涟漪。
他哭了。
“对不起！我对不起将军，更对不起贺枫长官。”
扑哧！
激动之处，殷平粗壮的双臂抓着把手。
身子一用力，整个人扑倒在地。
他试图跪下，但那残废的双腿却只能让他趴着。
姜炎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眼神漠然。
“我不想听这些，我只想知道，下蛊者是谁！”
“将军，我不能说啊。”殷平死死地握紧双拳，紧紧按在地砖上。
姜炎蹙眉，冷声道：“你知道我的脾气，我既然来了，那你绝无隐瞒的可能。”
“将军！我……我只是一念之差。”
“如果让我在选择一次，我宁愿自己去死，我真不知道会害死贺枫长官。”
“我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只希望您能放我一马。”
殷平强力用双臂支撑，垂着头不敢看姜炎的眼神。
姜炎冷哼一声，平静的道：“我只要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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