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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长这么大，还没人敢不顺着她。
“你胡说什么，还不是因为你们两个都犯了错，我才想着好好说教说教。”
语毕，心里到底有些心虚，忙拉着陆怜婉的手为自己开解，“我不是会苛待庶妹的那种人，素日里我们感情甚好，经常说说笑笑的。”
“陆四姑娘方才都和我们在一起，你自己就能感受得到了。”
江婉云擦了擦泪，赶忙过来帮着圆，“是啊，二姐姐很是照顾我们，有什么好东西都愿意分享。”
回头则是给沈姝疯狂递眼神。
沈姝却一副很是为难的模样。
“我知道五妹妹是想让我说点好话让气氛不要那么尴尬。”
“可是方才你们把事情做得太绝，对我又是骂又是冷嘲热讽的，如今让我跟你们统一战线装姐妹情深，只怕人家陆四姑娘也不信了。”
江妙春又着急又气恼，“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计较这个？”
“倒也不是计较……当然，你如觉得还是有必要装一装的话，我现在也可以过去配合下你们。”
沈姝这般说着，也不等江妙春和江婉云是什么反应，三两步走过去，笑容灿烂地一手挽了一个。
“二姐姐，五妹妹，别来无恙了。”
“二姐姐这副珠玉头面是天绮珠宝铺出品的吧，我听说就出了这么一套，金贵得很。”沈姝打量着江妙春，眼睛很利，“少说也要五百两，祖母果真是舍得啊！”
回头又摸了摸江婉云手腕上戴着的一只玉镯，啧了一声。
“这只镯子倒是个好的，用的是质地上乘的白玉，少说也要五十两。”
“可是祖母给五妹妹做的？看来五妹妹说得没错，祖母果然待你是极好的……”
江妙春盯着那只白玉镯子，一下子就变了脸。
“你不是说在街边路摊上花了一两银子买的吗？当时我瞧着就不是什么普通镯子，原来是你骗了我！”
江婉云吓得把手镯藏进了袖子里，叠声否认。
“二姐姐你误会了，我哪里买得起好镯子？可别听三姐姐胡说，她分明就是故意离间我们的……”
沈姝听到她们提到了她，十分勤快地添了一把火，“是我的错，我也不知道五妹妹是这么跟二姐姐说的，早知道就说点别的了。”
果然，江妙春给气得脸都红了。
“你个白眼狼，亏我对你那么好！若真是三妹妹乱说的，那成！你现在就把玉镯给砸了，我赔你五两！”
“二姐姐，事情真的不是你认为的那样……”
江婉云可承受不住江妙春的怒意。
可手上的玉镯子是她的宝贝，也就重要场合才舍得拿出来戴一戴。
别说砸了，她爱惜得很，万万不能有任何差池。
她忙把陆怜婉推了出来，可怜兮兮道：“陆四姑娘还在呢，晚点我再跟您好好解释，您说成不成？”
江妙春总算恢复了些许的理智。
她之前已经丢过人了，可不能再掉链子了。
她狠狠地睇了江婉云一眼，很快就调整好了神色，再看向陆怜婉的时候，面上已经挂上了笑容。
“实在对不住，让陆四姑娘看笑话了。”
陆怜婉乖巧一笑，“姐妹之间略有摩擦也属正常，我与我的哥哥们也会时常拌嘴。”
这话说到了江妙春的心坎里，忙顺着她的台阶下。
“可不是，我当姐姐的，自然也是要肩负起管教妹妹的职责，有时候脾气上来了，确实会有些控制不住……”
回头见沈姝还杵在跟前，眉心即刻又跳了跳。
“三妹妹你——”
江妙春刚刚开口，沈姝便识趣地接了话，“我晓得我晓得，原本也只是出来摘荔枝的，不巧遇上了各位姐姐妹妹，故而多说了会话而已。”
“如今见到了姐妹们，我的心情好了不少。我这就走，不耽误你们继续游园。”
她说完之后，正经地行了个礼就心满意足地走了。
江妙春瞅了瞅她的背影，不知为何心里竟是松了一口气，赶忙也带着一群人往相反的方向走了。
丝毫没发现被她们拥在正中位置的陆怜婉借着与她说话的空当，悄咪咪地看了看沈姝离去的方向。
沈姝离开之后，并不像她所说的那般直接回院，而是脚下一拐，往宜合堂去了。
宜合堂是江老夫人的院子。
董嬷嬷一想到那张刻薄脸就本能抗拒。
沈姝便耐心地与她解释不得不来走一趟的原因。
“咱们出院子的事迟早会告到老夫人这边来的，而江妙春待婉姐儿走了之后也肯定会来告状。”
“与其坐以待毙，咱们还不如主动出击，先下手为强。”
她们占了先机，先挑明了情况，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转机。
董嬷嬷想想是这个理，却还是忧心忡忡，“说是这样说，老夫人厉害得很，也不知姑娘是否能招架得住。”
沈姝回答的语气犹如在说天气很好之类的一般寻常，“放心。”
一行三人很快就到了宜合堂，甫一走进去，满眼都是桂花树，鼻尖更是弥漫着沁人心鼻的桂花香。
董嬷嬷紧张到不敢抬头，沈姝却是悠闲地到处瞧，顺道把院子里的十六株桂花树都给数了个明白。
李妈妈在守门婆子通传之后便在门口候着，大抵是还记恨着上回被沈姝如丫鬟一般使唤的事，脸色臭得很。
沈姝见到她，没脸没皮地笑，“李妈妈，咱们又见面了。”
“可不是！”李妈妈阴阳怪气地瞅了她两眼，“这一碰面，也不知是谁又要倒霉了。毕竟敢违老夫人的令，我到现在只见过一个，到时候可不要哭哭啼啼的才好。”
沈姝的笑意又深了些，“李妈妈直接说是我不就得了，做什么含沙射影的，我这不是过来认罚了。”
李妈妈从鼻孔了哼了一声，“我可不敢，三姑娘本事大着呢！”
沈姝索性认了下来，“那承蒙李妈妈夸奖了。”
“……”
李妈妈板着一张脸把沈姝带进了里屋，而青芽和董嬷嬷则是被拦了下来。
这正合她的心意。
青芽还小，怕她多嘴。
董嬷嬷胆小爱操心，怕她那颗小心脏承受不住。
只管在外头等着她发挥就好了。
沈姝进去之后，一眼就看到了在主位上正襟危坐的江老夫人。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煞是威严。
那神色冷漠得，仿若走进来的沈姝不是她的孙女，而是她的仇人。
沈姝已经在酝酿情绪，离着江老夫人还几步远的时候，她忽地一瘪嘴，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老夫人，我是过来请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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