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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上看着镇定自若，实则在猜着这位的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
她还记得几日前这位庶出小辈大闹一场的情景。
轻易是拿捏不了的。
沈姝自然不知道座上的老夫人都在想些什么，已经自顾自地开始交代。
“我也知晓我还在禁足中，于情于理是不能踏出屋子一步的。可近来院子边上的几株荔枝树已经丰收，我到底是没忍住。”
“正好守门的婆子在打瞌睡，叫也没叫醒，我想着摘点荔枝去去就回，所以直接溜走了。”
“这是我的不对，故而特地过来跟老夫人请罪。”
江老夫人气得够呛。
压根没想到她的胆子这么大，偷偷溜出去也就罢了，竟还跑到她跟前来了。
仿若在挑战她的威严。
她的眸光冷了又冷，自然要说教一顿。
“冤枉啊老夫人！”沈姝似是没看到老夫人要杀人的眼神，“……我禁足期出了院子，早晚要告到您这边来的，既然如此，我还不如先来讲清楚，您说是不是？”
“不过荔枝摘都摘了，很是香甜，我就想着借花献佛。回头老夫人若是要罚我，还请看在我这么乖巧的份上，惩罚轻一些。”
她说罢，就要唤青芽进来。
江老夫人烦躁地摆了摆手，只觉得有点力不从心，“我哪里有那个时间吃荔枝？本来就上火得很，吃荔枝岂不是更上火？”
她想着府里的那桩事会影响到老二的晋升就吃不下睡不好，眼下已经投入了全部精力在调查，暂时也抽不出功夫去整治跟前这个小狐狸精。
否则这几日的动静她都看在眼里，依着她以往的性子，早就杀鸡儆猴了。
“你回去继续禁足，等这些事儿处理完了我再好好收拾你。”
江老夫人丝毫没想过掩饰，也不愿再多说一句，扭头就遣了李妈妈上前。
“把那两个婆子给拉下去各打十大板，盯个人都能盯到睡过去，这就是老二媳妇的本事！”
老夫人压着怒火，自然知道自己的人前脚刚过去，后脚就被秦氏给换了。
分明是和她过不去！
老夫人闭了闭眼，决定不再想下去，否则非得把自己给气死。
她如今没有多余的精力。
沈姝已经站了起来，眼见着李妈妈要请她出去，她忽地一拍脑壳。
“对了，我去摘荔枝是小事，路上倒是遇上了陆四姑娘，委实是还有一些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原本要离座的江老夫人登时又坐了回去，恨不得把话只说一半的沈姝给掐死。
“人家那是陆四姑娘，还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你给我仔细说说！若是耽误事儿，我非扒了你的皮！”
沈姝瞅着江老夫人阴沉沉的脸色，愉快地直接切入了正题。
“陆二公子和陆四姑娘眼下在府里做客的事，老夫人多半也已经听说了。”
“方才我去摘了荔枝，正巧给遇上了，有几个姐姐妹妹陪着陆四姑娘正到处逛着。”
“只是姑娘家家的，一高兴难免会话多一些。按理说在外人跟前，不论素日里如何看不上我，那也得表面上维持姐妹情深不是？”
沈姝说到这里，叹了一声气。
江老夫人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
府里的小辈陪着陆四姑娘游园的事她是知晓了，原本以为是件再小不过的事，故而也没去插手。
不过是游个园，还能出什么事？
……问题多半就是出在这个小狐狸精出现后了。
江老夫人怒气冲冲地拍桌而起。
“一定又是你这个惹事精！只要你在的地方肯定没有好事，你非要把整个江府给毁了不成！”
能毁了当然是最好了。
沈姝心里虽这般想着，面上却十分愧疚。
“我也没想到那么巧给遇上了，也没料到几位姐姐妹妹会不顾场合对我冷嘲热讽，甚至骂得有板有眼的。”
“说到兴起处，甚至还嘲讽我吃不饱穿不暖。我倒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听在陆四姑娘耳里，多半要觉得江府苛待庶女的。”
“还说了一些有的没的，我生怕再待下去要出事就先走了。”
“这个事儿也不知严不严重，便想着还是过来跟老夫人知会一声。若需要补救，老夫人有经验最是能处理好了。”
沈姝话音刚落，老夫人手里头的一只茶盏就朝着她的面门狠狠砸了过来。
她偏了偏头给躲了过去。
再看的时候，老夫人已经气得浑身发抖。
沈姝眨巴了一下眼，不怕死地添了句，“老夫人小心别气坏了身体。”
李妈妈原本就立在边上看，见老夫人这模样，赶忙上前来帮她顺着胸口。
老夫人却是顾不上其他，就着李妈妈扶着她的手匆匆往外赶。
“陆四姑娘现在逛到哪里了？快带我过去！”
“都是些不省心的，陪个人都能陪到坏事。我再不过去看着，只怕江府的名声就要被糟蹋完了……”
老夫人气急败坏地走在前头，身后跟了好几个丫鬟。
沈姝则是气定神闲地从屋子里出来，站在亭廊下伸了个大懒腰，再看着江老夫人步履匆匆地消失在了院口处。
董嬷嬷就侯在亭廊边上的柱子旁，因着不知道屋里的情况，正觉得倍感煎熬。
见沈姝走出来了，她赶忙迎了过去。
“老夫人可有为难你？”
董嬷嬷着急忙慌地把沈姝的身上检查了一番，沈姝也乖乖站着，由着她。
她笑眯眯地说：“我没事，小打小闹的东西，没几个能难住我。”
董嬷嬷没答话，见她身上确实没受伤，悬着的心才放了下去。
青芽却是用亮晶晶的双眸瞅着她，“三姑娘真厉害！”
那可是老夫人！她进府之后就听说老夫人又厉害又有手段，可三姑娘却三番两次地从老夫人的手里逃了！
董嬷嬷伸手把青芽的嘴捂住，又气恼又无奈。
“成了成了，你给我安分点！姑娘本就很有主张，身边又有你这个小丫头呐喊助威，改日还不得上房揭瓦去！”
青芽转动着两只灵动的眸子，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老夫人一走，沈姝也带着人离去了。
走到半路的时候，正好看到院子里那两位被她砍晕过去的粗使婆子被押着从身边经过。
婆子原本嘴里求着饶，大喊冤枉之类的。
看到沈姝远远走来，登时变了脸色。若非是被按得严严实实的，只怕要冲上来打人。
“你这个害人精，就是你害的我们，你迟早要遭报应的！”
“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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